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广陵疑案（12）
“哦？”钟离墨寻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峰，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盯着黄鸣，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此说来，黄大人还是有苦衷的？” 听到钟离墨寻这么问，黄鸣心头彻底一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要是钟离墨寻能够将这个案子彻彻底底查出来保他一条命，那他就烧高香；要是钟离墨寻也交代在这儿了，自己那也可能不会被放过的了，反正说不说结果都是两个极端。 定了定神黄鸣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 “回四王爷，自打原本的广陵县令出事以后，下官是第三个被派来这里的了，前两个被临时调派到这里分别是羊城县令楚涛和平化县令乔志明。不过，他们二人均在着手查案后的第七天就死在原本县衙的门前了，所以……” 看着黄鸣尴尬地笑着，钟离墨寻接过话来，“所以，黄大人应该还没着手查案吧？” “是……”黄鸣再次尴尬地笑了两声，惶恐地点点头。 不过多理会黄鸣贪生怕死的小算盘，钟离墨寻沉声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被烧死的！”黄鸣想都没想，直接接话，“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可这案子还没个头绪，所以，与本案有关的尸首都被放在了特地开出来的一个冰窖里。” “冰窖？” 按理说，广陵这个地方冬天即便是有冰那也是存不住的，怎么可能会有冰窖？ 钟离墨寻缓缓抬眸，等着黄鸣给他解释一下。 “对对对！”黄鸣点头如捣蒜，右手四指并在一起，只留了个食指在外面，随着手臂的动作不停抖动，他言道，“就在县衙附近不远的一个破房子里，不知道是谁挖的，反正下官来这儿的时候，三个人的尸体就摆在那里，除了原县令夏清光的尸体跟睡着了似的，就剩楚涛和乔志明的了，他们两个人除了脸，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几乎都成了焦炭了。” 焦炭？钟离墨寻眸光一敛，向来那二人应该是被活活烧死的了。 不过，这也不能勾起钟离墨寻太大的兴趣，只听他拿着杯盖搅动着杯中的水面，问道，“那冰是从哪儿来的？” 黄鸣茫然摇了摇头，答道，“听说是跟着那冰窖一起出现的，这天儿越来越热了，倒是没见里面的冰化了。” “听说？”钟离墨寻喃喃道。 自打进了广陵的边界，听说的事情可不少，尤其是在城外的滋槐村以后，很多被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事，细听下来都是些个“听说”的事儿。 “四王爷您说什么？”由于钟离墨寻的声音太小，黄鸣还以为钟离墨寻有什么吩咐而自己没听清。 “没什么！”钟离墨寻继续道，“那传出与明月阁有关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在楚涛任职期间就传出来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下官也不清楚，这不是接连三个朝廷命官被杀，所以也没人愿意接手这里的事儿，就拖了这么久。在此期间，也有几个上面的人过来查看过，没几天就都走了，下官这是没什么能耐才被调来这儿。后来听说四王爷您要过来，下官这才在这儿战战兢兢过活了一个多月。” 黄鸣口中的“能耐”，钟离墨寻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黄鸣家中既没什么钱财，也没什么人力，不能贿赂贿赂上面负责调派官员的人，这才被扔过来的。 不过，在与黄鸣谈话的过程中，钟离墨寻也摸清楚黄鸣这个人了，典型的一问三不知，除了能知道怎么远离案子让自己保保命，根本就算是废物一个了。 盘问一番过后，瞧着天色也差不多了，钟离墨寻起身，最后吩咐道，“明日就劳烦黄大人派人到城西将那儿一个算命的带来，本王会命人带你们前去。还有，本王明日要去县衙和你口中的那个冰窖看看，你安排一下！” 连道了三声“是”，黄鸣可算是把钟离墨寻送走了，悬了大半天的心也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可这一夜，黄鸣注定是休息不好的了，他不知道钟离墨寻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天边的星辰渐渐退去，他才睡得实了，但鸡鸣破晓时分，钟离墨寻的人便到了。 “黄大人昨晚没休息好吗？” 昨天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眼一早早便等在了前厅，见黄鸣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眼底一圈若隐若现的乌黑，精神状态也是昏昏沉沉的，好似一晚没睡的样子。 听到眼一这么问，黄鸣当即打起了精神，陪笑道，“不敢！不知四王爷打算何时出发？” “四王爷那边还要等等！”说着，眼一指了指黄鸣身后那几个衙役，言道，“四王爷说了，他们几个跟我去就可以，黄大人就在这里等着，待会儿去县衙那边走一趟。” 说完，都不给黄鸣哭诉一番的时间，便带着那几个衙役离开了。 当然，黄鸣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哭诉的。 辰时过半，钟离墨寻才和筱鬼四人带着眼二来到前厅，刚踏进门槛便看见“手托香腮”的黄鸣不时地点着头。 “黄大人！” 被钟离墨寻一声毫无感情的声音吓得一激灵，黄鸣登时站起了身来，出了眼中还带着没有退去的睡意，整个人都已经清醒了，目光投向门前的几人，他躬身拱手道，“四王爷可是要先用些早膳在走？” 黄鸣此时的心态就是能拖多久就是多久，县衙和冰窖那种鬼气森森的地方，他还真的不想进。 似乎是看穿了黄鸣心中的小九九，无情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装傻充愣道，“黄大人还没用早膳吗？” 得，听无情这话，黄明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几位早就在他之前吃过东西了，他也不能让堂堂四王爷等着他吃早膳啊，于是，抢答起精神，摇了摇头，笑道，“下官用过了……用过了……” “那就走吧！” 钟离墨寻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黄鸣咬咬牙给自己壮胆，也就随着他们几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