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贵妃落马（1）
“今晚太医院是谁当值？” 老皇帝和着雨声的低沉，话语中暗暗隐含着怒意，不知在怒的是什么。 小林子默默守在老皇帝的身后，在老皇帝发问之后，他当即答道，“回陛下，今日太医院是梁太医当值！” “来人！” “等一下！”洛鸢紫月打断老皇帝刚要发出的旨意，她面色淡淡的，声音如同丝毫掀不起波纹的湖面，说道，“陛下无需再找太医问罪了，是清芷让他们回去的！” “你？” 随着老皇帝的一声疑惑，众人纷纷对洛鸢紫月投去疑惑的眸光，当然，这个“众人”中并不包括站立守在洛鸢紫月身侧的钟离墨寻。 洛鸢紫月微微点头，头上的金钗上的挂坠随着洛鸢紫月的动作，轻轻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细小的声音，“姑姑说，她很累了，想要歇着了。与其在姑姑身上浪费更多的东西，让她在生与死的边缘备受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好。若是陛下不信，可以问庄妃娘娘还有思若，清芷姑姑让梁太医等人回去的时候，她们二人也在场，更何况，姑姑是清芷的亲姑姑，清芷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去害了自己的姑姑。” 众人听着洛鸢紫月说了一长串的话，可在老皇帝的耳中只留下了那句“姑姑说，她很累了”…… 大雨似乎将悲伤的情绪都冲刷得差不多了，方才的雨幕已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老皇帝半眯起双眸，目光越过洛鸢紫月，直直射向那扇半开的房门，一豆烛火映在窗前…… 他依稀记得，多年前，那里总能看到一个女子较小的身形坐在窗前，手中擦拭着什么。 “老四，端妃的事，你和王妃一起处理吧！有什么需要的，不必过问朕的意见！” “是！” 说完，老皇帝转身离开，似乎带着一丝的孤寂与落寞。 洛鸢紫月眨了眨眼，可笑自己居然会看到那些。 因得老皇帝下旨之时，德王、璃王、靖王及李耀均在场，而事情又关蓝襄与西陵的关系，所以，当钟离墨寻按照规矩去各部帮着洛鸢紫月安排公输珏的后事的时候，官员们并未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姑姑！姑姑！” 就在思若与洛鸢紫月在收拾公输珏留下的东西的时候，一名洒扫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惊慌什么？没见四王爷和王妃都在此？”思若一声训斥。 那小宫女跑得有些急了，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可她没有时间和心思管自己还疼不疼，她缓了口气，向钟离墨寻和洛鸢紫月行过大礼，方才说道，“姑姑，您快去前厅瞧瞧那几盆兰花吧！” “兰花？”思若带着疑惑重复了这两个字，问道，“可是娘娘亲手栽种的那几盆？” “是！前几天奴婢就觉得那几盆兰花看上去不对劲，恰巧娘娘病了，奴婢还以为那兰花在前厅有了灵性，知道娘娘的情况不好，方才有些色泽黯淡。可奴婢刚刚经过前厅，发现那些兰花居然都枯死了。” “姑姑不妨去看看？”洛鸢紫月黛眉一挑，提议道，“我倒要看看什么兰花这么有灵性，知道姑姑去了，还要陪着的！” 钟离墨寻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的青花瓷茶杯上，瞧着上面勾勒的花样，突然开口道，“本王倒也想瞧瞧端妃娘娘这宫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连兰花都有了灵性！” 许是钟离墨寻除了上朝，很少踏进宫中其他地方半步，而关于钟离墨寻又有那么多杀人如麻的传言，那小宫女明显被钟离墨寻的一声冰冷吓得抖了抖身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可钟离墨寻发话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带三人过去。 她侧过身去，福了福身，道，“四王爷请！四王妃请！” 钟离墨寻站起身来，待洛鸢紫月到他的身边，钟离墨寻才动了步子，与洛鸢紫月一同踏出了房门，思若也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跟着二人的身后出了去。 “就是这几盆……” 小宫女指了指前厅摆在四角却都已经枯萎的兰花，钟离墨寻一一走过，冷笑道，“枯死？”眉峰挑起，钟离墨寻的食指挑起一条兰花的长叶，“若是枯死，这叶中不能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水分，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很黏。” 说完，钟离墨寻捻了一条叶子，稍微用力一扯，便见那黄褐色的叶子如同腐烂了的菜叶，一条条晶莹沾着水珠的丝线清晰可见。 “这花里浇了什么？”钟离墨寻问道。 思若见那小宫女只进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算是新来的，便上前解释道，“这是娘娘初到宫中时，陛下赐的，后来，娘娘闲着无聊，便自己养了几株，剩下的，便是谁看着好拿去便是，所以，这里的兰花只有这四盆。自从娘娘生病以来，每次总会省些汤汁，是娘娘让奴婢将身下的汤药倒入一定的清水以后，用来浇花的，说是对这些兰花很好……” “药？不知这里还有没有那些药？” “四王爷的意思是……娘娘喝的那些药有问题？” 思若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惊呼了一声，而后，立即吩咐人去将公输珏的药送来。 钟离墨寻打开一个个包好的纸包，每一包都仔细辨别着里面的药材，直到最后一包，她才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是罗刹网！” ************************ “罗刹网！” 当钟离墨寻在分辨出那些药材里面都加了些什么以后，洛鸢紫月便命令思若前去将老皇帝请了过来，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皇帝。 老皇帝在刚刚听到“罗刹网”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一阵错愕。 或许，别人不知道罗刹网是什么，可老皇帝不会不知道——罗刹网是一种只生长在西陵与桑玥便将那片沼泽里的植物，它就像一张网，遍布在沼泽的四周，不论是碰上的人也好，动物也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生物，都难逃它如同修罗一般的折磨，它会让不小心触碰的人从身体里开始腐烂，最后才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