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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番外【算计】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妾身感激不尽。WW·”直至柳莺莺走得不见人影,安云桥方才轻吁一口气,手紧紧护着腹部,适才她分明感觉到柳莺莺对她腹孩儿强烈的杀意,面对这个女人,真是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冬日的夜色落下得特别早,晚膳刚端来,外头已经一片漆黑,更有沙沙的声音响起,画眉只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身上都湿了,却是在下雨了呢。

    安云桥胃口不佳,加上怀孕之后厨房做上的菜又多以清淡为主,只吃了几口便命人将晚膳撤下去,画眉见状道:“要不奴婢去给主子做一个糖醋脆皮豆腐来,前几日主子不是还说起过想吃吗?”

    “也好。”安云桥点点头,在画眉出去后,她静静站在煳有朝鲜国所进贡窗纸的雕花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直至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方回过头来,待看清站在身后的人影时,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良久才有惊喜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皇上?!”

    来人正是轩辕晔,他回宫后记着柳莺莺与自己说起事,所以犹豫再三,终是来了这兰馨馆,随着安云桥的转身,果然看到她小腹微微凸起。

    不待轩辕晔说话,她已经展开双手,跃足扑入轩辕晔怀里,略有些宽大的袖子犹如振翅欲飞的白鸟,“皇上,您离开的这一百零九天,妾身每一日都在想您,还有腹孩儿,他与妾身一般,每日都盼着能见到阿玛。”

    “嗯,我回来了。”轩辕晔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在听到孩子二字时慢慢软化了下来。

    安云桥自他怀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道:“这些日子妾身一直在害怕,害怕皇上再也不要见妾身。皇上,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求您原谅妾身好不好?”

    睇视着那张像极了雨儿的脸庞,轩辕晔叹了口气,抚去她滴落脸颊的泪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言下之意,却是原谅了安云桥,她欢喜地连连点头,“嗯,妾身保证绝没有下次。”倚着轩辕晔宽阔的胸膛,她终于放下了心,孩子——果然是最好用的手段,怪不得深宫也好,宫院也好,每一个女子都盼着能有一儿半女傍身。

    翌日一早起来,芮盈一边对着铜镜戴上银流苏耳坠一边听李卫禀报着昨夜的事,对于轩辕晔对兰馨馆并不意外,孩子永远是深宅大院女子手能握住的最有利武器;岂不看陈才人,当年犯了那么大的错,轩辕晔依然开一命饶她不死,直至弘时身上的伤被发现才赐令自尽。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时间点上的巧合,安云桥刚被轩辕晔禁足,下一刻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若非上天眷顾到了极点就是……

    正想得入神,突然看到铜镜的一只手正将一枝从未见过的赤金双凤缀紫晶步摇插在乌发如云的髻上,步摇上双凤展翅欲飞,凤口各衔了一颗鲜红欲滴的珊瑚珠子,珠络则是用打磨成圆珠的上好紫晶串成,长及肩胛,每一步动静之间皆有玲珑剔透的光芒折射出来,极是好看。WW·

    这是哪里来的步摇?芮盈轻咦一声,回头望去,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不知何时从墨玉换成了轩辕晔,那步摇正是他插上去的。

    “皇上!”芮盈轻唿一声,待要起身却被那双手给牢牢按在座上,耳边更传来轩辕晔温和的声音,“坐着吧。”

    待芮盈依言坐好后,他睇视着镜眉目如画的芮盈微笑道:“如何,喜欢这枝步摇吗?”

    镜女子侧头,步摇的珠络因她这个动步而叮当作响,下一刻嫣然的笑意浮上脸颊,“皇上给的妾身自然喜欢,只是皇上好端端地怎么赏这么名贵的首饰给妾身?”紫晶不难寻,但像发间这枝步摇所用近乎无杂质的紫晶却极为少见,且还是打磨成同样大小的珠子,必然价值不菲。

    “我赏东西给自己的女人还需要理由吗?”轩辕晔似笑非笑地说着。

    手指在紫晶上抚过,于那份冰冷芮盈笑意不减地道:“赏东西自然不需要理由,不过……妾身就怕皇上是想借东西来堵住妾身的嘴。”

    轩辕晔剑眉一挑,接过墨玉递来的君山银针在椅坐下道:“哦?有什么事值得我费这么大劲来堵呢?”

