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太软埋下祸根
第七十四章心太软埋下祸根 “这一次,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们拉下去,各鞭刑三十、罚牛羊100头”。 耶律剌葛刚才幸灾乐祸的样子全无,顿时傻了眼。 只听得“哎呀,娘呀——哎呀,娘呀”挨鞭子的哭叫声,声音哀怨而凄长。 “大哥,你好狠心!我们这些做弟弟的,真是好命苦呀”! “你们在乎过大哥的感受吗”? “好啦,都消消气,回去,面壁思过吧”! 皮开rou绽的耶律剌葛搀扶着妻子萧辖剌巳一瘸一拐地下了山,其余的叛逆者也是龇牙咧嘴,强忍着疼痛从祭坛走到潢水岸边。 萧辖剌巳见萧粘睦姑满面春风也过来了,于是一把拽住了萧粘睦姑。 “五弟媳妇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卖我们”? 萧粘睦姑立即把脸拉长,收回了刚才的那股子喜兴劲儿。 “二嫂,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别人说吗”? “你放屁!你拿着我们哥几个的性命当资本,换了个‘晋国夫人’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吗”? “我没什么亏心的?大哥辛辛苦苦为咱契丹汗国与庶民,你们却暗中下脚绊子,你们亏不亏心呀”? “你算了。我们被罚牛羊,被抽鞭子,就差没录入为奴了”? 萧粘睦姑生气地撅起了嘴。 “你们活该!若不是天可汗心太软,早该把你们按照‘籍没之法’没收财产,收录为奴。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如此大呼小叫吗”? 萧辖剌巳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萧粘睦姑的发髻。 “萧粘睦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怕遭雷劈吗”? 萧粘睦姑也不甘示弱:“长生天也长着眼呢,你小心雷劈你”!说着,两个人搭起架势,就要来个鱼死网破。 耶律剌葛只觉得脚跟难以站稳,心烦意乱。 “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你们不要吵了”。 见二爷耶律剌葛有些动怒,萧辖剌巳只好放下双手,但她却感觉很委屈。 “二爷,我心里头堵得慌,不爆发出来,就快要憋屈死了”。 耶律剌葛面向萧辖剌巳:“老婆,这有时候,坏事儿也可以变成好事儿。你看,咱们这闹一闹,大哥就妥协了,我也捎带着弄了个‘夷离堇’官职,你还憋屈个啥呀”! 萧辖剌巳白了一眼丈夫:“二爷,说来说去,咱们还不是大哥的马前卒?多没劲呀”! “哈哈哈哈,夷离堇这官职不小了,与天可汗的位置只差那么一点点,你不要心急,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嘛”! 耶律辖底摇摇头,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耶律迭剌、耶律剌葛、萧辖剌巳等人也慢慢走远了。 老五耶律安端望着远去的人们,怒火渐起。他恶狠狠地拽住妻子萧粘睦姑的胸襟。 “臭娘们,你竟敢出卖我们”? “放开我,你这混蛋”! 耶律安端一巴掌打了过来,萧粘睦姑一个趔趄摔倒河边的水中,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衣服也湿了大半。 耶律安端骂道:“你想找死,是不是”? 萧粘睦姑理了理湿发:“找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叛逆者”。 耶律安端听后竟仰天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就算我什么也不懂,可我不会把良心掏出来喂狗吃喽”! 耶律安端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鱼刀把玩着:“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 “呸”!萧粘睦姑向耶律安端吐了一口唾液。 耶律安端并没有生气,他站在潢水河边俯下身去,仔细地观察自己的模样,他用手撩拨出一捧水,扬洒在自己的脸上。 “粘睦姑,有朝一日我坐上了天可汗的宝座,第一件要做的事儿是什么,你知道吗”? “反正你干不出啥好事儿,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 耶律安端俯下身托起萧粘睦姑的下颌。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儿,那就是册封你为可敦呀”! “呸!我可没那份富贵命,你也趁早死了那份心”! 萧粘睦姑厌恶地将耶律安端的手推到一边,把头转了过去。 耶律安端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小鱼刀向天空投了出去,然后又接住,并在袖口上反复摩擦了几下。 “这个蠢婆娘,咋不知好歹”! 说着,耶律安端将小鱼刀入鞘。 望着渐行渐远的耶律安端,萧粘睦姑用袖口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 天可汗大帐,耶律阿保机东向端坐,述律平与其同坐。 四名髡发男侍手执铁骨朵站立两侧。 韩延徽、韩知古、萧敌鲁、耶律曷鲁等文武百官站立下首。 述律平忧心忡忡,说道:“天可汗,听说您这次‘放虎归山’了”? 耶律阿保机不语。母亲萧岩母斤的话语不停地在耳畔回响。
“阿保机你要记住,你是大哥,所以,无论到了任何时候,哪怕是生死关头,你都要呵护好你的弟弟meimei,他们若是出了差池,母亲也不活了”。 述律平见耶律阿保机有些走神,连连呼道:“天可汗,你倒是说话呀”! 耶律阿保机连连摇头。 述律平两道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圆睁。 “天可汗,这样的后果您难道不知吗”? “吾深知这样做的后果,但吾实在不忍心加害诸弟,他们都是吾的一奶同胞”! “他们的确是天可汗的手足骨rou,但是,对于他们的叛逆之行,天可汗也能熟视无睹,不了了之吗”? “这天可汗之位的诱惑毕竟太大了,它足以超越我们的手足之情啊”! “天可汗做事向来优柔寡断,这令我很担忧啊”!述律平皱起了眉头。 “如果斩断亲情,母亲就会心痛欲裂,生不如死。母亲一早登山教子,慈母之心,可见一斑。为了平息风波,吾只好尊听母训,放虎归山”。 萧敌鲁也单腿跪拜向耶律阿保机谏言。 “天可汗念及手足之情,诸弟因此没有受到应有之惩罚,日后,恐再起祸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想,老二他们也会懂得吾之苦心”! 耶律阿保机看了看妻子述律平,再看看大舅哥萧敌鲁,言不由衷地说道。 述律平哀叹:“只怕他们不会珍惜这次改过的机会”。 “禅代制虽是掉了牙的老规矩,但诸部大人并没有忘记它,吾的兄弟们还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可敦,你懂吗”? 韩延徽奏道:“如果此时天可汗将手足兄弟杀掉,诸部大人定会看出天可汗废除禅代之心,到那时,定会穷凶极恶,变本加厉,甚至杀戮无度,使部落血流成河”! 萧敌鲁说道:“天可汗如果宽仁,不杀他们,他们会就此罢手吗”? “习学中原君主,革除旧制,这对于契丹保守派来说,是割了他们的rou,剜了他们的心!他们是不会就此罢手的”。耶律阿保机连连摇头。 “天可汗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还处处感情用事”。 “诸位的忠言虽有些逆耳,但都是一片衷心啊”!耶律阿保机赞叹道。 “要知道,不忍加诛,后患无穷啊”!述律平长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