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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番外【说】

    阿意答应一声,赶紧扶了芮盈进去,傅从之彼时正站在架前将几盒放错了的香粉放回原位。·他虽目不能视,但凭着过人的嗅觉,对于各种香粉胭脂了如指掌。听得有脚步声进来,他回过头客气地招唿道:“客倌随意看看,若瞧了什么尽管告诉我们。”

    芮盈微微一笑,“傅相公别来无恙?”

    这个陌生的女子声音令傅从之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她可以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必然是认识的,心念电转,他想到了一个人,当下不确定地道:“熹妃娘娘?”

    “是我,想不到傅相公还记得我。”傅从之的命虽是她救的,也是她让傅从之留下来的;但他们并不曾有过什么直接的解触,一直都是李卫或阿意在替她出面。唯一一次碰面也不过是在清音阁听戏的时候,想不到他一下子便猜到了自己身份。

    “草民的命是娘娘所救,又岂会不记得。”他苦笑,摸索着想要去倒茶,阿意见状忙扶了他至椅坐下,“你行动不便,我来做就好。”说罢,她手脚麻利的沏了茶奉到芮盈手,“主子用茶。”

    芮盈点头抿了一口后又道:“傅相公在这里还习惯吗?”

    “一切皆好。多谢娘娘照拂,留草民在这里做事,又赏一口饱饭吃。否则草民如今已经饿死街头。”尽管知道芮盈救自己是为了对付安云桥,但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芮盈还在他眼盲不能视物后收留他在这里帮忙。

    芮盈微微一笑,收留傅从之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傅从之也确实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睨了阿意一眼道:“上次你说的那人,后来怎么样了?”后宫的几个守卫被她留在店外,并没有跟进来。

    阿意道:“那人自闻过那香粉后就念念不忘,直问奴婢这叫什么香粉,何时才会有整盒进来。”当时芮盈只给了她一点点去试那男人,“他还说如果有人买这种香粉,一定要告诉他,指不定便是之前一度**的那名女子,他可是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再见一面呢!”

    “只怕真见了面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芮盈刚落就听见傅从之接过话道:“你们可是在说云桥?”

    芮盈微微一怔,目光刚转向阿意,就见她连连摇手,又惶恐又奇怪地道:“这件事奴婢从来没有跟傅相公提起过,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那日阿意将香粉拿给那人闻时,我无意闻到的,娘娘当知我的鼻子较一般人灵敏,闻过一次的东西就会永远记得,那香粉的味道与云桥身上的一般无二。”

    芮盈这才明白过来,当下将安云桥借腹生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傅从之听后久久无语,良久才有干涩的声音响起,“云桥她……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你错了。”芮盈起身,静静地望着他,“不是她变了,而是你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安云桥!”

    傅从之无言以对,那双不能视物的眼睛闪过撕心的痛楚,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爱上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子,为了权势地位,可以如此不择手段。·

    “傅相公……”阿意知道安云桥是傅从之心最大的痛楚,所以平常都绝口不提,正想安慰他几句,傅从之已然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犹如刀割般的疼痛道:“放心吧,我没事。倒是熹妃娘娘既然要见那人,你赶紧去将他找来吧,莫让熹妃娘娘久等。”

    待阿意出去后,芮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不怕我查出这事,会令安云桥痛失所有吗?”

    “就算真如此,也是她自作自受。何况……”傅从之“看”了她一眼道:“娘娘既敢当着草民的面说出此事,就绝不会允许草民去通风报信。”

    “你错了,我不会阻止你。”芮盈话令傅从之诧异,不过下一刻已是化为唇边的苦笑,“不过从今往后,世间不会再有傅从之此人。”

    果然,这些看起来娇娇弱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没一个是易与之辈,一旦狠厉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娘娘放心,当初那一场火,已经烧尽了我与安云桥的所有瓜葛。”

    芮盈笑而不语,傅从之虽然是一个戏子,但无疑很聪明,与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往往会省许多力气。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后,阿意带着一个与她差不多身高,头带小帽身着一袭色长衫,面貌异常俊秀的男子进来。

    阿意还没来得及说话,芮盈已经冲她使了个眼神,随后故意对犹坐在那里的傅从之道:“掌柜的,你说有百悦香的香粉,怎么还不见拿出来?莫不是在存心戏弄?”

    阿意心领神会,假意将男子拉到一边悄声道:“瞧见了吗?她就是我与你说过来买百悦香香粉的那位夫人。”

    男子悄悄回头打量了正与傅从之说话的芮盈一眼后,压低声问道:“她一直在你们这里买百悦香的香粉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清脆悦耳,倒有些像女子声音。

    “可不是,这位夫人出手可是阔绰着呢,常一买就是好几盒,要知道百悦香可是要十五两银子一盒,寻常人哪用得起。”

    芮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抚一抚鬓边的通花故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十五两银子有何了不起,只要本夫人喜欢,便是一百五十两也是寻常事。”

    男子走上几步,悄悄闻了一下,果然闻到芮盈身上尽是百悦香的香味,喜色浮上眉梢,又仔细打量了芮盈一眼,奉迎道:“夫人气质高贵,国色天香,也唯有这十五两一盒的百悦香才配得起夫人。”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别想着在我这里讨得什么好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芮盈故作傲慢地道,目光在漫过某一处时,有些许讶异,双脚微微向后挪了一步,同时附在水秀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赵清则。”他凑上前道:“不过我瞧着夫人有些眼熟,仿佛在何处见过,夫人不觉得吗?”

