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宫中变故（8）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赫连明荀径直朝着洛鸢紫月走来，在其身旁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陛下说笑了，在坐皆知，孤王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年十二月，总有十个月在外游历，行踪不定。太子的时候还好说，有了大事找不到孤王。自从登基，孤王也让朝中那些老家伙好找啊！”

    “桑玥陛下是个真性情，本宫敬陛下！”

    西陵太子钟离墨白端起酒杯示意。

    二人一杯秋露白入喉，歌舞继续。

    本不想理会这个什么君主，但洛鸢紫月总觉得赫连明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头，四目相对。

    “陛下有话要问？”

    “有怎样？没有又怎样？”赫连明荀反问。

    洛鸢紫月坐直身体，正色道，“陛下要问便问，若没什么要问的，总是这样盯着小女子，怕是会让人误会。”

    “哦？”赫连明荀露出几分兴致，言，“你不看孤王，又怎知孤王在看你呢？”

    “不可理喻！”

    丢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理会这个男人，却听身侧一声温柔。

    “只是觉得小姐有些像孤王的一个故人，可否问一句，小姐可是姓洛？”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洛鸢紫月原封不动地将方才的话奉回，赫连明荀不怒反笑，极认真答道，“若是，孤王想知道是否洛家人出生都会有一枚刻有‘洛’字的玉佩。若不是，就当孤王冒犯，自当罚酒三杯，以谢罪。”

    “玉佩倒是有，但只有嫡系子嗣才会有。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姓洛一出生就有玉佩，我倒真是不知。”

    洛鸢紫月如实回答，反正她从未离开过西陵，就算是五岁之前和家人出去碰到，她也绝不会半点印象都没有。

    “那就是说，小姐是洛家人咯？”

    这个什么宫宴，赫连明荀本是无意参加的，反正自己常年在外游历，缺席很是正常。

    但在收到探子回报，老皇帝下令许了洛家嫡次女洛鸢紫月前来参加，他才快马加鞭赶来西陵。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陛下认识月儿？”

    赫连明荀右手边，许久不发言的北堂瑾终是忍不住出了声音。

    “不认识！这与北堂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一个医者，一个病人，医者最怕病人病情恶化，你说有没有关系？”

    不待北堂瑾回应，倒是被吃东西吃得正欢宁真修接下话头。

    “再说了，这小丫头一年到头在洛府关着，怎么可能是你的故人？你肯定认错人了！”

    今日，北堂靖瑶与北堂瑾之间比在凤舞时还要僵，若是北堂瑾此时再“关心”洛鸢紫月，只怕，别人还没侵略凤舞，凤舞就先自己打起来了。

    赫连明荀点点头，以表歉意，继续观看歌舞。

    宁真修暗自推了推洛鸢紫月，道，“尽量透明。”

    点了点头，洛鸢紫月心中也是悲苦：她也想透明，可你看看，荷花池有惠妃和明贵妃找麻烦，刚刚赫连明荀一直盯着自己，有哪个是她自己愿意的？

    歌舞很快结束，西陵朝臣哪个不希望自家女儿得皇上另眼相看？就算不能入宫，嫁个王爷、皇子、郡王什么的，也是好的。早在老皇帝下旨大办寿宴之时，便纷纷催促自家女儿准备才艺。

    说是才艺，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琴舞，那琴技、舞技还真勾不起洛鸢紫月的兴趣，偶尔有两个出身将门舞舞剑或者奏些其他乐器的，她还能给面子翻翻眼皮。

    不知听了多久，看了多久，洛鸢紫月有些瞌睡，眼见着情郎周公邀自己前去。

    “臣女云曦冉，为陛下献上一曲，恭祝陛下寿比南山，我西陵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臣女献丑。”

    “曦冉meimei可是我西陵第一才女，怎的这般谦虚？谁人不知你最擅琴音？这你若都是献丑，我们可怎么办？”

    “公主赞誉！”

    云曦冉福身，葱白而修长的十指抚上琴弦，一曲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