    芮盈转过身望着那双清明的眸子,慢慢垂下头去把玩着绣有风信子图案的帕子轻声道:“皇上心里清楚,又何必让妾身再说一遍呢。”话音婉转之余却也有无言的伤感在其流转,令人心下恻然。

    “是因为云桥?”见芮盈低头不语,轩辕晔晓得她是默认了,逐放下透着重重暖意的茶盏,轻叹一声捏着芮盈攥着帕子的手道:“若儿,我知道你还在气云桥当时那样待你,只是昨日莲意的话你也听到了,云桥如今怀着孩子,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一看。何况这些日子来她足不出户常抄佛经,可见对昔日之事深有悔意,你又何必执着不放呢!”

    尽管虽在得知安云桥怀孕的消息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必将再次复起,成为名副其实的庶福晋;但亲耳从轩辕晔口听到,心里依然一阵阵发苦;对安云桥,对那张脸,轩辕晔始终是留情许多。

    等了许久都不见她答话,轩辕晔眉眼间涌起些许不悦之色,冷声道:“那依着你该怎么办,是否一辈子都不相见,也不管他们母子二人,由着他们在兰馨馆自生自灭?”

    这句话无疑是极重的,芮盈终于抬起头来,却是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道:“在皇上心目妾身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女子吗?”

    轩辕晔一怔,片刻之后已是明白过来,含笑刮了一下芮盈的娇嫩如初绽花瓣的脸颊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居然敢这般戏弄我。”

    芮盈抿唇笑道:“妾身可不敢,是皇上自己想当然呢。”

    “这么说来,你是放下了?”轩辕晔盯着她问道。

    芮盈握住轩辕晔停留在颊边的手掌徐声道:“皇上也说了安嫔对昔日之事悔意甚深,古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身又怎会执着过过去不放呢。何况这次随皇上去外头走了这么大一圈,纵然心里再有什么也都放下了。”

    她的回答令轩辕晔舒展了双眉,长笑道:“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若儿君子之腹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不过也是你自己说我拿步摇堵你的嘴,所以我才会有所误解的。”

    “皇上自己一人去看安嫔却不叫妾身一道去,妾身自然要生气。不过……”目光微微一转,抚着垂至肩胛的珠络捉挟地笑道:“看在这枝步摇的份上,妾身就大人有大量,原谅皇上吧。”

    “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真是说不过你。”轩辕晔摇摇头,不过眼全是宠溺的笑容,“这枝步摇早在离京前我就已经让人在打造了,今儿个一早才送来,原是让给你个惊喜,现在可倒好,成赔罪的了,半点好处也没要到,可真是得不偿失。”

    在轩辕晔离开后,芮盈见外面天色晴好,只地上尚有昨夜下雨留下的湿意,逐命墨玉取来暗紫妆锦大氅披在身上,又捧了套有香色绒布的平银暖手炉在手,缓步往云妃所在的悦锦阁行去。

    到了那边,恰好温如言也在里头说话,看到她进来招手示意坐到身边,并笑道:“正与云meimei说你什么时候会来呢,可不刚说完就到了。”

    芮盈将大氅解下交由墨玉拿下去后,挨着温如言坐下道:“二位jiejie在说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温如言抿了口茶,娥眉深锁地道:“如今宫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莫不就是安云桥腹那块rou。要说她们瞒得也真好,直至皇上回宫才说出来,此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

    云妃接过话道:“要说半点风声都没有也不尽然,自前两月起,原本早就断了的燕窝人参又开始往兰馨馆送,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这安云桥从不踏出兰馨馆,无从查起,直到如今才总算明白过来。”

