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王爷嫡妻要改嫁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丢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丢了

    因为之前在心中有了稿子,今日画起图来,除了那些尺寸问题、比例问题有些麻烦之外,其余所有工作都是水到渠成。谢景迟将计算好的数据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放在自己的桌案右上角,又在一旁摆了个桌子,放着点心茶水,深呼吸一口后开始动工。

    重章在一旁看了两眼之后,被谢景迟以有人在身旁看着画不出为由,直接撵了出去。出门后迎上叠彩,两人相视静了片刻后,不约而同地转身上了房顶。

    叠彩低声问了问:“传信的消息通知王爷了吗?”

    重章摇了摇头说:“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通知王爷的,可是若是王爷知道了……”

    “若是王爷知道你知而不报,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叠彩讶异地看着重章,“况且王爷和迟姑娘的事,你我都是自始至终看着的,早些告诉王爷,裴玉的尸首已经在明菖谷被发现,王爷也好早作其它打算。况且你收到了传书,不代表他们就只发了这一份,若是让王爷自己知道了……”

    重章迟疑了一下,仍是说道:“王爷喜欢她,这你我都看得出。可是你还记得王爷那段时日是怎么过来的吗?若是为了王爷着想,就拖一拖。现下地动,信鸽偏了方位也有可能。届时就说刚刚收到,王爷不会起疑心的。”

    “这有什么用?”叠彩有些急躁地说,“你怎么突然糊涂起来了?裴玉死了,王爷定然会想别的法子。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就是直接去找下毒的人。裕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二人跟着王爷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你觉得若是留给王爷解决问题的时间短了,让王爷不得不找裕王讨寻解药的话,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就是对王爷好了吗?”

    重章一时语滞,平素里他并不是这样愚钝的人,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可是,却偏偏有了这样的念头,重章把头偏到了一边,又道:“现在离四月之期已经不远了,她受点儿苦,让王爷少点麻烦,这不是很合适吗?当初如果不是她不信王爷,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王爷为她做的,你我都看在眼里,她为王爷牺牲一些,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哪怕她愿意为王爷牺牲,王爷也不愿意她为自己而牺牲。”叠彩抓过重章的手腕,强迫他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听我的,快告诉王爷这事,对所有人来说都好。”

    重章沉默着看了叠彩好一会儿,最终舒了口气说道:“是我想的太过刻薄了,我这就去找王爷,通知王爷这件事情,你在这里守着,我总觉得裕王可能已经认出了迟姑娘的身份。昨夜这里有些动静,可迟姑娘却说没有什么异常。我入屋后,总觉得屋子里面有些不大对劲,可也瞧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如今看来虽然尚且安全,可不知何时会出事,出门在外总是不大安全,多多怀疑一些总是没错的。”

    叠彩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笑,拍了拍重章的肩膀,而后听了他说的话后,认真地点头回答说:“我会留意的,你快去吧。”

    说罢,重章也是应下,向着城南的方向去了。姬无涯今日是在城南和官兵一起进行搜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宿于城南一处大院子中。

    叠彩在房顶上坐下,手拍着那些瓦片,轻轻叹了口气。

    谢景迟本是在专心地画着图,却突然有土自房顶上落下,吓得谢景迟慌忙一躲,在一边儿等了一会儿之后,确定没有土再落下来的时候,才放声喊道:“重章——!叠彩——!你们在吗?”

    叠彩听到谢景迟的叫喊,声音听来没有什么异样,应当只是需要什么东西了,因而便是安心地到了屋中,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谢景迟指着纸上沾得那些灰说道:“刚刚顶上落下来土了,会不会是地震过后,这里的房子本来就不稳固,现在快要塌了?”

    看着纸上沾得少许灰土,以及地上的土渣子,叠彩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大约估摸了一下,心里有了想法。大概是刚刚自己拍了那么一下,震下来了一些土,于是只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方才属下在屋顶上待了一会儿,可能是属下的动作使得屋顶的灰土掉落,主子不必过分担忧。”

    谢景迟了然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还是挪挪位置吧,万一真的榻了岂不是就要砸死我了……换个稳一点儿的地方——就那里吧,有梁顶着,很稳。”

    叠彩顺着谢景迟的手指看了过去,是朱漆柱子的方向,柱子支撑着顶梁,确实是除了墙角之外,最为安全的地方。谢景迟解释道:“虽然墙角肯定要比柱子边更安全一点,但是墙角不容易逃跑啊!在这个柱子旁边的话,一旦有异样,撒腿就跑,大部分情况下来说是不会出事的——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如果夜里出事了怎么办?要不我住外面吧?这样更安全一点,不过就是外面太冷了,毕竟现在已经深秋要入冬了……”

