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堂下说三剑
“右厢大都督认识如此奇人，那就请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www.shukeba.com。”尔朱天光一听有人可能识得此剑来历，非常感兴趣。 寇洛开始还纳闷，自己喜爱收藏名剑，贺拔岳并不知晓，怎么今日会推荐自己来识剑？不过，他也不管这么多，能跟这把剑近距离接触，他就心满意足了。此时，他很激动，根本没有注意贺拔岳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宇文泰的方向。 “黑獭老弟，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的人，还让我来推荐？”贺拔岳笑着对宇文泰说。 寇洛本已经做好起身的准备，一听不是说他，面容一僵，愣在当场。这时候才想起来马浪尘之前在大帐里只一眼就识别神术刀的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许失落。 松了一口气，是自己的收藏的剑不会被曝光，失落，有可能这次就好跟这把好剑擦肩而过。 宇文泰一时间也愣住了，在他看来，说马浪尘是一个辅国大才都不为过，在贺拔岳眼里，仅仅是一个博学通古，辩识刀剑的人物。他心里又叹又喜，叹贺拔岳的有眼不识才，喜自己有更多的机会留住他。宇文泰不明马浪尘怎么看待贺拔岳的说法，也不便为他拿主意，就扭头望向马浪尘。 马浪尘还之以微笑，并不以为意，落落大方，站了起来。 猝临天下事，不惊不怒。 常见四海人，不卑不亢。 面对尔朱天光和诸位将领，马浪尘依然行拱手礼。 “你是何人？”元洪景目光凌厉地问。 “山中书院，游学的士子。”马浪尘平静地回答。 “一个初出茅庐的学子，你懂什么是杀人的战场，杀人的刀吗？”元洪景咄咄逼人。 “刀不杀人，人杀人。战场不可怕，人心之贪才可怕。”马浪尘回答。 “你……”元洪景握住了腰间的刀。 “元将军，既然是右厢大都督推荐的人，就让他试试吧！”尔朱天光发话，制止了元洪景。 马浪尘拱了拱手，便随随便便拿起了那把剑。 “嚓！”将整把剑抽出，一手托着剑柄，一手托着剑尖，把剑往前送出。在他之前的正是寇洛。 马浪尘的目光根本不在剑身上，而是看着一脸激动的寇洛，嘴角带笑。 “竟然是真的，竟是真的，哈哈，哈哈……”寇洛心里激动的喊着，笑着，鼻翼因激动而微张微阖，双手不受控制地去接，嘴里喃喃着两个字：“龙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马浪尘的笑，似乎马浪尘擎剑于他，仅仅是让他不留遗憾的看一眼。 真的是，仅仅让他看一眼。 下一刻，“咔嚓！” 马浪尘双手用力，将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折为二，二折为四，四折为八，一段段断剑跌落在地。 大堂里静可闻针，肃可凝冰。 没有一个人料想到，马浪尘竟然瞬间把一柄宝剑折碎。 “大胆！”诸将几乎异口同声。 马浪尘神色淡然，背着双手，现在原地，淡淡的看着众人，一点都不倨傲。 但，在众人那里，这种淡定从人，给人一种讽刺，一种威压一种傲然。 宇文泰以及身旁的于谨虽不解其意，却没有插嘴，只是沉默思索，马浪尘接下来会如何做，如果不成，他们又该如何解围。 侯莫陈悦凶光毕露，为马浪尘破坏了他一手策划的好事，而愤怒，连一贯的城府和隐忍都无法压制。 贺拔岳很尴尬，甚至恼羞成怒，瞪了马浪尘一眼。 寇洛也遗憾的心在滴血。 其他人大多都是又愤怒，又惋惜。愤怒马浪尘的孟浪举动，惋惜宝剑的遇人不淑。 “这位，额？……”尔朱天光毕竟是主帅，还算见过很多大场面，虽然也为一把宝剑被毁而惋惜，却也不会想其他人那般失态，“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马浪尘！” “这位马兄弟，不知为何出其不意？”尔朱天光问。 “此剑虽是一把前朝名剑，在在下眼里，不过是一把破铜烂铁，一文不值。”马浪尘淡淡的说。 “狂妄而不自知。” “竖子休言大话！” “吾有三剑，说与君听。”马浪尘说道。 诸将或轻蔑，或鄙视，或随意，或傲慢，却想听一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吾有三剑，曰：天子剑，诸侯剑，庶子剑。”马浪尘余光横扫诸将。 宇文泰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看了看于谨，于谨捻着胡须所有所思。 “天子剑，以泰山为柄，以河套为锷，以关中为锋，以河内为背，包之以四夷，裹之以四时，绕之以勃海，系之以恒山，制之以五行，论之以刑德，开之以阴阳，持之以春夏，行之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按之无下，挥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维。此刻一出，匡正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诸君以为这天子剑如何？”马浪尘一张口，四周皆静。 “诸侯剑，以智勇之士为锋，以清廉之士为愕，以贤良之士为背，以忠圣之士为首，以豪杰之士为把。此剑直之亦不见前，举之亦不见上，按之亦不见下，挥之亦不见旁。上效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动，四海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诸君以为这诸侯又如何？”马浪尘二张口，四周皆愕。 “庶人剑，不过蓬头突鬓，浓眉长须者所持杀人之铁器而已，不说也罢。”马浪尘一挥衣袖，坐回原位，四周皆躁。 “哈哈哈，破尘兄不胜酒力，亦是书生意气，胡言乱语，还望主帅不要怪罪。”宇文泰举起酒爵连忙向尔朱天光告罪。 马浪尘明白宇文泰怕他此番言论，会惹恼一些权贵，赶紧替他开脱，对他微微一笑，两人也是默契在心。 诸将渐渐而缓，多半把马浪尘的言辞作为哗众取宠的惊人之语罢了，很快就喝酒吃rou，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