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兴土木
梁三儿面前一溜儿站着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腿弯曲，腰弯曲，头点动，简称狗腿子样。 这些人是应梁三儿要求，朱蓬仓特意从山寨里100多名寨丁中挑选出的上山前就是所在县乡、村镇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在山寨也是打顺风仗呐喊摇旗，打正面硬仗拔腿就溜的货色，干活向来偷jian耍滑的类型。 看着梁三儿大马金刀坐在上面，慢条斯理吮一口娜仁在旁边端上的奶茶，这十几个人心里不由惴惴，不知梁三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待养足了气势，润好了嗓子，梁三儿在这伙人面前踱来踱去，右手拿着马鞭在左手心不断敲击。“蹬、蹬”的脚步声踏在众人的心头，让一众小瘪三头上慢慢渗出冷汗，心跳的频率也不由得随着梁三儿的脚步同频共振。 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梁三儿开始讲话。一张嘴语出惊人：“你们想当官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梁三儿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大声吼道：“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当官？” 众人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大声回答：“想！” 梁三儿点点头，又来回踱了几步，慢条斯理的问：“你们想发财吗？” 看梁三儿的脸色，众人知道前面回答没有错，这次不用梁三儿催促，争先恐后的回答：“想！” 梁三儿给大家一个鼓励的笑容，爽朗的说：“既然你们想，我就让你们梦想成真。用事实证明你们归顺我是你们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梁三儿继续讲话：“我已经了解过周边的情况了。小鬼子现在忙着在前线打仗，维系后方的任务主要由当地武装势力承担。咱们周边有两个汉人的农区和一个蒙人的牧区，统共三个行政区，伪军、伪蒙军数量不到三千人。我已经派人向这三个地方的长官送去了黄金和其他礼品，从村长到乡长、从班长到连长，从驿站站长到货运管事，这些官长都将从你们中间产生，我对你们寄予的期望很高，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这些二流子本来就是些游手好闲的瘪三，虽然被迫落草，但他们最爱干的事儿还是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和贪污受贿。现在主动有人请他们去当官，这个从天而降的幸福砸的这帮小流氓晕头转向：“我们竟然也有机会当官做老爷？” 他们当即向梁三儿拍胸作保证，“这辈子要把团座大人当自己的亲生父母敬爱孝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云云。” 梁三儿心里冷笑：“当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怕他们的亲生父母都已被自己的流氓儿子连骨头都卖了吧。” 当然了，梁三儿这次贿买来的职务各有不同，不能随便乱给，而是根据这十几个人的天赋秉性和特长区别安排。给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不管他们上任以后如何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只要他们和周围的人搞好关系，随时把周边军队调动、物资调配情报及时传送到山上，就算完成任务了。如果能配合好山上的行动，另外还有重赏。 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儿饼，这帮小流氓心里惴惴不知道梁三儿给他们什么艰巨的任务，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儿。大伙儿立刻拍着胸膛作保证，争先恐后围着梁三儿拍马屁。 梁三儿拿过一沓厚厚的纸，要这帮小流氓每个人都在纸上签字画押。众人拿过纸仔细一看，顿时背上渗出了冷汗，这是一封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敌对势力看到的信。里面全是对其他势力的恶毒攻击和对梁三儿个人的盲目崇拜，表示要帮梁三儿当好卧底，必要时可以给敌方一点小甜头，赢得敌方信任，待机会来时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最关键是附带的画片。