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墨鹄
将时间点拨回三个月前的南明州。 墨鹄河的入海口处,从几千里外的勿里‘洞’岛奔‘波’到这里的中国移民船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遥远的航程技术了,崭新的生活即将在移民们的面前展开。 一两个月的航程,风吹‘浪’打,颠簸不堪。他们之前在这块大陆式的岛屿西海岸建立起了三处小型的聚集地,每处聚集地都放上了三四百移民,和一定数值的守卫力量,所以赶到这里的移民数量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也让他们在行程上多消耗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今天是他们抵到墨鹄的日子,只是他们的运气并不怎么好。今天墨鹄河入海口的情况并不怎么好,这里不但刮起了大风,风急‘浪’高,还下起了雾靡雨。 而船队所需要应对的墨鹄河入海口,这段河面也是一段相对曲折的水道,河道呈一个‘北斗七星’形状的勺子模样,必须把连通着大海的这一段曲折的水道走过去之后,他们才能欣赏到这里的美丽。 在这段相对曲折的水道更内里出,那是一个葫芦状的巨大湖泊。从南明州内陆流来的墨鹄河河水蜿蜒曲折,流经墨鹄的时候水道嘎然缩窄,继而豁然开阔,形成葫芦状的两大湖泊,再与另一条被命名为天鹅河的水流‘交’汇后,最后西行注入浩瀚的印度洋。 那里也是船只最好最安全的停泊地。 湖‘波’被命名为天鹅湖,墨鹄城就位于天鹅湖的岸边,这会是未来世界上最漂亮的城市之一。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墨鹄河碧蓝‘色’的河水跳跃闪烁着水晶般的五彩霞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波’光粼粼。河面上经常有大群的黑天鹅悠闲的游动着,河滩上栖息着大群大群的海鸥。 所以移民们的生活是美好的,只是前进的道路是有些曲折的。 在他们这个宏伟的目的被实现之前,他们首先要登上天鹅湖畔,并且探查清楚周边区域是否有土著人出没。他们要在这里建立起中国在南明洲上的第一座城市。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勘探船并没有发现有土著生活的迹象,可这不代表现在也会没有人生活。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似乎还没有发展出农业文明,而是以渔猎和原始的畜牧为生。 五十名先遣队队员们乘坐六艘小划艇顺着墨鹄河向内陆划去。他们的第一任务是侦查天鹅湖的情况,另外就是负责勘探水文。虽然这么短的间隔时间中,这里不可能会有什么明显的水文变化。但船队必须小心再小心。 小划艇上带着武器、粮食、帐篷被褥、信号弹等等,用一张网牢牢地固定在船上,此外装载的东西中还有一些诸如烈酒、棉布、小刀、铁锅之类的‘交’易品,这是为了防止万一遇到土著人时贿赂他们所用,或者是相互‘交’易‘交’流用的。 根据朝廷收集到的西方殖民史的资料显示,土著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甭管日后两边会怎么走到哪一步,现在华夏移民脚跟还没站稳,跟土著人还是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的好。 出海口的风‘浪’有些大,此时这里可没有后世兴建起来的防‘波’堤与栈桥,小划艇放到水中颠簸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倒。但这些阻止不了先遣队的前进。 当先遣队全都下水离开了大船的时候,雨水变大了,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南明州的时间已经算入夏了,但雨水打在脸上凉凉的。水‘浪’溅起的水‘花’也冷凉冷凉。 一只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像刀刃一样劈开‘波’‘浪’,一会儿身子又像利箭一样穿破雨幕。