    芮盈拨弄着手已经有些凉的纯银暖手炉徐徐道:“她们有心隐瞒,自然难以查觉。”

    “我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已经去过兰馨馆了?”温如言小声问道,待见芮盈点头,不无担心地道:“皇上待她本就已是处处宽容,傅从之一事这么害你也只是将她禁足了事,连位份都没降,若再让她生下孩子来,这地位就更稳当无虞了;往后想再动她,只怕会比眼下更难百倍。”

    长而透明的指甲落在青花缠花的盏盖上,发出叮的一声清响,云妃道:“孩子到底要六个月才能生下来,只要一日没生下来,就一日只是一块人形的rou罢了;即便生下来也还有死的呢,年福晋那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过是这怀孕时机凑得极好,恰巧可以令她摆脱眼前的困境罢了。与之相比我倒更担心她与皇后娘娘那隐隐约约的联手,一个安云桥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一个柳莺莺,虎与狼联手,吃起人来那可是连骨头都不吐。”

    “她们一个皇后娘娘一个嫔位,咱们……始终是有些被动了。”话虽如此,但一时间温如言亦没什么对策,毕竟她们在轩辕晔面前的宠爱并不多,若无意外,一个妃位就已经是到头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芮盈生下一男半女,以如今轩辕晔对她的宠爱,只要生下孩子,侧福晋之位当是触手可及。只是这孩子却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而且芮盈第一次孩子生而即死,不论死后追封多少尊荣,都难以真正弥补她心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再提及只会触动她心的痛,是以温如言隐而不语,只盼芮盈将来能有儿女环膝的福气。

    胤头尚有些不舒服,所以一回院,狗儿立即扶了他回镂云开月馆休息,那拉氏与芮盈则回了各自院。

    刚到净思居,守在门口的李卫与小路子便立刻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随后拥着她们往正堂走,许是天黑的缘故,又许是跟在后面的李卫步子迈得大了些,竟然一不小心踩到了李瑞奕的绣鞋,若非芮盈扶了她一把,少不得要摔倒。

    “奴才该死!”虽然李卫即刻垂首请罪,但李瑞奕仍是恼怒不已,好不容易按捺了怒气进到屋后,不想这李卫递过来的茶又烫得令她握不住,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掼,握住微红的手指气恼道:“你今日是怎么在做事的,心不在焉,连走个路端个茶都不会。”

    “奴才这就去换一杯!”李卫低着头正要将茶端下去,却被李瑞奕喝止道:“不必了,我怕你再端一杯来又该凉了,让小路子去沏。”

    “小卫子,你怎么了?”芮盈见他神色不对,逐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李卫眼圈微微一红,哽咽道:“回主子的话,刚才奴才跟平日一样去喂小黑的时候,发现它死了。”小黑是李卫平日养的一只狗,已经有大半年了,颇通人性,李卫很是喜欢,只是不知为何,从前几日起小黑就病恹恹的整日趴着,也没什么胃口。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一只狗!”李瑞奕嗤笑道:“狗死了你就这样失魂落魄连差事也不好好当,那下次再死一只猫一只老鼠,是否就该整日以泪洗面,什么事也不用做了。”李卫三番四次惹到她,此刻挑起他的刺来,自是不会客气分毫。

    往常李瑞奕若这般说,李卫必不会反驳,然这次不知怎得,竟一脸正色地道:“小黑在二小姐眼自算不得什么,可是奴才养了它这么久,虽是畜生也有感情。

    而今它突然死了,奴才难道连伤心难过的资格也没有吗?”

    对于李卫的大胆,李瑞奕一阵冷笑,转颜道:“jiejie,你听到了,我只不过训他两句就平白惹出他这么多话来,且言词间分明是在说我冷漠无情,不懂得体谅他。”见芮盈不语,她又道:“jiejie,我知道你素来厚待这些下人,只是今夜李卫明明犯了错,还要砌词顶嘴,却是万万不能姑息,否则若人人都学他这样,这净思居岂不是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