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双雄狭路逢，斗剑勇者胜（2）
又是一阵冬风吹过，虽然仍是十分凛冽，但众人已感觉不似先前那般寒冷了，因为先前的那股风中夹杂着杀气，冰冷得令人窒息。 欧觥池看着正在疯狂摔击着软铁的袁哲敏，眼色又冷了起来，他缓缓走过去，道：“你有什么好气的，若不是刚才那一刹那我变了主意，你的脑袋这时候都不知滚到那里去了。” 刚才的杀气，果然是欧觥池发出的。 袁哲敏听了这话，大笑道：“那你为什么又不杀我了？”欧觥池道：“刚才我起了杀心，是因为你侮辱了欧家，仅此而已，我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佩剑锋利无比，也总有一些人一些势力你得罪不起。”袁哲敏变脸怒道：“我用的着你小子教训我？”说着拔步冲向欧觥池。欧觥池看他迈步的前脚尚未着地，左腿向他支撑脚的脚腕重重一踢，袁哲敏登时重心不稳，当众跪了下来，欧觥池看他挣扎着马上要站起，赶紧上去把他馋扶起来，这趁时的动作在他人眼中看来，就好像是怕袁哲敏疼痛得站不起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一直跪着太过丢人，而好心扶他起来找回面子一般。 袁哲敏自然明白这番“好意”，恶狠狠地瞪着欧觥池，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对着欧觥池和颜悦色地笑着，并不是不怀好意的那种，从他此时的笑脸上能看到的，只有对自己一个大写的“服”，欧觥池陡然间看到对方竟突然间被折服，俗话说“伸手不打不打笑脸人”，现在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袁哲敏道：“那少侠，又是什么原因驱使您大开不杀之恩了呢？”语气用词极尽恭谨，让欧觥池颇有些“受惊若宠”。欧觥池怕他笑里藏刀，退开两步才道：“把你杀了，谁告诉我牙卿大人在哪儿，还有，你真的就敢这么独自对牙卿大人下手吗？”言下之意，是问袁哲敏是否还有其他帮手。 袁哲敏刚想回答，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那是沙石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欧觥池神色一变，无奈地朝四方缓缓地摆着头，拍手笑道：“嘿（四声），嘿（四声），嘿（四声），你们八个人对我这出戏还算满意不？尤其是还有一个大—高—个，想必躲在那么一块小石头后面看戏很累吧。” 吴和范晴等看他虽然说出了有多少多少人，但似乎人数不太对，不禁有些好笑，还是没有挪窝。欧觥池环绕脖子活动一下筋骨，站在当地大喝一声：“出来！”声音洪亮响震天宇，中气十足贯穿府邸。这一众会武功的男子倒好说，只是放在肚子里的心突然跳了出来，那两个沉鱼落雁的小姑娘则承受不住了，吓得直掉眼泪，还不敢哭出声音来，身体也被惊吓的无法停止颤抖。聂逢向周围的人一使眼色，先拉着两位姑娘站了出来，所有人才从假山假石后面站出来现了身。范晴看气氛有些尴尬，刚想调侃一下刚才欧觥池把人数数错的事情，结果斜眼一看，左首远处的位置上，蹿出了一个蒙面黑衣大氅少年。吴和，范晴，文巨，王烈，聂逢，加上两个姑娘还有这个黑衣少年，不就正好八个人嘛。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弄错了，范晴心里有点小郁闷，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欧觥池一看是吴和范晴等在宴席上醉酒立场的一众高手们忽然现身，当即横剑护身，在下首作守势，心里暗道：“江兄应该算是来掠阵的，那两个姑娘估计与此事无甚关联，难道连王烈聂逢这二人也跟袁哲敏一块同流合污吗？”内心存着种种疑惑，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聂逢先是开口道：“小欧，刚刚那么激动干什么，你吓着两位姑娘了。”欧觥池移步一瞧，这才瞧见躲在聂逢后面显得有些紧张的两位姑娘。穿淡绿色褙子的姑娘身材苗条，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观之可亲。穿淡黄色长衫的姑娘肩若削成，水蛇细腰，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见之忘俗。