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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过河拆桥

    古万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座之人皆是五域之中的卓绝之辈,耳目之力又岂是常人所能比拟,故而每个人都将“九转魂皇”这四个字听的清清楚楚。古万仇此话一出,全场皆是一片哗然,尤其是仙魔二域的宗主们,此刻更是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看陆一凡的年纪应该不过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在这个年纪却将修为练到了九转魂皇的恐怖境地,这种事情即便是放在仙魔二域的天纵奇才身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吧?而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小子还只是一个圣域之人。

    圣域之人在这个年纪踏入九转魂皇之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中无一人胆敢想象,唯独五域盟的五位至高强者,此刻在他们五人的眼中却是蕴含着五种迥然不同的意味,但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却是几乎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两个名字“西皇冥远”和“东皇靖海”。西皇冥远出世与东皇靖海出世中间相差了将近两百万年,而如今距离东皇靖海离世也差不多快有两百万年了,难道这就是代表着孱弱不堪的圣域的宿命吗?每隔百万年便会横空出世一个真正能纵横五域的妖孽?

    五域诸位宗主虽然心中诧异但总不至于骇人,而东方宿却是在见识到了陆一凡的真正实力之后竟是情不自禁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双颤抖不已的眼睛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心中的震惊令他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他想不明白为何在圣域之时自己完全不屑一顾的宵小之辈如今摇身一变竟是成了九转魂皇?他更想不明白陆一凡在来灵域的路上明明还被人追杀的狼狈不堪,为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将修为精进到了这般地步?这般修炼的速度未免也太不可思议?此刻在东方宿的心头对陆一凡只有两个念想:其一,此子一直故意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始终在扮猪吃老虎,目的就是为了在五域灵宴上一鸣惊人。其二,他真的是圣域之人吗?其他领域的人或许不了解陆一凡,但东方宿却是对他的底细再清楚不过,就连陆一凡是什么时候参加天恩大赛,什么时候开始正式修炼魂力的这些他全都一清二楚,短短数年的时间便赶上了自己苦心修炼百年之久的境界,这种冲击令东方宿大有一种白活一生的失落感与凄凉感。

    “龙候。”东方宿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口中发出一声低呼。闻言站在其身后的龙侯明王赶忙俯身凑上前来听后差遣,东方宿目光专注地盯着场上的陆一凡,用近乎沙哑的声音问道:“在清城你们伏杀陆一凡的时候他是否这么厉害?”龙候听到这话不仅脸色一僵,继而瓮声回答道:“那天晚上由于沂儿这丫头拼死保护他们,所以……我们并未与陆一凡动手。”听到龙候的话,东方宿猛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龙候退下,口中却是自言自道:“幸好……幸好……”

    “九转魂皇?”纪原一脸尴尬地看着韩灵儿和柳三刀几人,满眼疑惑地问道,“一凡真的已经达到了九转魂皇的境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韩灵儿和柳三刀几人纷纷摇头,面色同样茫然,显然对于此事也一无所知。

    蓝辰目光凝视着场上的陆一凡,双拳死死地攥在袖中,眼中既有愤怒也有苦涩,心中暗道:“几年前我还能与其打个平分秋色,但短短几年我与他却已经成了天壤之别!陆一凡这个小子,真是让人不甘心!”

    灵镜谷内外对此一片哗然,却也有几个人心中稍有释然,他们便是:柳三刀、玉楼和沐丹。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陆一凡乃是正统神族后裔的身份,比之仙魔两域的族人天赋还要高出不知多少倍,故而陆一凡能在如此年纪取得如此成就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祁万山眼中精光大盛,刚刚陆一凡与古万仇的凌厉交手已是令他情不自禁连连拍手叫好,不经意地瞥向玉楼的神色之中也更显欣慰之意。而站在另一边的玉凤却是心中越发忐忑,越看越心惊,她本以为陆一凡已经完全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却没想到她对于陆一凡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场中,古万仇凝视着陆一凡,正色道:“陆一凡你说实话,你是否用了易容术或者返老还童之类的妖法?”古万仇此话一出东方宿的脸色便是一变,他将返老还童称之为妖法,而东方宿却将此等魂法视为至宝,可他却又碍于古万仇的地位而不甘贸然得罪,只能冷哼一声以示心头的不悦。反观陆一凡却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笑道:“在场的人中起码有不下十个人可以证明陆某的身份。”

