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爱【终】

    我是否应该，可能，放出唯一的历史？

    .

    黑王的声音很香，露儿跟在缩景瞳身后，打了个哈欠。洛丽塔走在最前方，四个人，向着极渊阁进发。

    为什么要回去呢，黑王当下回忆。缩景瞳原来的样子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人似乎没有变化，傻瓜，正义，坦然，无动于衷，不会有关恋爱的表达，甚至比理性本身还要糟糕。缩景瞳，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都在织一件衣服，放在器物殿的深处，由我最喜欢的怪物看守，但我也不希望它被偷走，它不是任何人的造物。

    .

    “你织了它？”

    .

    任何人都来自现界，梦界本身的组成成分已经不能回溯到源头了。我不知道，除了黑白十字不是来自“那边”的政治家，还有谁是流浪的君王。我在努力成为合格的王，我曾经听到你的爱语，我害怕得到你，你的家乡有没有位于两界之间的可能？对了，那件衣服是给你的生物礼物，我擅自将你的生日定在凌晨四点，梦年的十二月份，随意的一天，都可以啦。

    .

    “我记不清了，我也非常想知道，目前，我清晰的记得，我与白十字相处的时间.......”

    .

    她已经萎缩的胳臂动弹，抚摸男孩侧脸。

    阳光治愈被烧焦的她。

    男孩温暖沸腾的她。

    她被人注视，丛林小道两旁，洛丽塔跑来，采摘一束束刚开的野花。

    紫色在红色中褪去，渐渐隐于雪白，花见阳光，开得更加火热，竟然着起火来，洛丽塔捏住茎，花很挺拔，火焰小了，花蕊高出花瓣，结出蝴蝶，猛烈地煽动翅膀。

    “噗啦.....噗啦.......噗啦......”

    .

    菲尔德站立前方，怒着嘴，头有五彩花环。身后，靠在自行艇上，意外的，用燃火加热，高高耸立的棕褐色气囊在地上形成阴影。她在影子中走来，她的影子格外鲜亮。

    .

    “噗啦？哦！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黑王”？真是少见，被折磨成这样，愈合也是少见，被折磨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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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不像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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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两人合力将黑王隐在自行艇舱内，洛丽塔坐在黑王对面，露儿瘫坐，困意很强。

    “那个.....洛小姐......我很抱歉，您的父亲。”一身黑色长裙的菲尔德，在脖子上系着黑丝巾，脸颊更显米白，一丝藏爱。“离开崩时殿的时候，千歌他们.....我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件事，视而不见，会更加难受吧...”

    .

    “你是奇怪我的反应么？我对黑王深恶痛绝，而她坐在我的对面，现在梦界有了阳光，杀掉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没有做，我只是跟着你们将她带出审议院而已。黑十字在场哦，黑十字也知道我们带走她的原因，审判她的人，必须是因此而受难的人，失去家的女儿，才能够担当的。我并不因此难过，愤怒，我看到你们到来，我也看到你，菲尔德小姐。对于已经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我不认为你值得为这件事感到难过。父亲已经走了，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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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姐，我不仅仅在意你的反应。”她依旧直面前方滚来的云雾，舵仿佛静止许久。

    “恕我直言，我并不明白，我不理解，一个人忽然失去了家，在不经意间，失去了，远走高飞了，消失了，你看不到了，没有任何告别，突然孤单了，是一种怎样情感。”

    “不，那不是情感。你只是生活在一个没有亲人的世界里，你身上流的血，跟别人没有多少差别，如果你还记得他的样貌，那你便是幸福的，一种存在的状态罢了。父亲不在了，唯独只剩下现界的母亲。你说，我该选择哪一边，才能够让父亲感到安慰？”

    .

    她座在菲尔德附近，说这些话，看她腰间那对铃铛，头发凌乱，意料中，女孩无法做出回答。

    .

    “答应我，菲尔德，照顾好你喜欢的人，这对于我们所失去的东西更为重要。如果以后，我成为造物家，你有自己的面包城，请为我创造一块面包，这是大小，”闭口，张开手掌，俨然一枚金属，圆形，闪亮，男孩摸了摸无名指，感到戒指冰凉。

    “好好戴在他的手上，珍惜他吧。人要么永不做梦，要么梦得有趣。人也必须学会清醒，要么永不清醒，要么清醒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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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外地眉开眼笑，在菲尔德眼里亮作冰清的月光，忽，从这月光里，燃起一轮艳阳，噼啪曲响，是沉默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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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艇上扬，周围是和曦暖风，没高度，菲尔德站在船舱前方，手抓船舵，紧张，风标在自行艇外壁兀自旋转，残影中有那么一小会儿，捏出一个灰环。

    .

