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烈酒为交
心中怒火难压，可顾连城并不发作，一脸平静的站了起来。 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不再与司徒辉起冲突。 有着家族势力做靠山，却不意味着他没有脑子。 此刻身边没有一个护卫，动起手来无疑会吃亏不少，在加上梅霜雪此刻并没有助他的意思，让他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不得不说，他的选择还是十分明智的。 有梅霜雪在场，司徒辉也不好太过分。 再则，没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司徒辉还真的不怎么愿意杀了他，哪怕现在动手，弄死他和碾死一只臭虫差不多，可惹来的麻烦，就跟捏死臭虫后手上沾染的臭味一般膈应人。 种种原因纠合到一起，使得顾连城侥幸逃过一劫。 “小弟不胜酒力，先告辞了。”轻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拱手对着梅霜雪讨辞。 这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 与这种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付起他来，也是得心应手了。 “客气了，醉了就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以后要注意，这喝酒要注意个度，做事也要有个度，酒喝多了伤身，这事情做过了，可不止伤身。”拈起就被，再度浅浅抿了一口，看似随意的说到。 话虽随意，可眼中闪过的寒芒，却很隐蔽的警告着顾连城，做事别太过分。 别人的警告，他或许不会理会，可梅霜雪的警告，他还真的不能不在乎。 凭着他的身份，平日里他可以在这一群有势力有背景的公子哥中晃荡，可真的要是和此处背景最为雄厚的梅霜雪斗起来，他却是没胆子。 自己家的势力，他自己清楚，虽然可以说称霸一方，可比起堂堂折枝手打下的基业，还是要迅速许多。 要是真的起了冲突，他相信纵使自己被剁成了rou泥，父亲也不会过来替他收尸的。 不是冷漠，而是不敢。 除非肯为了一个已经死的儿子，搭上一家性命。 不过活人总比死人价值大，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为了自己的性命，这句话立时被他记在了心上，不敢有丝毫遗忘。 被警告归警告，可仇恨他是不会放下的。 在这地方，要让一个人死，不一定非要动用自己的势力，多的是借刀杀人的手段。 谁都知道，这喝醉了，只是一个托词，让大家脸面都能下来罢了！ 知道是知道，可谁也不道破，包括司徒辉等人。 他一走，尴尬的气氛立时一扫而空，一众应邀而来之人，依旧该怎样就怎样。 又喝了几杯，算是给了梅霜雪面子，众人也不打算再做停留，便向其辞行起来。 留在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有可能再有顾连城一般的登徒子出现。 “稍留。”不意，对方并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图，而是出言留下了他们。 “诸位，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多留大家了，有空大家再聚。”举起杯子，对着所有人一一示意，而后一口饮尽。 这宴会，真的要是舍弃一切吃起来，耗费几日光景都再寻常不过，根本不会有这时间不早了一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此刻结束，那绝对是主人有事要处理，也就不多做停留了。 待到无关人等走完，梅霜雪连带着把一干侍应人等一并屏退。 “坐，终于清静了，本来是想单独和你喝一场的，正好赶上这时间，就顺带着给你们留个位置了，结果一不小心忽略了这群家伙的德行，倒是我疏忽了。”说话之时，他还丝毫不顾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 说完话，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坛酒，拍开了坛口的封泥，摄来条案上的杯子，率先为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向外一甩，直接朝着司徒辉怀中丢去。 接过坛子，也不犹豫，同样取来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 对于这酒，他并不担心，司徒辉心中清楚若是他打算对自己不利，根本不用这般费心思，直接让人动手就可以了，会有大把修士乐意为他效劳的。 倒完酒，顺手将坛子递给了身旁的千秽。 “不，这酒就请你一个，他们不能喝。”看到酒坛递到别人手中，他立时出言阻止到。 心中虽有几分不解，不过像梅霜雪这等人，难免总有些怪脾气，也就不过多的加以理会，只把酒拿了回来。 “那天我说了，活过三日，我请你喝酒。本来我只打算请你来这里吃一顿的，只是你后来多说了一句话，让我决定请你喝点没几个有资格喝过的。”举起杯子，脸上噙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身前的司徒辉。 “要是没有那句话，刚刚我不会为你开口。最后一般是顾连城玩了你的女人，而你弄个半死，或者直接被杀了。”玩着手中的杯子，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嘲笑到。 “我觉得我会活着，而且还能杀了他。”拉过一张条案，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眼中带着杀意的说到。 这话并不是在无人之时，空口肆意说的白话，而是他确实敢这么做。 依着当时的情况，要是再发展下去，在矛盾进一步升级的情况下，他绝对会果断的杀人。 至于杀完人，此间要是有人敢拦住他，司徒辉绝不介意多杀几个。 哪怕每一个身后都是有一定势力的，他也丝毫不惧。 “嘴巴挺硬的，可惜啊，杀了他你也活不了了，而且你的女人依旧活不了。”手上的杯子往嘴边送了几分，嘴上顺带着嘲笑起来。 “强者可死，战心不灭，况且我觉得我们照样可以活下去，除非他们可以把整个势力缓冲地带制造成无人区。”放下了杯子，盯着梅霜雪的眼睛，将胸中的战意借着目光传了过去。 “好。”听到这回答，再没有多说什么，夸了一个好，当即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喝完，把杯子向下一倒，带着挑衅和得意，向着司徒辉看去。 这挑衅的表情，在司徒辉看来，这就是在宣战。 没有一丝犹豫，拿起身旁的酒，一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酒入腹中，他方才知道这酒有多厉害。 初入腹中，肚子里就好像升起了一团火焰，顺着吞下酒水的位置，从肚子里再度返上了嘴。 眨眼之间，他就已经感应不到嘴的存在了。 就这还没完，一股辛辣之感，传遍全身，就跟身体被无数辣椒腌制一般。 双眼直接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水，喉咙更是被呛得连连咳嗽。 “怎么样，这酒好吧！”看到这一幕，坐在地上的梅霜雪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酒是一个凡人酿的，辛辣无比，后劲十足，我整整喝了二十年，才习惯这种味道。除了少数几个人，再没有几个修士有资格从我这里喝到这酒。每次看到别人第一次喝的样子，我都很开心。他们出了丑，可我却拿他们当真正的朋友。”复取出一坛酒，脸上没有一丝玩耍的样子，异常严肃的说着。 他一脸严肃，反倒换成司徒辉脸上露出玩味之色。“这么说这是我的荣幸？”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只不过你真的这么理解，那我们朋友也就做到这了。真正的朋友，我不计较身份。”站起身来，眼中露出一副正经的盯着司徒辉。 “朋友？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你的身份我高攀不上。”收起脸上的玩味，与之一样，露出正经的神色。 这话中还有一重意思，他不曾说出来，那就是在司徒辉看来，梅霜雪也是个纨绔子弟，也顾连城这个登徒子并没有丝毫差别。 这种人，哪怕是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做个寻常朋友，司徒辉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