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毒蛟潭边锻神兵
三人从山林中抓来几只野鸡、野兔，竟然还还抓了一只小鹿。还采摘了些野果、野菜、野山菌，王乐天妙手如神，不多时，松香叫花鸡、黄金烤兔子、野茴香烤鹿rou便已经香飘满山了，由于没有锅，要不然一锅野山菌子野菜汤也就煮好了。不过，爱动手的吃货们向来不会浪费眼前的美味食材，并且善于在简陋的条件下制造美食。王乐天把野山菌以及少量滋补的草药洗干净塞入野鸡、野兔的肚子里，让做好的野味充满了菌子的鲜香，以及淡淡的中草药的独特香味。 另外，在火上支起一块薄薄的青石板，滴上一些兔子或者鹿的油脂，用来石板烤野菜、中药、野山菌，再加入一些野葱、辣子、野山椒，哦天哪，那滋味，嘿嘿…… 有rou无酒称得上什么美食？马浪尘自然不会吝啬须弥葫芦里的鹤觞酒。 “破尘兄，安之老弟，你们，啧啧，”高昂一边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美食，灌着美酒，一边说到，“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吃饭的？这也，这也，啧啧，太他娘的好吃啦！回头，我要常常去你们舍蹭饭去，一切食材我全包了，怎样？” 高昂瞪着双眼，大如牛瞳，狠如狼眸，一时间充满了殷殷的期待，温柔的跟发春的小母猫似的，看得马浪尘和王乐天汗毛炸立，鸡皮疙瘩掉满地，似乎有一种，如果你们不答应，老子就爆了你们某处小花那样的感觉。两人赶紧点头说:“好好，没问题，没问题，随时欢迎，欢迎，呵呵，呵呵。”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各展轻功，跃至湖心小渚。高昂双手提着四个大竹筐，自然不能忘了生铁和黑炭等锻造兵器的原料。 马浪尘和王乐天在湖心小渚上逡巡一下，决定在小渚上与那棵黑树相对的临湖位置设置锻炉。湖心小渚上除了那棵黑树一无所有，三人便从山里采集石料和红泥运往湖心小渚，一边，马浪尘在湖心小渚上安置锻炉，高昂协助，另一边，王乐天放到了一棵枯死多年，但木质坚硬的大柏树，开始制造风橐。 由于身边的工具实在太少，王乐天只好用马浪尘的暮云孤刃充当斧头、锯子、刨子等等木匠的工具，还好，技高不怕工具糙，一把横刀在他手里，犹如面点师用手于面，手随心走；犹如雕刻师手里的刻刀，随心所欲；犹如鬼神之于山河，鬼斧神工。在木屑横飞中，王乐天需要的东西一一出现，木片，木板，圆木，横杆，楔子等等。 石料越来越少，锻造炉逐渐成型，直到马浪尘把最后一块小石砌好，锻造炉也恰好完工。 马浪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虽然略显粗陋，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地取材而成，已经达到完美。 “破尘兄，看你们俩的协作如此默契，计划如此周密，不应该剩余这么一块大石头吧？”高昂指着剩余的最后一块大石说，“而且这块石头形状怪异，从这个角度看，到像个佝偻蹒跚的老人，这锻造兵器时肯定是用不上的。” 马浪尘微微一笑道:“敖曹兄此言差矣，这块石头才是咱们这次锻造的关键因素呢。” “老五，刀来！”马浪尘看了一眼在林地里制造风槖的王乐天，发现他现在已经开始拼接整合，用不着暮云孤刃了，就喊了一声。 “呼……”暮云孤刃横空飞来。马浪尘凌空跃起，一把抓住横刀，从空中堕下，一刀劈在那块形状怪异的大石头上。 “你……”高昂就说了一个字，就愣在那里，之见马浪尘的身影如幻影般围绕着那块石头，不停地移动，手里的刀也在不停的挥出。 这时候，王乐天扛着一个看似木箱子的东西过来了。这个木箱子长约四尺，高三尺，宽约一尺，前有圆形出气口，后有推拉杆。 “安之老弟，这是……”高昂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问到。 “我们在此打铁锻兵，就一定用的到风橐的。风橐的作用是鼓风，用以提高锻炉内的温度。这就是我制作的新型风橐，因看着像个木箱子，也可称之为风箱。”王乐天解释道。 “风橐我自然还知道一点，用兽皮为囊，圈竹为骨，拉起储风，挤压鼓风。这风箱怎样使用。”高昂问到。 “原理都差不多，风箱内部有个跟风箱平面差不多大小的推板，推板固定在这个推拉杆上，往外拉起拉杆，则风箱内储风，推出推杆，也把风鼓出去。”王乐天边解释，边cao作，对着高昂开始鼓风，速度越快，威力越大，把高昂吹得发乱衣偏，狼狈不堪。高昂咧着被风吹得变形的大嘴说：“这东西好，嘿嘿，好东西。” “看来老五又做出新东西啦！”马浪尘看着俩人逗乱，插了一嘴。 “大哥，已经完工？”王乐天停下鼓风，问。 “呀，你忙活半天，就为了雕刻这个老头儿？”高昂先看见马浪尘雕刻的石像，“不对不对，这老头儿看着眼熟，嗯嗯，呃呃，我知道了，是是先师，老子？不不，不是老子，是老子，哎，说不清楚了。” “没错，正是老子，不是咱们书院的老夫子，而是三清道君的太上老君老子仙师。”马浪尘说。 “破尘兄，你没事儿搬出仙师作甚。”高昂不解。 “《周礼*考工记》中讲：智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作也。老夫子曾经总结天下行业为三百六十行，这三百六十行都有自己的祖师爷，咱们打铁的祖师爷正是李老君呐。”马浪尘跟高昂解释完，“咱们在这荒山野岭，开炉锻兵，总得让祖师爷保佑一下嘛。” 王乐天说：“大哥，祭祀祖师爷要用三牲，现在，别说马、牛、羊了，连个寻常的猪头都没有呢。” 马浪尘“嘿嘿”一笑，说：“祭祀是一种礼，所谓礼者，所以事神致福也，全凭一片赤诚之心。李老君本是洒脱逍遥之人，会明白咱们几人的赤诚之心的。再说了，你可记得道家的玉署三牲？” 王乐天道：“麞、鹿、麂？” “没错。” “难怪抓到那只小鹿的时候，你挺兴奋的，原来早想好了。”高昂插嘴道。 很快，三人把祭台设好，摆在李老君石像前的，是一只鹿首，两只兔首。三首前又摆上三只石碗，敬上鹤觞酒。三碗酒之前，又一个石碗里，敬着三支荆木条，权作三支香。 “老君在上，今弟子在此荒山野岭，开炉锻兵，条件有缺，祭品贫乏，但此心赤诚，可堪青天，请您老人家护佑，祝此圆满顺行，待他日顺缘，再为您老人家祭酒祀牲，供养血食！” 马浪尘嘴里念叨着一番乱七八糟的祭辞，听得王乐天一阵冷汗，这老君要是听得见，会不会下凡来给马浪尘三拂尘呐，不过，又想想大哥做事一向天马行空，不着边际，总之此时心诚总是错不了的，也就老老实实跟着祭拜。 因为事关高昂兵器的成败，所以他且不管祭辞是否合礼仪，只管诚信祭拜。 三人祭拜之后，马浪尘一声高喊：“开火！” 王乐天点燃茅草，引燃一些轻木柴，等火烧旺，开始加碳。高昂拉起封箱，开始鼓风，炉中温度骤升，烈焰红烧。 等炉温稳定，马浪尘将精铁重新回炉，开始锻打。“十八飞砧法”叮当入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打铁声连续不断。 三天眨眼就过去了…… 高昂赤着上身，手持铁锤，捶打不停，铁砧上烧红的铁块不停翻转，火花四溅！那黝黑结实的肌rou，如老树盘根，如虬龙翻滚。 