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宫寂寞锁千秋四
淡荷还是没有一丝清醒过来的意思,她完完全全地将整个身心沉浸在那玄妙的顿悟的意境之中。 卞七郎看着,若是她一辈子都这样的安然恬淡多好,可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日月交替之下,斗转星移,忽然之间,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寒风,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目光转到身后那在半空中结成一座彩虹一般高度的冰桥,在日光之下,里面的冰蓝色越发的晶莹,添加了一种梦幻的色泽。 自那蹭蹭寒冰之中,一个透明的身体逐渐地清晰实体,他那僵硬冰冷的脸庞像是爬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惨白惨白的,十分的可怕。 一直垂到地面上的冰蓝色的长发被他用一支竹簪高高地挽起,一撮的长发垂在胸前,一袭白色的长袍包裹着那瘦峭的身躯,迎风而立,步履劲拔。 “玄机!”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自那冰桥上缓缓走下的人,只见那一张惨白却凄美的脸扬起了笑意,可惜的是,他的笑是在是瘆人,脸部十分的僵硬,表面上是看不出来是笑,不过,卞七郎知道玄机是在笑。 他像是踩着风而来,没有声音,玄机看到他,眉毛动了动,“原来是一个废材。” 一言就说到他的痛处了,不过有些低落的心情一闪而过,他的眉眼染上了点点地笑意,“就算是个废材,你的分身也在我的手下吃过亏。” 玄机心里有股火气在燃烧着。不过这火气转瞬就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那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淡荷的身影,圣洁不可侵犯。 “悟道?” “现在就让你有悟无道,淡荷受死吧!”他突然出手,掌风化作一道剑影冰寒的寒气,卞七郎想也没想就往前挡了,可腰间一紧,身子就被甩到了一旁。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他低下头,缠在腰间的白绫快如闪电般地被那人收回了袖子之中。 之前的四个分身都被她毁了,他心里自然是恨极了淡荷,没想到这才一出手,就被她惊觉了。再看她,依然是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地盘坐在那里,只是那缩回她袖子里的白绫证明着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白影不是假的。 “没想到你竟然出手了!”他静静地说道。 在看到她浑身的金芒,眼皮子动也没动,呼吸也是十分的平和舒缓的。 他心里讶异。没想到这一次的顿悟竟然让她的心境一下子就突破到了神皇八阶中期之境,修为也紧紧地和心境贴合。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悟完,可能够在不惊动灵魂上的顿悟而出手的人天地间他第一次见到。 此时淡荷正在念着大悲咒。恶念慢慢的化作荧光。化作粉尘,最终连粉尘连荧光都不剩下。 恶念的目光十分的平静,那纯洁的目光也消失不见了,于此同时,她根本就分不出一分神,根本就不知道在她不停地反复地念叨着大悲咒时。恶念被这一股仁慈纯净的力量给磨化。 “我就不信了!”他出手频繁,可一道道掌风,一道道凌厉的寒冰在触及她身前一丈内都慢慢地消融,连一滴水都看不见。 他脸色难看,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信邪地又相继向她发出了几百道的攻击。可结果都是一样的,明明她的修为不如他。可还是一一化解了他那恐怖的攻击。 卞七郎看着这一幕,看着一道道的寒冰在她的身前慢慢地消失不见,心里已经划过了不少的惊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四周都是天雷的声音,但是那一道道攻击力到恐怖到足以天崩地裂的声音还是将它们融合,渐渐地,在这一片震耳欲聋的环境中,他不得不屏蔽了所有的听觉,否则他真的会七窍流血致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修为弱的人因为受不了这种轰鸣声,血流一地,哀鸿遍野。 法力高强一点的人们纷纷设下了结界抵挡住一些声音,人们惶惶而过,不知道这些天劫什么时候会消失。 一次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玄机收手,不想浪费身上的灵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忽然,呵呵地笑出声来,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她有心魔,一直就没有消除,心魔不消除,它会随着身体本身的强大而强大。一旦失去了控制,那么就有趣了!
老天! 太昊! 少昊! 颛顼! 你们就等着自食恶果好了! 没想到天界竟然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 “桀桀......”他笑得僵硬的脸庞在不停的抖动,不停地扭曲着。 他张狂,他得意。 卞七郎并不知道玄机为何停下来就笑了,那样子不是被淡荷气疯了的样子,而是在得意地笑着。他心里疑惑。 忽然想起了在炙焰山时,师父跟他说的,荷儿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的。唯一的弱点就是前世的孩子——炎儿。 他没有能力回到前世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改变她的怨恨。可这个是心魔,不消除就会本质的自我。 上一次在定海的时候,就知道炎儿在她的心里的印记是无法抹灭的。 玄机知道了! 那么一定是在秘境时,她再一次被心魔驱使,压抑的思念和怨气一下子占据了整个心理,才能够爆发出一种恐怖的力量,才能够手刃玄机的分身而没有受伤。 这一切的一切的解释都十分的合理地告诉他,若是她的心魔不除,他恐怕就真的会失去她。 不! 他不能够失去她!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一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袖子,他也不觉得任何的疼痛。 他一定帮助她将那个伤心的往事,令她伤心的人驱使走。 “够了!”卞七郎冷声道。 玄机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那被她定义为自不量力的人类——卞七郎。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勇气呵斥他,他的表情微微一愣,奇异地问道:“卑微的人类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卞七郎咬牙,“休要得意!” “莫弃剑!”他爱抚似的看着悬挂在腰间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