这还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所带来的感官感觉，怕是在近处一看，惊为天人。欧觥池看到原来躲在石头后面发出各种声响的两个人竟是两位大家闺秀，登时脸上神色和蔼许多。兰君看他一眨眼换了副脸，心里有点不痛快。 欧觥池道：“聂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给我完完全全地讲清楚。” 聂逢道：“好好好。”说话间走过去把袁哲敏拉了过来，怕待会儿若是没把事情交待清楚又遭欧觥池一顿打，“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你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牙卿大人亲自安排的。” 此话一出，现场只有两人变了脸色，欧觥池和兰君，欧觥池是因为听到竟然是牙卿大人在背后暗箱cao作而惊讶万分，兰君则是因为听到袁哲敏不是真正的作恶者而惊疑不定。其余的人，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般，脸上的神情丝毫不变。 欧觥池问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这句话刚一问完，就忽然出现了一个苍老而又极富有气势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证据。” 此边的事件先暂且按下不说，且说那颠三倒四的姬洪铁，跟欧觥池透露了袁哲敏的踪迹后，潇潇洒洒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舍。他先前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因为受不了房屋的陈设如此简陋，就另外找寻到了一个金钱蟒大条褥，两个汝窑美人觚，几朵鲜花，几张字画来装饰屋子。现在姬洪铁就坐在屋子里的梅花小椅上，摇来摇去，晃来晃去，刚刚滤过了第一遍新茶，这第二轮的茶香也渐渐地快要扑面而来了。 姬洪铁食指拇指缓缓转动着茶杯，道：“牙卿大人，请进来把。”一人推门而入，庞眉皓发苍颜白首，正是齐国的牙卿。牙卿走过来坐在姬洪铁的对面，看这茶壶中的水已在咕咕作响，就倒了一杯茶，说道：“还是姬公子会享受啊，这润喉的茶水自云南女巫传入巴蜀，再传到这里，想必是历经了一番磨练。”姬洪铁一抱拳，道：“牙卿大人不愧是牙卿大人，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这茶叶虽然现在只能当作是一种药材，但我相信将来终有一天，这饮茶会与饮酒并提为武人文士的雅趣。牙卿道：”想必这日子不会遥远，这些叶片区别于酒窑中的历史，酒精让身体产生迷幻的摇晃的美，而饮茶则产生了清澈的美感，它使朦胧的事物变得纯净，也有一种哲思真谛蕴含其中，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不受人欢迎呢。只是早晚的事罢了。”姬洪铁佩服道：“早就听闻牙卿大人谈吐不凡，今日有幸聆听一二，如此高见着实令人佩服。” 牙卿道：“好了，茶凉了，可以喝了。”说罢慢慢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一口，然后把茶杯放了下来，道：“呃，之前麻烦你跟欧觥池说的事情你都说清楚了吗？”姬洪铁看牙卿大人还没聊上两句就已经切入了正题，暗道：“啊，该来的总是要来，希望在托住的这一点点时间里，小欧能赶紧麻利地教训一顿袁哲敏，也不枉我这番烹茶品茗的闲心了。”他看牙卿大人一脸询问的表情，道：“我都交待好了，我跟他说别去后花园找袁哲敏。大人我还有一件事，能别叫我姬公子吗，直接叫我姬洪铁或者姬少侠都行。”牙卿听完这句话，苍老的脸突然紧紧地皱了一下，显得他脸上的皱纹更多，更密集，他无奈道：”好吧我的姬少侠，我记得我跟你说的似乎是拜托你去阻止欧觥池去找袁哲敏吧。“姬洪铁用力地点了点头，睁大眼睛一副诚恳的表情。牙卿看姬洪铁这副样子，苦笑两下，道：”你没错。”边说边赶紧起身往后花园走去。 结果刚一走到那里，就看到欧觥池一人和一群人对质的场面，其中还提到了自己，就忍不住搭了句嘴：“我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