高昂很是热心，书院之人，本就是极其聪慧之辈，学起打铁来，极其顺手，况且那两膀子力气，让马浪尘和王乐天自愧不如。 马浪尘和王乐天站在那棵黑色的枯树下，看着挥锤如飞，挥汗如雨的高昂！ 马浪尘说:“咱们三人轮换，已经三天了，精铁已经百炼，钢和铁的糅和与夹铸尚需时日，但愿我们不会耽误夫子的课程！” “我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我们无法改变时间的进度，又何必担忧！”王乐天盯着那棵黑树，继续说:“夫子曾说，资源可以被使用，却不可以被浪费。浪费资源就是可耻的！” “你不会是瞄上这棵黑树了吧？”马浪尘看着王乐天。 “大哥也早就发现了？” “我也仅仅是怀疑，有道是：身如炭黑，颜色有殊，遇水黑亮，涂油色驻，烧灰为黄，异于普木。轻重有异，能沉能浮，香味有否，皆有存数。这些话，都是用来分辨阴沉木的。此黑树恰恰相符。我一直不敢确定，是因为此树像是生长在这里，而不是像传说中，在水之污泥，或者深埋地里。”马浪尘说。 “阴沉木，有地方也称之为乌木，本来就是‘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这等灵物本就不应该用常理度之。再说了，你看这里的黑白阴阳潭，你觉得这是常理吗？此物必是阴沉木不假，之前，你我不是设计那个黑匣子吗？我看不如此时就开工，以后用得着呢。”王乐天回答。 “好，那我就做五弟的助手，趁此时高敖曹锻铁时机，我们先做着。”马浪尘说罢，就跟王乐天开始动手。 工具简陋，只有一把暮云孤刃，不过还好不缺钢铁，马浪尘和王乐天又做了一些简单的锯子、刨刀、凿刀、锉子等等，开始伐木，修枝，做成各种板子、楔子、榫卯等等。 话分两头，各有分工。 这边，钢铁终于准备就绪，马浪尘开始锻造大槊，由高昂鼓风帮助。 槊杆与槊首是一体打造，一丈又八，重达百零八斤，当赤红的大槊从火炉中取出，高昂一脸兴奋。 马浪尘用铁钳夹住大槊，送进毒蛟潭，进行淬火处理。 嘶嘶声气，浓烈的水雾冒起，就这这是，毒蛟潭突然无风而起浪，本来就不是很大的潭水似乎被搅起，一个漩涡不觉然产生，越来越大，波浪越来越强。 毒蛟潭中似乎有一只蛟龙盘旋，通体漆黑，从不知几何的深处，冲向大槊。 高昂双目圆睁，瞪着那条若隐若现的东西，一动不动。 黑体的东西越冲越快，越来越浅，终于看清了，确实像一条龙，无角的蛟龙。 蛟者，龙之属也，似蛇而四足，有鳞而无角。浑身黑色的鳞片似有精光闪烁。 那蛟龙趁着睡浪遮掩之际，张开大口，双须飘动，从大槊的尾部一口吞下整支大槊。 高昂大急，双目圆睁，等着蛟龙，疾呼道：“如何？“ 马浪尘会意，大呼道：“以血祭之，杀。” 高昂左手拔出腰刀，迅速从右手手心划过，顿时鲜血直流，他不管不顾，纵身跳入毒蛟潭，那只淌血的右手握住了正要被吞没的槊首上，大槊尚未冷却，当时却并没有腾起血雾，而是霎时吸入高昂的鲜血。 高昂也是剽悍，那只握刀的左手，照着蛟龙背脊上与蛟首相连的地方，狠狠刺入，他的双腿盘住蛟身。 钢刀入体，蛟龙吃痛，愤怒地大吼一声，蛟身盘旋，挣扎，往水中深潜。高昂还攀在蛟龙身上，连带着一起被带入水中。 不多时，水浪消失，漩涡平静，黑水潭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如镜。 整个过程，似乎就发生在一眨眼间，王乐天看了一眼毒蛟潭，问道：“大哥高敖曹如何？” “这家伙剽悍的很，不用管他。”马浪尘又看了一眼毒蛟潭，不再理会，跟王乐天开始忙活这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