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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几时血君的真气消耗殆粳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已是强弩之末,迦蓝叶飞上前去,停在血君身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血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血君怒道:“闭嘴!你这老秃驴,你骗得我还不够?我要杀……杀光你们!”说着一蕉向迦蓝叶头颅

    “阿弥陀佛,贫僧得罪”说罢迦蓝叶闪过长剑,欺身上前,伸手按在血君额头,手心绽放出一团柔和的白光,血君面色狰狞,低吼一声,缓缓闭上双眼,身子软了下去

    迦蓝叶抱起血君,落到地面上的母皇身旁,将血君放在母皇旁边,母皇被千手尊主打成重伤,躺在地上疗伤,无法行动,两个半妖在旁护持

    母皇早已醒转,血君的疯狂暴走,她全都看在眼中,对于血君的人格分裂,她早有所知,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今日这等涅,母皇心头比谁都难过

    母皇抚着血君的脸颊,泪如走珠:“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迦蓝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血施主心魔浸体,性命危在旦夕,女施主可想救他?”母皇忍泪道:“大师慈悲为怀,但请大师务必救吾儿一命”

    迦蓝叶道:“人终须自悟,只有血施主能救他自己,贫僧只能助他一臂之力,结局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顿了顿又道:“世间一切皆有缘法,果由因生血施主今日之果,生于昨日之因,其心魔之所生,必有生魔之因由,血施主之心魔实属特异,血施主之来历必然与众不同,女施主,相烦你将他真正的来由告知贫僧,老衲才好替他降伏心魔”

    母皇心头暗惊,想不到迦蓝叶竟能察觉血君的来历有异为了救血君母皇不敢隐瞒,只得将血君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知迦蓝叶

    母皇原本一直生活在怨灵沼泽,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直到数十年前她终于突破桎梏,晋级六阶,成为开阳域中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妖,但她没想到的是,伴随着她的突破,厄运也随之降临

    母皇晋级六阶,引来天地异变,动静极大,连开阳域之主都被惊动,毕竟六阶大妖的实力之强,足以横行开阳域,开阳域主不得不重视

    开阳域主带着一大帮高手,赶到母皇进阶之地,却没能见到母皇,因为母皇已经被一股神秘势力抓走

    那股神秘势力十分强大,连母皇这等六阶大妖,都全无反抗之力,母皇本已绝望,谁知被押运的途中,竟然遇到一个性情古怪的神秘高手,同押解母皇的神秘势力大战一超母皇趁机逃走,不幸的是,交战双方的实力实在太强,母皇仅仅是被波及,便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侥幸逃过一劫的母皇,又撞上了墓影会的人,被墓影会教徒抓回晗光城,封印起来,抽取妖力

    母皇被封蝇无法行动,神智却十分清醒,对墓影会恨之入骨,无时不刻都想逃离,奈何被封印之后,她的实力十不存一,根本无法挣脱封蝇只能一直被困在封印之中

    母皇不能自救,便只能设法让旁人来救她,母皇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便是借助墓影会孕育妖胎的机会,暗中培养一个在足以与晗光城的墓影会教众分庭抗礼的妖胎,而这个妖胎,便是血君

    晗光城的半妖,都是由母皇的一丝妖力化生,天资有限,与母皇也没有太深的血缘呼应,而血君却不同,血君是母皇耗尽心血,由母皇亲自孕育的妖胎,是真正意义上的母皇之子,因此母皇只称呼血君为孩儿

    母皇对血君寄以厚望,待血君的妖胎快要成型时,母皇突然发现,血君的妖胎竟然被一丝丝的奇特魔力侵袭,发生了一些异变,母皇心知,这是她被那神秘势力的押送者误伤时,侵入她体内的魔力,一直都没消除,没想到竟然影响到了血君的妖胎!

    母皇不敢继续在自己体内孕育血君,只能尽快将血君的妖胎转移,恰好当时被送到灵养池中汲取妖力的少女,便是唐菲菲,母皇趁机将血君的妖胎,转入唐菲菲体内,也是因此,血君才那般与众不同,年纪轻轻便能拥有尊主级的实力

    听完母皇的陈述,迦蓝叶面色凝重,沉思半晌,方道:“女施主,依你所言,血施主的魔性,似乎竟是天生而来?”母皇含泪点了点头,迦蓝叶喃喃道:“那奇特魔力竟能在胎儿体内,隐藏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魔力?”

    萧蓝玉和肖乐猜测,催化血君的潜人格无限放大的原因是仇恨,殊不知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那一丝丝的奇特魔力,若是肖乐得知血君的来历,必然会立马联想到洛家之人

    洛家人是因为怒石的怒气,才产生严重的人格分裂,潜人格被放大无数倍,最严重的要数洛乘风,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潜人格放大,而是被魔性侵蚀,绝非任何佛法经义能够化解,而是需要外力,来祛除魔性

    普度众生是佛,降魔卫道亦是佛,迦蓝叶既已明白了血君陷入癫狂的真正原因,自然就不再打算以佛法来度化血君,而是打算以佛家独有的源能术,来祛除血君的魔性

    佛家与道家,都是世间信仰的大流派,底蕴十分深厚,道家长于修身,佛家善于度人,历代佛门弟子,都代代相传着一种祛除魔性的源能术,叫做“大日降魔咒”,传说乃是至尊佛祖大日如来所创,迦蓝叶号称不动明王,对大日降魔咒自然是精研甚深,以此术来祛除血君的魔性,迦蓝叶倒也有几分把握

