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落的美国回归
美国纽约中心花园球场，阿迪达斯全球U16篮球争霸赛。 三对三八进四赛场。 比分，27:43。时间，3：12。 “你输了，拖着这条残废的左腿滚回家吧。”“还斗牛赛冠军，真丢我们中国人的脸。”“回家好好读书吧，篮球不适合你，知道吗！”说这三句话的人，是三对三八强之一，火石流星队队长。而生生吞下这三句话的人，正低头坐在地下，手捂着左脚脚踝，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脚踝。鲜红色的斜刘海，遮住了那对冷漠黑亮的双眼，身体消瘦，连球衣后背的那个24号的数字，都挺不起来。队友，已经慌了神，只能在后面呆呆地望着他，那背影突然太陌生了，生怕伸手去侵犯，生怕回头是一个陌生的人。 他叫钟晋云，这次争霸赛中斗牛赛的冠军。 但却在这次三对三八强赛里，在下半场还剩下3分多钟的时候，意外脚踝受伤。如果给他一个站起来再战的机会话，如果再给他几颗球的话，如果……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挪了挪身体，慢慢自己半撑地地站起来了。没有抬头，转身，落下了一句话：你赢了，我退出。 退出，终结自己的一个正在上升的时代，终结一个自己期盼无比的梦想。 队友愣了许久，才上前搀扶住这个欲倒的少年。 就这样，没有等队友。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回国的飞机。那双象征着全球单挑实力最强的鞋，阿迪达斯全球仅造的一双鞋，连同这个叫钟晋云的少年的篮球梦想一同扔在了美国，扔在了那个中心花园的球场。无论风雨，他都不会回去了。他退出了…… … … 武汉一座条件还不错的小区楼房阳台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公路上传来夹杂着微风的车鸣，太阳才露出半个头，温暖的日出迎着钟晋云的脸，那面棱角分明，有点痞痞，有点帅气的脸。 即使这过去的4个月，都在医院，即使都没碰过篮球，他还习惯早起，叫醒他的那个篮球还在，静静地躺在阳台的那个角落，与其说角落，不如说窝，是他每次疲惫心烦的时候，必去的地方。窄窄的，高高的，里面整齐的放着各种获奖证书，奖杯，鞋，护肘，护腕，一切与篮球相关的东西，都在那静静地躺着。不过他已经很久没过去了，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再学着忧郁地叹一口气。 “要去上课了，开学都快一个月了。”mama高声喊道。 “来咯。” “以后就玩玩校园篮球了，再也不去打比赛了吧。”他对这篮球说了这一句若有若无的话。 …… 北府一中。 校园还是那样，洋溢着青春的味道。阳光偷偷的从叶间溜出，映在每一个稚气而纯真的脸庞。钟声远远的传出在校园游荡，朗朗的读书声仍旧久久未曾消失。每个少年，都是要读高中的吧。高中，定义为青少年的最后一个时代。那是他们梦想和汗水真正并存的一个地方。 去教学楼的途中，钟晋云总是忽有忽无地听到球拍地的声音，眼光也总是若有若无地像球场方向望去。 这个一中的球场，是记录了自己为篮球努力的每一个时刻的地方。第一次碰球，第一次拍球，第一次投篮，第一次进球，第一次上篮，第一次crossover。每个地方都流过他的汗水，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味道，他的梦想也就在那里起航。 他曾说，要将篮球作为自己的一生追求，他曾说，高中要进这个地方，代表一中拿下全国冠军。他曾说，要去美国。他曾说…… 每每想到如此，总是让钟晋云暗自神伤。 他本不是这样喜欢忧伤的人，篮球场下的他，是个自信开朗，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跟一群朋友称兄道弟，虽是外表坏坏，也是个相当单纯的人，不喜欢计较。可篮球场上，他就是那个不容侵犯的胜者，脸上永远是冷漠，争强好胜，喜欢自己一个去终结比赛。那个时刻，篮球就是让人俯首称臣的利器。他是骄傲的。 “喂，提起精神来哦。马上就要见同学了。记住，微笑，微笑。”mama的唠叨又来了。 “好啦，我是谁呢，对吧。” “你小子，还是多打击得好，不然尾巴要翘天上了。” “知道啦！学习上，我还不回拖后腿的啦，英语和数学对吧。” “好啦，进去上课吧，妈就送你到这了。” …… 高一4班，典型理科班。里面当然也没有那些体育特招生。 不得不说下这个学校的分班，1到4班是理科奥赛班，属于理科上成绩比较好的班。5到10班属于理科平行班，理科成绩一般般的学生就在里面。11到14班，是文科平行班。15班是文科奥赛班。16班是特招班，也就是一些特长的学生在一起的班。 也许是好久都没来过学校的缘故，一向大胆的钟晋云竟然有点畏手畏脚的。站在门前，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你在干嘛了，挡我路了。”一声女高音传来。顺着声音寻去，钟晋云看到一个穿着纯白上衣的女生正兴冲冲地朝着他跑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撞个正着。 “哎呦，我去，你谁啊。”钟晋云没好气地回答到，至于语气粗鲁，多半是，左脚有点伤痛的反应。 没等女生回答，门被打开。里面的老师正非常惊奇的看着这两个互相干瞪着的学生，当然一起看着的还有全班同学。女生一看这架势，没好说话，气汹汹的瞪了一眼，灰溜溜得喊了一句“老师好。”就躲进去了。 还好提前跟这位刘老师，也就是4班的班主任见过面，说过话。钟晋云顺势也被老师领进去了。伴随着，上课铃的响起。 “同学们，刚刚是个小意外，现在我要向大家介绍位新同学。”刘老师和蔼地回头看着钟晋云，不知为什么，钟晋云特别像她儿子高中时的样子。这是缘分吗？ “老师，我自己来吧。”钟晋云正正了自己的白寸衫，戴上了眼镜。向前走到。微笑，戴眼镜，钟晋云一直记得老妈的这两点。 眼镜戴好，看起来像个读书分子了吧。其实钟晋云平时除了看书的，看电视，上网的时候会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戴的，200多度不算高。不过看人倒有种朦胧美。 微笑是吧，你们就拜倒在哥哥我坏坏的迷人笑容中吧。 “大家好，我叫钟晋云。” 窗外，一声鸟鸣，枫叶飘落，朝阳正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