它在风雨中抖动着翅膀,顺着风向稳稳地飞行着。 张沟两脚像是生了钉子一样,直杠杠的站在船头,起伏的‘波’涛就像是作用不到他身上似的。有的先遣队士兵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却是随着船只的摇动而摇动,脚下动都没动一丝儿。好几个士兵的脸都都有些苍白,这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风‘浪’导致的,还因为他们一路上受的苦。包括士兵在内,一些在来的途中生病了的移民,此刻只能躺在昏暗的底舱吊‘床’上喘气呻‘吟’着。 先遣队员是通过绳梯下到划艇上的,然后一个个都开始奋力划向墨鹄河口,并且然后开始测量水深,标注航道。 整个行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就只为是一个入海口。一直到下午三点钟,六艘探索完入海口附近海面的划艇才向着更深处划去。 海面上的‘波’涛逐渐小了一些,但划艇前行的依旧很困难,冷凉的水‘浪’打在船舱里、打在油布雨衣上、打在队员们的脸上,模糊了大家的视线。远处的海天之间一片灰‘蒙’‘蒙’的,只有偶尔响起的海燕叫声在提醒着大家努力与风‘浪’搏斗。 海面上漂浮着一些用小型铁锚固定在水底的水葫芦,葫芦上还扎着显眼的红绸带,这是给大船标注的航道。船队最轻的一艘船的吨位也比小小的划艇大出几百倍来。吃水那么深,自然不能像小船那样随意穿梭航行,不然搁浅或者触礁了的话就麻烦了。 两个小时后,在天‘色’都在变暗的时候,在一行人艰苦的努力下,六只划艇终于穿过了‘勺子’水道,进入到了天鹅湖内部。这里的水面平静了许多,只有一些轻微的起伏,大群的黑天鹅在湖面上游嬉着。张沟放眼望去,在一片‘迷’茫的雨雾中,前方与两岸那郁郁葱葱的森林是那么的新鲜。 就像在长时间在大草原上行进,一朵娇‘艳’的红‘花’远比绿‘色’的大草地‘养眼’。在大海上的时间长了,张沟觉得眼前的绿‘色’就是那般苍翠苁蓉。 张沟指挥着队员们将划艇朝左前方岸边划去,对比天鹅湖右岸,也就是南面,北面的土地和各类情况更好一些。快到岸边的时候小船搁浅了,所有乘员集体下船,跳入齐腰深的湖水里,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将小船推上了岸。 岸边到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作为一片处‘女’地,这里的环境‘保护’的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中国农历九、十月的天气,北地已经大雪飘飘了,澳大利亚这边则正好是入夏。青‘色’的芦苇随风摇曳,无数水鸟在芦苇‘荡’中栖息。 张沟选了一处最薄弱的地方扑了进去,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用砍刀‘杀’出了一条路,平安的抵到了岸上。这个其间他们惊飞了无数水鸟,包括那种黑‘色’的天鹅。 羽‘毛’卷曲,通体一片黑褐‘色’,长长的尖嘴巴红‘艳’‘艳’的,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 砍倒的芦苇很多被他们拖到了岸上,整整齐齐排放在地上,这些东西可以说是‘挺’好的材料,晒黄之后捆扎起来就能搭建起一座简易的房屋,还能编制席子,芦苇穗可以作扫帚,‘花’絮可以充填枕头。再加上这东西可以用来饲养牲畜!还能招致。可以说是定有用的宝贝了。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雨水停了。先遣队在一处看不到人类活动痕迹,也发现不了大型动物活动印记的土坡上搭建了帐篷,并且连夜筑起了简单的土墙和栅栏。 后者就是直接砍树么,这里的树木很多,尤其是大树。触目可见! 砍掉小树,或是大树的树枝。三个树枝子一绑,往土墙上一放,这就能顶用。 根据勘探局对这个地方土著人的了解,这片大陆式的孤岛原住民文化层次很低,可能还处在原始的部落奴隶时代。这里不会有火枪的,或许连弓箭都简陋的很,甚至没有弓箭。