    听着谢景迟杞人忧天,叠彩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慰道:“主子放心,这屋子,先前既然让主子住了,就绝不会突然坍塌的。哪怕主子不相信属下,也该相信王爷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啊。宁杀错不放过——可能有点儿不合适,但道理是差不多的。”谢景迟迟疑了一下,而后说,“先和我一起把桌子挪过去吧,我得赶紧画了,今儿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才刚刚开始,不抓紧时间可能就要出丑了……”

    谢景迟说完就跑到了桌子的一边,上手搬了起来,叠彩忙跟着一起忙活。桌子搬过去之后,谢景迟拿着烧炭笔在纸上又比划了两下,而后转头看着立在一旁的叠彩,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我刚刚不是说过吗……旁边有人我画不出来……”

    这样一说,才让叠彩明白,那会儿重章为何会一脸尴尬地走出来。叠彩点了点头说:“属下告退,主子若是还有事情吩咐,尽管传属下进来便是,属下就在附近待着,不会远离。”

    说完,便是退开了。

    谢景迟突然想,他在附近,难道自己昨晚上那不是在做梦,而是他们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进屋子里了?睡着前看到的人影,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谢景迟一点儿都分不清楚,只是转念又一想,他们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擅自就闯进来了吧?

    所以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

    谢景迟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本来做梦就是很玄幻的东西,很难有人说得清,不然哪里还有庄周梦蝶这样有哲学性的典故出现。

    抛开杂念之后,谢景迟继续开始画画,先是将水渠的渠道规划好,然后再按部就班地添加城市中的各种必要区域,将居住区、商业区、文化区等划分清楚,却是少留有绿化的部分,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她观察了原本城中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刻意的绿化地带,二是因为,毕竟古代这样的到处都是树的时代,根本不需要刻意的绿化区来美化环境,相反却是需要更多的商业区,来带动经济的发展。

    谢景迟画起图来也是忘记了时间,叠彩端着厨娘送来的饭菜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毒是已经验过的,可是谢景迟先前却是没有说过可不可以打扰。

    但是现在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屋子里也没见点灯,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谢景迟画着画着,才突然发觉暗了许多,但现在画图手感正好,离开桌子一段时间的话,会打断思路,谢景迟不得不叫到:“叠彩!快来帮我点一下蜡烛!”

    门外踌躇着的叠彩又是如释重负一般,推门进到屋中,将饭菜放到了一边后,给谢景迟点了灯,而后道:“饭菜已经送来了,主子要不要用一些?”

    “等等,我这会儿画得正顺手。”谢景迟看着突然亮了不少的环境,心情又好上了许多,拿着尺子和烧炭笔在纸上比划着,叠彩没忍住就瞟了两眼,看着图上方方正正的一片又一片,虽然看不大明白,却是觉得似乎很专业的样子。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竟然也能擅长这些的吗?叠彩不由得再次佩服了一下谢景迟,默默地退了出去。

    画了三分之一的时候,谢景迟揉了揉手腕,眼睛有些发酸,只好停了下来,把东西放好后,扒拉了两口饭菜,就躺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愣了一会之后,谢景迟把外衣穿上,就又跑到了桌边工作了起来。曾经还在学校的时候,有次赶作业,谢景迟一连几天没有洗脸梳头,一直趴在桌子上赶着画图,那门课要求的是手画图,每天醒来就是跑到桌子边画图,睡前最后一件事还是画图。

    现在她竟然是找到了一点当时赶作业的感觉。

    三天之期,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时间过得飞快,太阳转眼就落了山,可谢景迟还有五分之一的区域没有画,只好点了灯,熬了许久,等到月过中天了,才将图画完。画完之后,谢景迟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后,才将图纸收了起来,松了一口气躺床上休息了。

    翌日清晨,谢景迟拿过桌上卷好的图纸,便往院中走去。

    谢茗昀见到谢景迟竟然是如期而来,有些侧目,态度也好了许多,问道:“司思姑娘这是已经画好了图?可否让谢某先看上一看?”

    谢景迟扬了扬下巴道:“可以啊,看到之前不如先想想怎么夸我。”

    说完,谢景迟骄傲地展开了手中的画卷,朝向谢茗昀的方向。谢茗昀本是有些期待,可看到图后,却是皱着眉头道:“司思姑娘,捉弄谢某很有意思吗!”

    谢景迟有些惊讶,忙看了看自己的话,却只看到了一片空白,慌张地说道:“这不是我的图!我的图呢?难道丢了?被谁偷走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