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抢手货
离开林中草庐，燕孤鸣和杜萱萱一路直奔成音子平时讲经论道的灵药殿偏堂而去，今日的课程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所以等他们两人到达的时候，堂中的悟真天道弟子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根本找不出周慕青的位置。 幸好，作为成音子的孙女儿，杜萱萱在这里多少还有几分特权，几位年纪稍长的灵药殿弟子显然把她认了出来，纷纷微笑着让开位子，这才让燕孤鸣跟着沾光一同坐到了比较靠前的部分。 无巧不巧，他们两人面前不远便是专心致志边听边记的周慕青了！今日这位周师兄穿了一身青白相间的外袍，虽然刻意挑选的蓝色纶巾和紫色蟒带的确为他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但老实说，单从背影看，周师兄依旧是清秀的有些过分了… 燕孤鸣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然后便又重新调回注意力，聆听成音子之教诲，却闻座上仙师略略提高声音说道 “今日之教就到这里吧，望诸位能各自领悟温习，若有所得便是不枉此行了。” “谢首座教诲。” 一语落下，众人皆执弟子之礼回拜，待成音子离开后，方各自起身离去，燕孤鸣本想趁这个机会与周慕青攀谈两句，但走到近前，才发现周师兄仍伏在案上，秀眉微蹙，手中之笔轻轻勾画，仿佛有甚难解之处未及参透——想必是方才成音子讲述的部分太快，周慕青作为初学者还未完全掌握，所以才存有疑惑吧？ 好机会！ 要知道，比起对于《天极道瞳》的研究，对于炼丹一道，燕孤鸣自认造诣匪浅…这么说虽然有些自大，但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他抻着脑袋从后面仔细看了看周慕青面前那张纸上记下的内容，便对他目前遇到的阻碍了解了个大概…说来还真是巧了，按照纸上记载的丹方来看，这正是“天辰丹”的配方。 “周师兄，有句话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慢摇纸扇，燕孤鸣轻声开口，却是终于找到了和周慕青搭话的机会，而突然被人问话的“慕青仙子”也是一愣，随后转过头来瞧见燕孤鸣的面貌又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是兄台…上回上清崖相见未及详谈，没想到兄台是灵药殿的弟子？” “额，周师兄误会了，劣者燕孤鸣，只是挂名成音子前辈门下，并非是悟真天道的弟子。” “奥！原来是燕兄！逍遥谷高徒的大名，慕青早有耳闻了！”话说到这儿，周慕青也站起身来，两人互行了一礼。 “燕兄，方才所言到底是指何事？” “啊…孤鸣一时不意，看到了周兄记下的丹方，劣者也算对炼丹之术有所研究，敢问周兄可是准备炼制天辰丹？” “燕兄果然是行家！先前倒是周某失敬了，没想到燕兄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佩服！只是，不知燕兄所言的不该说之事究竟是…” “周兄，炼丹之术同习武练气如出一辙，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若想有所成就必得循序渐进，方有所得，说句失礼的话，以周兄目前的程度来说，炼制天辰丹还太过勉强了。” 纸卷上除了天辰丹的丹方被仿佛勾画之外，剩下的其他最近才有过着笔痕迹的丹方都是一些低等入门级的药丹丹方，虽然炼制的手法各异，包含广泛，但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些最普通的方法罢了，燕孤鸣以此作为推测，周慕青在炼丹术方面，也还只是初学乍练的程度而已。 即使他已经把这些方子上的丹药的炼制手法全都练习熟练，也不可能那么快便接触到“天辰丹”这种程度的药丹的。 ——这和杜萱萱的情况完全不同，前者缺的是经年的锻炼，而后者已经积蓄足够，只需临门一脚的指点罢了。 而在燕孤鸣点破之后，气度过人的周慕青却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反而略微尴尬的微微一笑。 “果然如此…既然燕兄都这么说，看来我的修行果然还不够啊。” “周兄何出此言？” “先前我也请教过药殿首座，可成音子前辈却并没有在此药的炼制上，给在下什么指点，看来首座早已看穿我之技艺根本还没到能炼制‘天辰丹’的地步啊…” “哈，周兄何必如此苦恼，以周兄的才情，又肯如此用功，相信一两年之内，就算是比‘天辰丹’更难的丹药，也能熟练炼制了吧？” “燕兄过奖了…” “唔，若周兄果真着急需要此药，不如此番就由劣者代劳。” “这却不劳烦燕兄了，此物，必须要由在下亲自炼制才行啊…” 怎么又来一个？ 之前杜萱萱才说过几乎一样的话，结果转了一圈，周慕青这边也来了一次，燕孤鸣不由得腹诽，这“天辰丹”到底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抢手货，不仅人人需要，甚至连一般的武者不惜下大力气也要自己去学？ 也罢…两人交情尚浅，同样的事情燕孤鸣可以向杜萱萱直言不讳的提问，却不可能用同样的态度询问周慕青。 “既然如此，若周兄愿意，也可随时来药殿客房找我，成音子首座毕竟公务繁忙，若抽不出空为周兄解答疑难劣者愿意代劳…孤鸣自问对炼丹一道还算在行，而且这一个月都会暂居于此，或许正好可以帮上周师兄的忙。” “当真？” “自然。” 周慕青微笑点头，算是应了燕孤鸣的邀请。 此回算是两人的初见，匆匆谈过几句也不算有多深的交情，甚至在相交的背后也有可能各自怀有目的，但至少周慕青并没有直接拒燕孤鸣与千里之外，对燕少侠来说如此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