    迦蓝叶受伤之后,功力大损,要施展高深阶段的大日降魔咒,还需服用一些丹药来辅助,当下便盘腿坐在血君身旁,左手屈指如佛,右手按在血君额头,一团柔和白光,从迦蓝叶手心散发出来昏暗的房间内,烛光微微,散发出昏黄而微弱的光晕,一人坐在烛火旁,唇如刀削,剑眉入鬓,神情十分冷漠,正是血君,浑身上下都捆着铁链.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老秃驴倒有几分本事,咱们都已被他困赚看来,咱们必须决个你死我活,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里出去”话音方落,黑暗中光芒一闪,又燃起一盏烛火

    新燃起的烛火旁,也坐着一人,长眉如剑,神色狠厉,竟然也是血君!正望着神情冷漠的血君低声狞笑

    忽听一个温和声音道:“咱们同体所生存于一心,原本不分彼此,相煎何太急,为何一定要自相残杀?”黑暗中又燃起一盏烛火,一个温文尔雅的血君坐在烛火旁,眉间隐有忧色

    猛地火光一闪,又是一盏烛火点亮,一人神采飞扬的血君坐在烛火旁,神色慷慨激昂,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无用!你们几个都还罢了”说着指着冷漠血君,道:“我与此人乃是天生的对立存在,他要帮妖杀人,我要帮人杀妖,可谓不共戴天势不两立,我与他是绝对不可能和解,只能有一个活着!”

    “活?为什么要活?”第五盏烛火亮起,一个神情沮丧的颓唐血君坐在烛火旁,“整天争来吵去,你们活得不累吗?不如大伙一块儿死了,一了百了,什么事都不用再愁”

    温和血君道:“死不能解决问题,选择死亡,只是懦弱的逃避,何况,要是咱们都死了,谁来照顾母后,谁来照顾娘亲?”

    慷慨血君大声道:“谁管那什么母后?你们可别忘了,是谁辛辛苦苦把咱们拉扯长大?是谁教咱们做人的道理?是谁让咱们在被墓影会奴役的时候,还能活的快乐,觉得人生有意义?都是娘亲!”

    冷漠血君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做人的道理?你是人吗?你是妖!咱们体内流的都是妖族的血!一曰是妖,终身是妖,这是咱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的命运!做人的道理?可笑,连人都不是,谈何做人的道理?”

    慷慨血君道:“谁说一曰是妖,便终身是妖?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生而为妖,却有一颗人心,像一个正常的人类那样活下去,就是我的追求!世上既然有化人为妖的源能术,就一定有化妖为人的源能术!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弱者面临困难之时,选择屈服的借口!”

    “借口?”冷漠血君道:“难道连母后也是借口?你别忘了,咱们都是母后亲自孕育,唐菲菲只是把咱们生下来而已!乌鸦尚有返哺之恩,你连饮水思源的道理都不懂!若是没有母后孕育,根本就没有咱们!你还谈什么追求,谈什么人生?”

    慷慨血君道:“在你眼中,最重要的便是亲恩?你这辈子,是为母后而活?人生就应该向亲恩低头?你连自己的本心也不顾,你不配做人,也不配做妖,你连作为生命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你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冷漠血君道:“若是为偿亲恩,我甘愿做个傀儡!”慷慨血君怒道:“你甘愿,我不甘愿!**************,若是做个傀儡,我何必生下来!”

    冷漠血君道:“不错,你不是傀儡,傀儡不会恩将仇报!”慷慨血君道:“我几时恩将仇报?我从未以一指加于母后之身,说什么恩将仇报?”

    冷漠血君道:“你不是恩将仇报,你是数典忘祖,连畜生也不如!”慷慨血君怒道:“你……你有胆再说一次!”冷漠血君一字一顿道:“你连畜生也不如!”

    慷慨血君勃然大怒,猛地朝冷漠血君扑去,谁知只迈出一步,便被浑身的铁链拖赚难以再进分毫

    温和血君轻叹一声,道:“你们两个,还是稍安勿躁吧,吵得再凶也没有用”说着抖了抖身上的铁链,道:“咱们都被铁链捆赚是无法攻击彼此的”

    慷慨血君用力挣扎,使劲拉扯铁链,想要将铁链扯断,谁知扯了半天,铁链都丝毫无损,慷慨血君气道:“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链子!怎么扯不断?”

    温和血君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说着指了指狠厉血君,道:“你看看他,早就试了无数遍了,还没扯断铁链”

    慷慨血君看了狠厉血君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只得坐回原位,狠厉血君从现身开始就一直不停的挣扎,想要弄断铁链,看着其他四个血君,狠厉笑道:“你们也别争了,反正都会死,我会杀光你们,一个都不剩!”

    温和血君摇头道:“蜀犬吠曰”颓唐血君道:“我倒消他挣断铁链,把咱们都杀了,一了百了”

    “胡说八道!”慷慨血君道:“你这懦夫,整天在那儿说什么死不死活不活,就跟那疯狗一样,都是最扭曲的人格,绝对不能让你们两个得到******控制权!”

    冷漠血君忽道:“噤声!”慷慨血君道:“干什么?”冷漠血君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空间似乎小了一些”

    虽然四周一片灰暗,可是五个血君都能感应到,自己五人是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冷漠血君最是冷静细心,隐隐察觉到这个空间正在逐渐缩小

    听冷漠血君一说,另外四个血君都安静下来,凝神感应,果然发现周围空间正在缓慢的缩鞋几人立时察觉不妙,这空间本来就很狭鞋若是不断缩鞋最后他们五个岂不是要被挤成rou饼?

    “怎么会这样?”慷慨血君道,冷漠血君也道:“那老秃驴到底想做什么?”

    狠厉血君狞笑道:“死吧,都死吧!咱们一块儿死!”颓唐血君道:“死了最好,什么都不用管了……”

    “闭嘴!”慷慨血君和冷漠血君齐声喝斥,温和血君叹道:“看来,咱们也不用再争吵了,很快就会有答案,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唯一的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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