这些画片的主人公都是这帮小瘪三，手持马刀，手里提着戴着日军军帽的血淋淋的人头，脚下还有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的日军尸体。这是猖狂与日军为敌的铁证啊！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画片从何而来，但小流氓们混迹江湖，浪荡天涯，经验丰富，不点既透。深知这种时候千万不敢有任何犹豫，不然当时就有性命之忧。有那机灵的根本不等娜仁送来印泥，直接自己咬破手指在纸上签字画押，一副慷慨激昂、赤胆忠心的样子。看的梁三儿不住点头，娜仁目瞪口呆。 待打发走了这帮小流氓，娜仁结结巴巴的问梁三儿：“将军，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吗？这帮人真得如此勇悍吗？” 梁三儿嘴一撇，“当然是假的。指望他们和日军打的尸山血海，我不如指望老母猪去上树。” 娜仁：“那这些照片看起来不会假呀？” 梁三儿：“很简单啊。我发现欧阳静怡平时喜欢写写画画的，画功很了得。就让她以这帮家伙为原型画了一组抗日图。虽然画面很血腥，但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画完后，我找人用照相机翻拍后再洗印出来，稍微做点旧，就成了跟真的一样。呵呵，反正是黑白照片，怎么可能会发现有假呢。” 娜仁一脸不可思议：“这样也行？” 梁三儿回复：“这当然行！” 送走了偷jian耍滑的，梁三儿风格一变，带着剩下老实憨厚的甩开膀子开始大干。 他让安家堡的安维强带人沿着小湖边垦荒，赶在秋季的黄金季节种下冬麦，为来年收获粮食做准备。在战马变耕马的嘶鸣声中，安维强带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在平原靠近小河的右侧，梁三儿让程锦玉带人用木桩竖起了栅栏，把收购的牛马羊圈养在里面。并沿着山壁开凿了一些洞xue，作为牲畜休息的棚圈。 项子义带着一伙人与安维强搭伙干活，安维强垦荒，他就筑埂修渠，兄弟俩干得热火朝天。 温大成跟在梁三儿身后在洞口右侧的通道里，用铁条搭起了骨架，然后在这个骨架上用木条构建纵横经纬窗口，最后把玻璃切割开来，固定在一个个的窗口位置，直至把半边通道全部建成玻璃温室。然后，又搭起起吊支架，把挖来的沃土吊上通道，铺在玻璃温室里，三尺厚的土满满覆盖在岩石地基后，整个温室散发出一股泥土的清香。从左侧引来温泉灌溉，洒下蔬菜种子，梁三儿拍拍手上的泥土，想象在西北苦寒的季节，自己躺在温暖的房间，吃着可口的饭菜，娜仁在旁边给他捶腰敲腿按摩。啊，这真是非常土豪的生活呀。 谢狗子为梁三儿的土豪梦想锦上添花。他是个性格很怪癖的人，不喜欢人多热闹。独自在平原的一处山壁上凿了两个洞，一个洞供他居住，一个洞放置梁三儿交给他的两部机床和一些还没有修好的机枪。他在洞的周围凿了些小洞，把原野上的野蜂巢迁了几个放进去，在几把白糖的诱惑下，这些野蜂和他建立了很好的主仆关系。不久后他就收获了第一份原生态的蜂蜜，他把这些蜂蜜装在了一个小坛子里送给了梁三儿。 可惜的是，梁三儿刚开始没顾上尝，等他晚上回来想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宝贝獒犬已经嗅着味儿，把一坛子的蜂蜜添得干干净净，点滴不留。 朱蓬仓带着自己的手下则在山上的树林里砍伐树木，用这些树木按统一规划和标准为大家搭建住所。毕竟换了新主人，大家干活都很积极，生怕新主人有所不满把自己踢下山去。在高效的工作下，房屋很快就搭建完成了，一排排、一栋栋散发着松木气味的房子温暖着所有人的心。里面的桌椅家具和床都是一体打造的，铺上厚厚的被褥，躺在上面可以让人舒展身体里的每一块筋骨，睡一个甜甜的好觉。 至于山寨门附近的防御工事，梁三儿在朱蓬仓的陪同下溜达了一圈后，就打消了进一步加固提高的念头。这个朱蓬仓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老巢经营的滴水不漏，单从军事角度看，寨门附近已经没有再行加工的必要了。梁三儿只是在山脚下设立了一道警戒线，山道上埋了些迫击炮弹作地雷用，其他的一切照旧。 在山顶上，梁三儿设立了伪装阵地，在阵地上架设了迫击炮和马克沁重机枪。迫击炮作为对山下和寨门战斗的支援火力，马克沁主要用来防空。 至于那些立了大功的公鸡，梁三儿直接在树林里给它们搭了个漂亮的鸡舍，让它们在密林里逍遥自在，给予功勋待遇。同时，拉来数量更多的母鸡，让这些公鸡享受三妻四妾的待遇，顺便能收获鸡蛋。 队伍就这么安顿了下来。在一片忙忙碌碌中大家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好像安心要在这里当农民了。 只有欧阳静怡忠于职守。电台班独立的房子里，她白皙的手指在按键上轻轻掀动，一片滴滴答答的声音中，一条讯息通过电波传到了81军司令部。 81军司令部，马鸿宾正在一面地图上查看敌我最新态势。门口秘书喊了声“报告”，拿进来一份电报。 “司令员，是漠北狼群的消息。” “哦！” 马鸿宾精神一振，“快快拿来，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电报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我们平安抵达目的地，已立足。” 马鸿宾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景象，心里不由思绪起伏：“这一路过去，要穿越敌我交火线和敌占区，在敌人的腹心地区挺进几百里，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梁三儿带着骑兵独立团二话不说就去了，没有叫一声苦，说一声难。知道自己花销大，也没伸手跟自己要钱、要粮，要枪、要人，敬个礼就走了。到底是自己的子弟兵，靠得住啊！很有白老七老哥几个当年的做派。可惜时间太过于仓促，留给梁三儿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冬季眼见就快要到了，那时候绥远一片苦寒肃杀，物资并不好筹备。只要黄河冻结实了，日本人肯定会按捺不住冲过来，一场大战、苦战就在眼前，自己埋下的这枚棋子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呢？” 大青山南麓，八路军大青山绥南根据地里，梁琨亲自cao刀宰杀一头野猪。这头野猪前几天带着五六只小野猪一起掉进了陷阱，被战士们生擒活拿。小野猪按梁琨的安排圈养起来，这头大野猪则被宰杀款待前线返回的战士们。 放血、烫毛、洗剥、切块，没多久根据地里就飘满了煮熟猪rou的香气，勾搭的战士们在训练中也皱起鼻子闻香味。李井泉和一伙浑身带着硝烟味的指战员们一人拿着一副碗筷，很没有骨气地蹲在翻滚的锅旁边等着rou熟。梁琨腰围白护裙，拿勺舀了一口rou，送到嘴里尝了尝，周围的人眼巴巴的看着问：“老梁，咋样？熟透了没有？” 梁琨又往锅里撒了些盐，用勺子使劲搅了搅，这才大声说：“好了，能吃了。排好队我给你们捞。” 李井泉一伙欢呼一声赶紧排好队，把碗递给梁琨，让梁琨把guntang的猪rou盛在碗里，递给兴高采烈的战友们手中。 待李井泉吃得差不多了，梁琨点着一烟锅，蹲在李井泉旁边“叭滋叭滋”抽了起来，笑眯眯的问：“咋样老李？我的手艺还不赖吧！” 李井泉把最后一口汤喝进肚里，这才舒服的叹口气，“老梁啊，这些年你的手艺一点也没有变，这rou让你这么一做，味道真是香。” 李井泉脸色又有点严肃地说：“不过老李，前头我没好说，你给我们放的盐太多了，有点浪费。现在盐巴敌人控制得很严，前线战士们搞点盐太难了。下回你可别再这样了。” 梁琨抽出嘴里的烟嘴问：“前线现在这么艰苦吗？战士们缺盐多长时间了？” 李井泉咂咂嘴，“多半个月了。” “这次去绥西根据地非常艰苦，那里敌人大军猬集，处处布防，调动频繁，看来准备要打大仗。我们在那里回旋余地很小，工作开展比较难，缴获也少，弹药、粮草、被服都缺。尤其是盐巴，人还能忍忍，可马不行，长时间没盐，马也跑不动路。这次返回休整也是不得已。” 梁琨默默点头，“能让你说难，那就是真难了。不要紧，我这里最近还筹备了些盐巴，你全拿去用。被服、粮草我来帮你筹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弹药，确实比较难啊。” 李井泉摇摇头，“盐巴山里也缺，我拿走一部分就行。现在这里刚走上正轨，工作也很重要。既要守备边区的北大门，又要负责给绥远大青山支队供血，不能涸泽而渔，伤了元气。盐巴和弹药的事儿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梁琨把烟锅在脚底磕了磕说：“拉倒吧，老李。绥中、绥西到处是敌人，战斗任务重，条件艰苦，你能有多少办法？听我的，盐巴你全拿走，山里你不用担心。知道吗，山上现在到处是碱蓬草，呵呵，这些草在秋天太阳照射下，枝干上都会挂满盐末颗粒。我已经让人在山上收集了一个多月了，收获大大的，最起码满足根据地这个冬天的用盐一点没问题。你放心，既然组织把根据地托付给我老梁，我肯定不会让它有闪失，没把握的事儿我不会做。等会儿让你看看我的后勤储备仓库，呵呵，羡慕死你。” 梁琨没有吹牛，在领着李井泉看了一圈他这个秋天的收获后，李井泉果然再没有推辞根据地提供的补充物资，而且狮子大张口又拿走了不少rou干，悔得梁琨直顿脚，连呼失算。 在一片紧张的忙碌中，李井泉一行又准备出发到绥中、绥西根据地开展抗日作战。预感到敌人下一步的行动必然会更加疯狂，这次梁琨带着他的炮兵营也随李井泉出征，加强支队的火力支援，更加有效的减轻正面战场压力。张卓和她的电台小组也随队出发。根据地由支队参谋长姚喆全面负责。 在大青山支队为出征积极忙碌的时候，当够了农民和建筑工人的梁三儿一伙也仍掉手中的农具和工具，舒展舒展筋骨，整理整理行头，准备到山下兴风作浪，开展创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