    “嘶!”陆一凡的否认令周围的众人再度发出一声惊呼,没有易容就说明陆一凡真的只有二十来岁,二十来岁的九转魂皇又有谁见过?就算是如今被誉为“东华帝君”公认的五域第一高手的尹千秋,也是在四十六岁才达到九转魂皇之境的。踏入魂皇之境在仙魔两域很多人不到二十岁便做到了,但达到魂皇境界之后修为每提升一层都要付出比之前面千倍万倍的艰辛和努力,更重要的是魂皇每一转都需要绝佳的契机与领悟,并非天赋和刻苦就能达到的,纵使在仙魔两域之中,不知有多少人二十岁便踏入魂皇,可到了几千岁却依旧还是个四五转魂皇,这就是身为魂皇者修为每提升一转的难度。天赋绝佳起点高,就算一出生便是魂王又如何?魂皇便是上天赐给五域所有修武者最公平的一道分水岭。

    “咳咳!”

    就在所有人都暗暗揣测着接下来古万仇和陆一凡之间究竟谁能更胜一筹的时候,尹千秋却是突然轻咳了两声,他的声音一下子便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目,就连君无戒和羽裳二人都自半空落下站到他身前。尹千秋起身随手一挥,那道被君无戒和羽裳加持了三次的气旋结界便是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不待众人发问,尹千秋却是淡笑道:“既然是切磋,那便点到即止吧!陆宗主刚刚已经展示了至少九转魂皇的实力,我想今日在座的众位宗主之中怕是有不少还达不到这个境界吧?”

    “惭愧!惭愧!”尹千秋此话一出,周围的宗主们便是有人面露尴尬之色地寒暄附和,但却并不算多。尹千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修武到了一定境界本就会变的由天不由人,契机和领悟远比天赋和勤奋重要,遥想老夫当年四十六岁踏入九转魂皇之境,之后在这一境界一停便是停了足足一百三十年之久方才能再度领悟突破,今日能坐到这里的人皆是五域之中的天纵奇才,诸位之间没有高低之分,差的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到更高境界的契机而已。”尹千秋这番话说的颇为中听,倒也为在座的那些修为不如陆一凡的人解了围,见到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尹千秋便是再度笑道:“既然陆宗主已经证明了自己举杯参加五域灵宴的资格,五域灵宴又岂能不容他?”

    “尹教主所言甚是,陆宗主的确有资格参加五域灵宴。”沐紫阳淡笑着点头道,“刚刚他能与古岛主力战百余回合而不落下风,就说明即便战至三百回合古岛主也很难将陆宗主逼至认输,刚刚这一场不过是切磋而并非搏命,所以也的确不必再打了。”

    尹千秋开口再加上沐紫阳附和,纵使众人心中再有百般好奇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纷纷同意。沐紫阳见状,再度和五域盟的各位纷纷对视了一眼,见到众人皆点了点头,他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那好,我现在宣布圣域魂宗正式被邀请参加本届五域灵宴……”

    “等一下!”

    沐紫阳话锋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是突然在祁万山身后响了起来,此举令满脸笑意的祁万山也不禁愣了一下。只见玉凤却是高振手臂缓缓地从祁万山身后走了出来,祁万山见状不由地眉头一皱,低声问道:“玉凤,你这是何意?”

    “爹!诸位宗主前辈!各位五域朋友!”玉凤缓步走入场中,先是对着四周的众人拱手施礼,接着便伸手猛然一指陆一凡,冷笑着说道,“虽然陆宗主刚刚表现了令人惊叹的手段,但小女子却依旧认为他还是没有参加本届五域灵宴的资格。”

    “哗!”玉凤此言,全场哗然。

    “玉凤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沐紫阳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全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玉凤的身上,不少人心中暗自窃喜:看来又有热闹看了。

    “陆宗主!”玉凤不急着解释,而是转过身来目光平视着陆一凡,脸上浮现着一抹看不出意味的微笑。

    “玉凤小姐!”陆一凡礼貌地回敬道。

    “陆宗主,小女子并非是针对你,只是就五域灵宴的规矩而说句公道话而已,希望陆宗主千万不要介怀!”玉凤笑容愈发灿烂,语气委婉的好像真对陆一凡没有敌意似的。陆一凡虽然神情淡定,但心中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摸不清玉凤的底细,故而不知道玉凤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来刁难自己。陆一凡心中暗想:“难道玉凤就不怕惹恼了我,我把她找我加害玉楼的事全抖出来?”再一看玉凤那副有恃无恐的笑容,陆一凡的心头猛地一惊,暗道:“是了!她不怕我把事情抖出来,因为我根本就毫无凭据。风成凰是帮她的,蝰晋前辈肯定没机会站出来替我作证,故而我就成了无凭无据诬陷好人,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也未曾可知。一旦玉楼真的有什么不测,那祁万山就算是心中明知一切也定然会为了祁家的声誉而保全玉凤,故而将一切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变成了她的替罪羊。所以她才料定我不敢把她的丑事当众说出来。这个女人现在视我为眼中钉rou中刺,想要过河拆桥。”

