第二十一章 懦夫

    火势愈加大，整间房屋即将化作灰烬。观战的众人纷纷向外逃窜，谁也没有想到事态变得如此严重。而此时，酒店的老板跪在被熊熊大火包围的房屋前，放生大哭，这座酒楼是他下半辈子的依靠，然而此时却即将化作灰烬。

    这便是乱世给所有普通民众带来的痛苦，在这个已经变质的地球上，任何没有实力的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当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时，得不到警察的帮助，唯有依靠自己。

    乱世的主旨，永远都是其中的强者，弱者没有人权。尚寒言明白这个道理，他是经历过不公平对待的人，但是他却再也不想踏入那个争乱纷纷的强者世界。因为，成为强者，需要付出代价，若是从前，当他没有涉及到家族之中他所不知的秘密时，他会选择继续走下去。但是，此刻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再他的掌控中，若是他继续走下去，得知的秘密愈加的多，或许他连活下去的支撑都将崩碎。

    此时，尚寒言与陆飞，对立两端。火焰愈加的旺盛，炽热的温度，灼烧着他们的身体。不过，这些却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战斗。陆飞本就是火焰能力者，这点火焰根本伤不了他。而尚寒言，其rou体强悍无比，更何况有黑色火焰护体，那股冰冷不是普通火焰能够抵抗的，故此，火焰同样无法伤害他。

    尚寒言手上的利爪劈出，将隔在两人之间的火焰斩断。寒光朝着陆飞而去，危机感从陆飞的心中生出。下一刻，在他身周的火焰朝着他的rou体而去，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道由火焰组成的护体薄膜。

    淡红色的薄膜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其防御力却十分的强大。当尚寒言的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劈向陆飞时，火焰薄膜绽放出了惊天的光芒。

    尚寒言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棉花糖包裹了一般，做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艰难。

    “不好！”尚寒言大叫道，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但是为时已晚。一柄火红的匕首刺向了尚寒言的心口，说时慢那时快，尚寒言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覆盖胸口的衣物，便匕首所散发炽热的温度点燃时，尚寒言急速侧身，可惜匕首离他太近。

    刺眼光芒中，尚寒言只感觉胸口一阵绞痛。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肩胛骨已经碎裂，在火焰匕首之下正在缓缓地融化。

    面对这种情况，尚寒言只能向后退去。他也可以上前一步，给予陆飞致命的一击，毕竟在一招得手之后，已经认为尚寒言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不过，若是尚寒言选择进攻，即便是得手了。火焰匕首也有很大的可能灼烧他的心脏，这般致命的地方一旦受损，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便尚寒言曾经涅槃过，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会死去。而且以尚寒言这样的状态，想要再次涅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后退去的尚寒言，暂时脱离了危险，而陆飞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攻势不变，继续用匕首刺向尚寒言的要害处。

    险象丛生，尚寒言虽为被伤到要害，不过他的一只手臂在被火焰匕首刺伤后，失去了知觉，使得他的战力下降不少。若是，战斗被拖延，失败出局的终将是他。

    当陆飞的匕首再一次刺向尚寒言时，尚寒言的铁臂如蛟龙出水一般，从刁钻的角落探出。黑色的液态火焰组成了不同形状的符号，印刻在尚寒言的铁臂上。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以尚寒言的铁臂为中心旋转着，尚寒言可以清晰的从流光中听到来自地狱的吼叫声。

    “啊——”陆飞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rou体本就不强，在尚寒言无比强悍的rou体之力面前，不堪一击，只是先前尚寒言并没有找到可以出手的机会罢了。

    钢爪一般的手臂，紧紧的扣住了陆飞的手腕。令人生畏的握力，将陆飞的手腕骨直接捏碎，一声惨叫传出，是那般的悲凉。

    “那小子完蛋了！”屋外的岳步浪这般的说道。

    “那小子敢跟岳哥您顶嘴，死有余辜！”在他身旁的狗腿子连忙拍马奉承道。

    伴随着岳步浪的笑声，尚寒言拎着陆飞的尸体走出了火焰。众人只能看到一道阴影，拖着一人走出。

    火焰遮蔽了一切，还未知道实情的众人已经开始欢呼。他们生存在这里，必须要得到陆飞的认可，即便是三年前这般的谄媚之人都不在少数，更何况当今乱世。

    “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尚寒言的声音从其中传出。众人那挂在脸上虚假的笑容，暂停在了这一刻。

