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风的重拳
昏暗的火光下，姜呆正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刚才出神思考，双臂发力失控，直到木桩断裂发出巨响，才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木桩的断口参差不齐，左拳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姜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把碗口粗细的木桩给生生打断。 什么！丁武带着两名老兵循声赶到，看见断成两截的木桩，也有些瞠目结舌，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断裂处的痕迹，这才转头看向姜呆，发出疑问： “是你？打断的？” “嗯。”姜呆低下头，小声回答。 “用拳头？” “嗯。” “你再来打一根试试！”丁武指着另外一根同样大小的木桩，对姜呆说。 这种涂刷了防腐漆的铁松木桩极为坚固耐用，不可能用蛮力打断，只有蕴含了寸劲、崩劲这些高明的发力技巧，才有可能将其震断。姜呆连武技都不会，又是怎样将其打断的呢？他对此充满好奇。 姜呆闻言表情愕然，随即露出凝重的神色，用手一指身前的木桩：“打断这个，要不要赔钱？” “赔钱？不要赔钱。你就是把它们全打断了，也不用赔钱！”丁武强忍心中的笑意，绷着脸说。 “哦，那我打了啊！”姜呆这才放松下来，慢慢走到另一根木桩面前，丁武以及另外两名老兵凝神看着他。 嘭！姜呆没做任何准备，径直挥出一拳击中了木桩，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拳起势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再加上火光昏暗，丁武三人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仿佛拳头凭空出现，击打在木桩上面一样。 怎么会这么快？ 嘭！ 嘭！ …… 怎么会打不断？姜呆表情严肃，不停地挥拳，密如鼓点的声音响个不停，想要找到刚才那种发力的感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三人，正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嘴巴微张。 丁武心中惊喜交加，难怪张调月会被他连打两记耳光，面对他这种速度，以及突然的动作，估计少有人能躲得开。他现在隐隐有些明白，姜呆是如何打断木桩的了。 连续不停的重拳，击打在木桩的同一个部位，时间一久，会让木桩内部密实的纤维结构变得松脆，再受到重力击打，就会变得容易断裂。 两名老兵更是一脸骇然，他们心里清楚，面对姜呆这种突如其来，迅疾如风的重拳，自己是躲不过的。 可这货只是个不会武技的新兵啊！ 幸亏丁教官没让他参加特训，否则挨打之人肯定是自己这些老兵，到时可就丢大人了。 三人心念转换之间，姜呆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脸赧然地看着他们。 “怎么停下来啦？是不是累了？”丁武露出罕见的关心之色，他知道这种持续发力攻击极其耗费体力。 “不是的，教官，那个，我现在肚子有点饿！” 扑哧……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依旧正常的进行着，可对于参加特训的50名新兵来说，简直就是过年般的日子，因为丁疯子居然因为有事退出了特训。 他们隐隐猜到丁疯子的退出应该那一晚，发出的巨响有关，不过就算他们问起，那两名前往查看的老兵却微笑不语。 姜呆也同样很开心，因为他解决了困扰自己多日的饿肚子问题，在丁教官的关照下，他每餐可以吃到双人份量，晚上特训中间还有加餐。要知道，北炎经过常年征战，国力消耗严重，特别是安北河两岸耕地大量荒芜，导致农业收成锐减，早已无力负担庞大的军需供给，现在各地驻军大部分都是开荒种粮，自给自足，丁武能够为他做到这一点，已经殊为不易。 不过姜呆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七天内打断136根人型木桩，差不多每天要打断20根。当然，他也不用再去参加日常训练。 丁武在营中找了一块偏僻之地，隔离出来，作为姜呆独自练拳之用。他还找了几名军中匠人，临时赶制了一批全新的木桩，姜呆每天都会来到这里，站在那些高大粗重的木桩面前，从早到晚，不停地击打。 丁字159号营房内的新兵突然发现，一连几天，姜呆都没有参加正常的训练，而是独自一人，神神秘秘地早出晚归，询问他的去向时，姜呆也总是憨笑不言。刚开始，包括二狗、小黑在内的许多新兵，都以为姜呆得罪了教官，正在接受惩罚，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可观察了几天，发现姜呆的气色越来越好，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天，要说心里最震撼的人，除了丁武，就是那几名军中木匠了。丁武让他们在7天内赶制136根人型木桩，他们根据指示，每天制作20根木桩，再安放在营地内。可他们随即就发现，自己每天安放的木桩，第二天居然全部断成两截，散落一地。 他们不敢追问原因，心里却在暗暗吃惊，因为那些木桩都是被一种巨力震断的，再联想到每天清早都和丁武站在一起，那名手缠麻绳的青年，不由心生一股疑问，难道这些木桩都是被那青年用拳头打断的么？ 时间过得很快，新兵训练也将告一段落，当五千名新兵再次集合到一起时，众人心里都知道新兵期结束了。 分别在即，彼此望着身旁的同伴，所有新兵脸上都流露出一丝不舍。 丁武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望着眼前的五千新兵。 短短半个月时间，他们黑了不少，瘦了不少，可脸上的稚嫩消散不少，眼神也锐利了许多。 “这段时间，大家训练得很刻苦，也很努力，现在终于有了点儿兵样子，看来效果还不错！”丁武依旧是那副石头脸，新兵眼中却多了一抹神采，胸膛也挺得笔直。 “现在我宣布，明天全员停训，休息一天。” 好！终于可以休息了！五千新兵登时发出阵阵欢呼，十五天的测试训练简直让他们脱了一层皮。 “后天，就是我们新兵训练的重头戏，四营争夺兵王大赛！”待新兵重新安静下来，丁武扯着破锣嗓子继续宣布道： “最终获胜的前五名将被授予北炎军方颁发的问师兵王奖章，以及军中统领之职！” 轰！此话一出，全场再次沸腾起来。刚刚冷静下来的新兵一听到这个消息，都变得两眼放光，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兵王大赛？” “还有兵王勋章哦！” “直接授予统领？还有这种好事！” …… 看着眼前这些情绪激昂的青年，丁武面带微笑，心中却蓦然想起那道如风的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