    陆一凡没有说话,玉凤却是在满场疑惑的目光之中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小女子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向诸位说明一件事,至于陆宗主究竟有没有资格参加五域灵宴,最后还要听凭诸位做主。”

    “玉凤,你究竟想干什么?”祁万山显得有些恼怒,他恼怒的不是玉凤针对陆一凡,而是恼怒玉凤此举完全就是在拆玉楼和自己的台。毕竟极力哀求自己让魂宗参加五域灵宴的人是玉楼,而向五域盟求情破例的人是自己,玉凤此举无异于打了他们爷俩的脸面。

    “玉凤小姐想说什么事?”羽裳语气平淡地问道,“若你知道魂宗做过什么不能参加五域灵宴的违规之事,我等自当会以大局为重,取消圣域魂宗的资格。”

    “羽裳仙尼明辨是非,晚辈佩服!”玉凤自信地笑道,“我曾经听说过五域盟曾定下一条规矩,那便是祁家商会从五域各处送往灵宴的宝物,一律不许提前和参加灵宴的宗门有一点接触和半点瓜葛,是也不是?”

    “是!”羽裳点头说道,“以防参宴者提前监守自盗,也为了在天下宗门面前以示公允,这的确是五域盟定下的一条铁律!”

    玉凤和羽裳的一问一答令陆一凡和魂宗的众人脸色陡然一变,陆一凡终于知道玉凤要干什么了?她这是要翻出自己和祁山暗通,帮助祁山保护宝物送往灵镜谷的这笔旧账。一想到这些,陆一凡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本来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没有人说自然也就没有人去深究,得过且过的一件小事。如今却被玉凤当着天下宗门的面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祁万山和祁山他们若是再想打马虎眼,那可就不容易了。

    “那好!”玉凤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转头看向陆一凡,似笑非笑地问道,“据我所知,祁家商会中圣院的掌事祁山曾求助于陆宗主,恳求陆宗主和魂宗的力量助他将宝物送往灵镜谷,以防半路有不轨之人的贪婪之心,是也不是?”面对玉凤的质问,陆一凡沉默不语,因为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祁山突然站出来,朗声说道,“我从未找过陆宗主求他押送宝物,断断没有这种事,大小姐莫要栽赃我和陆宗主。”

    “祁山,你果真说没有?”玉凤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盯着祁山。

    “没有!”祁山一口咬定死不承认,“大小姐无凭无据,切不可当着天下宗门的面胡乱猜忌,此事关乎祁家商会中圣院的颜面和圣域魂宗的威望,还请……”

    “你不必吓我!”不等祁山把话说完,玉凤却是冷笑一声,“我若真的无凭无据又岂会站在这里空口无凭?小九,还不出来说话!”听到玉凤的呼喊,小九便颤颤巍巍地跑出来跪倒在地上,伸手指着陆一凡朗声说道:“两日前是我亲自去灵镜谷外接的祁山掌事和陆宗主,我亲眼所见陆宗主的确帮着祁山掌事送来了宝物。”

    “嘶!”小九话音未落,场边又是一片轻呼,他们谁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从风铃岛和魂宗的恩怨渐渐发展到了祁家商会的内斗上来了。

    “小九,你只不过是见到我和陆宗主一同来这里罢了,又如何作证我曾托付陆宗主押送五域灵宴的宝物?”祁山厉声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祁山,我早就料到小九出面作证你一定死不承认,好在本小姐还有一个人证。”玉凤不屑地冷笑道,“小九不是你中圣院的人说话可以没有人相信,但这个人却是你祁山在中圣院的得力助手,他的话总该有些分量了吧?”

    “谁?”祁山眉头一皱,疑声问道。

    “出来!”玉凤转头娇喝一声,接着只见阴阳二老身形让开,从后面缓缓地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此人的身上,当他走到场中站定在玉凤和陆一凡之间后,伸手缓缓地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魂宗众人皆十分熟悉的面孔。

    正是谢云的亲哥哥,谢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