    “话说......这孩子还真是厉害，她是怎么创造出取时的？”

    “可能是在命言里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可能单纯地下达超乎寻常的命令。例如，成为某某其他事物，不受控制或者超出语言描述范畴的对象，指向更高的存在状态，而不是我们平常使用的指向命言。人类用文字cao控万物，创造文字的先决条件是能够看到，理解，形成先决概念，在社会中达成共识，进而生产这些存在物的证据。如果不是这样，她究竟是怎样指挥取时去创造自己的，这是不可理解的。她肯定看过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以致于能够回溯到愿望最前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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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字印刷，古登堡星系，楷书，哥特高直风格...”洛有气无力。“哥德尔不完全定理，伊势神宫，空白，自想国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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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艇倒挂，周身沐浴和曦暖风，有高度，菲尔德在船舱前，手捏船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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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指的......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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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王睡着了，洛丽塔沉思，静悄悄吐了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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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可能的。”

    白王很生气，身子斜着，将自己插入王座，只剩下白发还流向外边。不行，换个姿势，躺在王座怀里，拎起布娃娃，用腿夹住，变换叹气的声调美学。

    还是不行。

    她蜷缩起身子，向里蜷缩，很用力，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不明不白的承认自己。通过对身形的弯曲，她的伤感得以表达。

    “绝对......不可能。”

    她到底是什么造物家，为什么我无法说出这样的命言，我是王，她什么都不是，她是什么，一种逻辑上的私生子？真是恶心，完全没有遵照这个世界的定律来运行。

    她开始思考起那个怪异的思想实验：一个人被关在无色的房间里去通读全部的色彩理论知识，但对于没有色彩经验的他来说，他能否理解颜色的概念？

    “取时是不会思考的，去掉它下丘脑的时候已成定局。”

    脑，装着神经元的皮袋子，丑陋，光滑，皱纹布满，肠道暖色。

    .

    一切，遵从物理定律，拜托电信号织出的丑陋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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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脑点头，随即，急速摇头，不重样月光，白王失落在圣堂。

    有人要反抗了。

    .

    “啊烦死了，又是从“超我”来的？”

    “从这里，梦界。”

    诗脑不愧是诗脑，当着我的面讲胡话。

    “是真的。”

    我不由得紧张，身体疲劳，还是没什么动静，取时自不远处立柱下安睡，我开始想念诗角，或者，自己造就一把，两把，无数把，但不像弃物宣言那样自在。

    除了她以外，还有谁？

    她还在审议院里锁着，难不成存在造物能力更加精湛的人类？

    “书写者么？”

    它滑溜溜的脑袋往返，不断。书写者近来出现，脾气不太好，很强大，但没有理由成为卑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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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子绵阳，来访。”

    听说她是试验级光阶雇佣枪兵，喜好长矛遁甲，成年女子一枚，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儿。

    “醒梦。”

    我念叨，她却提前十五分钟零三秒出现在圣堂最前端，身处自己铠甲的暴露中，枪尖挪移，****地面，刮出一缕甜蜜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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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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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哪用释梦，你的梦最无聊了。”

    面甲退化生长，时间序列高阶吟唱，手腕松动，将空气擂响，裙甲拉出修长双腿，左臂纹有回世眼家纹，流出血泪，耍起功率流氓，有人攻克rou体的再造技术？细胞，变节，乀【yi第二声】型造物程式，真是爱智者登场。

    “诗脑，退下！”

    “嘶——露儿，在哪？”

    讥诮卌【xin第一声】是一位母亲，我是这样称呼她的过去。因为记忆受损，她被黑塔的屠梦者移植进新的副脑，从此，我喜欢上不正常的原欲变体。她似乎对于自己的女儿抱有病态的迷恋，超越丈夫，在各个不同的成熟期有自己的回溯，退化和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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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脑高声，无与伦比发掘声道：“你是她第一个......”

    讥诮卌横过枪，伸长，东西贯穿，豆腐脑，枪杆子飞过我脸面下方二点五公分处，对子力场有个洞，圆乎乎，从这里看到她，没有表情，很酷。

    枪，拔出，捅进我双腿间的石墙，裂解，长裙有个洞，方块状，居然是等边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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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