    三个月之后，中东战役终是结束。这一场大战中，所有大军死亡人数皆在一半以上，这是比之于人类与魔族的战争，更加惨烈的大战。

    此时，烽火侯的营帐中，夏蝶舞坐在烽火侯的身前。“那人没来？”烽火侯这般的问道，此前当写蝶舞与他说起尚寒言的事情之时，他的确对尚寒言有了点兴趣，不过就尚寒言先前的行为，使得在座的两人皆极为失望。

    “他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故此没等够抵达战场。”夏蝶舞这般的说道，他觉得尚寒言并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哼！就他那样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可能得到重生的机会！”

    “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大妖怪，披头散发如疯魔，每天喝到不识路，以天为被，地为床。”进入小镇的夏蝶舞听到了这般的童谣，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朝着集市中走去，他们大军所需的口粮已经用尽，需要及时的补充，以备不时之需。

    街道上，有一人借着酒劲发疯一般的哭号着。他披头散发，状若癫狂。一瓶烧酒在手，每走一步便会灌一口到嘴中。他似乎是走累了，便瘫坐在一块牌坊之下。粗糙而又肮脏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来，将之丢入了嘴中，而后在他的手臂上冒出了丝丝火花，下一刻炽热的黑色火焰冒出，将烟点燃。

    店主看着门前的疯子，却不敢上前将之赶走，他的实力店主见过，若是那人发起疯来，将他的店铺砸了都有可能。

    这人正是尚寒言，处于颓废状态的他，已经忘记了什么荣耀与家族，如今，他只是一个在烟酒中荒度一生的懦夫而已。而在他手臂上的火焰，本是冰冷无比的存在，但是与陆飞大战之后，他手臂上的火焰似乎是吸收了陆飞身体中的力量，可以任意的变化温度。

    尚寒言对此却根本不上心，他已经放弃了曾经的一切，即便他一夜之间成为神级的强者，他依旧会这般的过日子，唯独这样他才不会有任何的烦恼。

    “造物不公，天道不公！”酒醉中的尚寒言喊出了这句话来，他本是有无限前景的人，但是天道为他设计的剧本却让他失去了在前进的信心，他很是后悔当初自己选择重生这一条路，若是当初死了，便不会再有这些烦恼。

    “我笑，我哭，我恼，我恨，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可悲的人生，可悲的我。”

    “谁人要是能够解决我的烦恼，我给他千金。”尚寒言大喊道，却没有一个人因为千金而上前的为尚寒言解答的。

    “没人能够解答出！”尚寒言笑道，却是苦笑，泪水在他的脸颊上滑落，只一滴却那般的让人心碎。

    “疯子，你为什么哭啊？”一个幼童将手中的一个包子递给了尚寒言。

    “我现在笑不出！”尚寒言接过幼童手中的包子，大口的啃食起来，他已有好几天没有进食肚中早已咕咕直叫。

    随后，尚寒言便不顾幼童的询问，再一次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重新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经过此地的夏蝶舞，被眼前的尚寒言吸引。惊讶中她的明眸瞪大，难以相信，曾经的拥有凌云壮志的少年，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堕落成这般模样。

    “尚寒言？”夏蝶舞走上前问道，她明知眼前那人便是尚寒言，却依旧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对于夏蝶舞的询问，尚寒言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会。自顾自的抽着烟，神游四海。

    “尚寒言！”夏蝶舞突然一把将之揪起。

    “夏蝶舞！”尚寒言大吼道，他心中的怨气，也在夏蝶舞动手之时，被点燃。

    “你怎么了？”夏蝶舞这般的问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如果你还有些怜悯之心，就请你放过我。”尚寒言再一次瘫坐到地上，将那支已经烧了一半的香烟捡起，放入了口中。

    “你违约了，不怕我将你的秘密说出来吗？”

    “你要是想说便去说，这具rou体存或者亡，我不关心。”

    “啪。”清脆的耳光声，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眼光。“你给我醒醒！”夏蝶舞这般的说道。

    尚寒言目瞪口呆，他着实想不到夏蝶舞会出手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