防御工事更大的一个作用是阻挡、隔开彼此,给双方一个‘交’流的空间,而不是要依靠防御工事来阻挡土著的弓箭什么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大船队才驶入了天鹅湖。 墨鹄河的河道只有三四百米,扣除掉两边的浅水区,中间能够供船队航行的水面还算宽松。而一旦船队进入了天鹅湖,那瞬间就像是从狭道跑到了广场一样,太宽阔了。 郑继站在船艏遥望两岸,辽阔的水域面积,南北至少有十里宽! “收割芦苇,清理场地,搭建栈桥,修筑简易码头……”郑继迅速进入了‘总督’的状态。一声声零下,一小船一小船的移民被上岸边,这些穷的叮当响的移民脚踏实地之后,无不痛哭流涕。中国还更多地是一个大陆民族,就算是那些场面漂泊在海上的渔民,也重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海路,包括疍民也是如此。
而且大洋中的狂风巨‘浪’和近海的风‘浪’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多少人在梦里都梦到自己船毁人亡,或者是自己脚踏土地的滋味,现在的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把双脚踏在坚实的大地上。 但是在发泄式的哭号之后,这些人的情绪还算是稳定,因为他们对于眼前这个地方还是可以接受的,甚至说是很满意的。 那么大的一片湖水,平坦的土地。国家许诺的每人十亩地的基本田是绝对够的。 如果他们的动作能够快一些的话,今年他们还能收获一季杂粮。现在已经是这儿的夏天了。 而等到这些移民一家家一户户的转移到岸上的时候,张沟已经带着三十人向内陆探查去了。岸上余下的二十名先遣队员清理出了老大一片空地,一颗颗被砍倒的树木歪倒在地上。 落脚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突入水中的尖角。但它并没有让落脚点的水流变得多么急促。这片突入水中的‘半岛’也会被营地包裹起来,这是对安全的一个地方啊。 大船的甲板上变得喧嚣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的被船员用吊机送下船去,还有将一包包物资从甲板吊到划艇上,装满物资后,划艇就帆桨并用,一趟趟地朝岸上运送物资与人员。 船队进入天鹅湖之后,就远离了入海口的风‘浪’,水面的风‘浪’几乎让人再感觉不到船体‘波’动。船舱里的病号们纷纷被送上了甲板,然后被优先转移到岸上。 当张沟带着队伍在三天后返回到原地的时候,就见围绕着先遣队的落脚点,数百米范围内已经围起了一圈栅栏,一个简陋的营地已经搭建成。纵然这儿用的栅栏一律是以烧黑的树干制作成的,一顶顶帐篷立在栅栏围子当中,排的整整齐齐,周边留着余地,留着排水沟,他还能看到在帐篷间‘乱’跑穿梭的几个光屁股小孩。 更多的移民在随船到来的建筑师的指挥下卖力的干活。他们要挖营地外的防护沟,他们要挖营地内的排水沟,他们要平整土地、砍伐树木,开垦土地、开挖地基做等等工作。 这片在此之前极少有人类足迹踏入,充满着原始和自然气息的处‘女’地,就在两千华夏移民和三四百包括了治安队在内的武装力量的努力下,迎来了自己新的一页。 承天四年的二月份,第二批下南明洲的移民已经乘船从台湾出发。 老天爷很照顾陈汉,第一次的移民行动没什么大的灾难发生。这第二批移民就显然让陈鸣放心多了。也让陈鸣不用再去对这个事情牵肠挂肚了。 他现在可以集中更多地‘精’力在印度和即将到来的大不列颠王国特使身上下功夫了。 哦,还有俄国人。 巴尔喀什湖一战的失败会让俄国的国内局势发生转变的,陈鸣这两年并没有放松对俄国情报的收集,这方面瑞典和法国都是他的好伙伴。 俄国人虽然牛气哄哄的打赢了奥斯曼人,还合伙普奥瓜分了‘波’兰,土地面积上是赚大发了,但是国力也消耗到了尽头。 对于巴尔喀什湖发展的战争,瑞典驻南京大使卡尔·约翰·蒂西利乌斯更认为那是俄国人的最后一搏。“胜利了,战争继续进行;失败了,俄国人就会退出战争。” 包括老朋友,瑞典东印度公司的代表罗宾·卢斯蒂格和不少的欧洲使臣、代表,都纷纷做出了这样的预言。 那么陈汉就也应该开始着手与俄国人的谈判了。最后还有奥斯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