    “是吗?”芮盈弹一弹指甲漫然道:“我倒是没印象,哪怕真见过,想来也是路上偶然的相遇吧。”

    他突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耀目,“是啊,以我这种身份,怎配结识夫人,可是那并不代表夫人在利用完之后就可以随意取他人性命!”

    手骤然扬起,一抹银光自袖闪现,不等看清银光是何物,已经带着破风之声,狠狠朝着芮盈戳下来。

    赵清则脸上带着痛快狠厉的笑意,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这个机会,亲手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反应,芮盈倒是还算镇定,可惜她与赵清则离得太近,根本无从闪躲。

    眼见银光就要落下,忽地一只刚劲有力的手牢牢抓住赵清则的手臂,令他无法动弹,借着这个机会,众人也看清了他握在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巧但锋利的匕首。

    “撤手!”抓着赵清则的男子低喝一声,不断加重的力道令得赵清则手腕剧痛不已,勉强忍耐了一会儿,手始终是无力的松开,“咣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男子先将匕首踢到远处后,方才松开赵清则的手,朝芮盈拱手道:“让娘娘受惊了,要不要将此人押送到顺天府?”他是跟随来保护芮盈的守卫之一。

    芮盈定了定神,抬手道:“暂时先不必,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男子没有多问,而是依言退到外面,至于匕首,在路过时,被他捡在手。

    一击失手,赵清则就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对于自己的安危他并不在意,恨得只是能没杀掉眼前这个女人。当即恨恨瞪了芮盈一眼道:“这次没能杀你,算你走运,不过你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终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必来索你的命!”

    芮盈对她的咒骂并不在意,扶一扶鬓边的绢花微笑道:“你确定要索我的命吗?赵姑娘!”

    “你!”赵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芮盈伸手在赵清则小巧的耳垂上抚过,最终停留在帽沿边,纤指微一用力,将那顶小帽挑了下来,果然赵清则前额并没有与其他男子一般剃发,似笑非笑地道:“不必奇怪,你女扮男装虽然扮得不错,但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譬如喉结,譬如耳洞。”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觉得整件事情有所不对劲,她才让水秀传话给外面的守卫,让他们时刻留意赵清则的举动;否则赵清则那一刀,就算要不了她的命,受伤也在所难免。

    她一直在奇怪,以安云桥狠辣谨慎的性子,若当真借种生子,为何不在事后直接杀了他,而要留下祸患。如今看来,却是明白了,那人,应该早就死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处心积虑要寻出安云桥来复仇的人。

    阿意从那声“赵姑娘”开始就一直张到了嘴巴,她与赵清则接触过几次,竟然一直没发现她是女子之身。还好主子及时发现不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吗?”见赵清则对自己怒目而视,芮盈哑然失笑道:“我并非你心以为的那人,与你想方设法找出那人一样,我也不过是设法将你找出来罢了。”

    “你当真不是?”赵清则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若我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芮盈端起凉了许久的茶,润一润嗓子道:“说吧,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清则咬了咬唇,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做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

    还不死心吗?芮盈合上盏盖,抬眼,眸光微冷地道:“如今的你,并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若不说,我此刻便将你扭送到顺天府去,到时莫说复仇无望,就是你这一辈子都将在牢度过。”

    见赵清则黯然不语,她语气稍缓,“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无好处,何况就算告诉你,我保证,你也绝对复不了仇,因为那人的身份不是你所能接触的,更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买香粉。我身上擦的确实是百悦香……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寻遍整个京城,你都不可能在任何一家香粉店找到这种香粉。”

    听得前半句赵清则还不以为然,但在听得后半句时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头一次撇开所有情绪,只是纯粹地打量芮盈,越看越觉得心惊,那种高贵凛然的气质,还有不凡的言语谈吐,绝不是一个普通富贵或官宦人家的女子所能拥有的,难道是皇亲国戚?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确如她所言,自己确实不可能找到那人。

    芮盈也不催促,只安然坐着,等她自己开口。

    赵清则衡量了许久,终是缓缓叙述了起来,“我叫赵清云,赵清则是我哥哥,我们家父母早亡,只剩下我们两人,是他兄兼父母之职,一手将我带大。哥哥读书很好,十八岁就了秀才,他常说要在我嫁人之前考进士,这样就可以为我寻一户体面的人家,再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如此嫁过去才不会受苦。”想起哥哥以往待自己点点滴滴的好,赵清云忍不住落下泪来。

    “平常哥哥在家读书,顺便打理祖上留下来的几亩薄田,我就绣些东西拿去换钱,还有替人绞面画妆,日子还算过得去。哥哥无事时,常会去几个要好的同窗那里研习诗词经史,不过每次都会在天暗前回来。那日他与平常一样过去,可是一直等到我做好晚饭天都黑了始终不见他回来,我担心他出事,就去哥哥的同窗那里找他,可他们说哥哥早就回去了。我在街上找上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无奈只有回家去等,一直等到四更时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知道是哥哥回来了,所以赶紧开门……”说到此处,赵清云整个身子战栗起来,脸上更浮现出害怕之色,颤声道:“我看到了哥哥,他整个人都是血,好多好多的血,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