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赃
艾伦仔细的听着眼前这个投诚盗贼的话。尤其是听到“魔术师”的时候，眼睛闪烁了一下。魔术师虽然被一般的平民认为是神秘的象征，但魔术师本身却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穷凶极恶的盗贼们可没有几个喜欢看表演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魔术师是个施法者！ 内心虽然对这个“魔术师”好奇，但毕竟离自己太遥远了，更加不能理解一个施法者为什么会和这些盗贼们厮混在一起。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那笔金币在哪。 “你说的很不错。你觉得我叫你库克怎么样？大公鸡？哈哈哈哈！或许你还有一些用处呢。士兵们，给我的这个大公鸡放下来！”艾伦说话极其轻浮，但周围的士兵们反而放松了下来，因为他们觉得这才像个贵族少年的样子。刚才这位大人那一往无前的无敌身影，实在是和男爵城堡中传闻的大少爷挂不上钩啊。 艾伦也是因为战后看到士兵们的反应，明白了大概怎么回事。这也给自己提了个醒，俗话说干一行像一行，如今自己的职业是贵族，最少凭着记忆也要装的像个贵族。这个世界有战场上坚韧不屈的将军，但在城堡里他仍然是个贵族。表现成为异类，至少现在不是个好选择。 “库克谢老爷赐名！小人会帮您把菜园子里面的害虫都吃了的。咯咯咯咯哒~~~”库克一边说着一边还模仿了一下公鸡的样子，把身边的几个士兵都给逗笑了。 艾伦收下库克，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熟悉这里的盗贼形势和分布。其次嘛，这个库克绝对和体面人接触过，甚至有可能是贵族！那夸张的样子，让艾伦想起记忆中宴会上的那些丑角。他们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圈子间，以逗乐夫人小姐们为主要职责，几乎所有封地贵族们都会养一些。他称呼自己为“老爷”，这个也很重要。意思是将自己当做主人，而不是自己的父亲。老爷和少爷的称呼，有些时候并不是年龄上的问题，而是对方效忠对象的问题。 “那么库克，告诉我！你以前是在为哪家封地效力呢？”艾伦笑眯眯的问道。 库克立马跪了下来，姿势很标准，两腿并拢脚尖扣地，双手着地却不是撑着地，而是摊开向上，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高级奴仆礼节。因为并拢的双腿和触地的脚尖没法使人很快站起来，而摊开手掌是示意没有武器，这是能接触到贵族的级别了。除了贴身仆人和传话仆人，其他贵族凡是会接触到的仆人，都要时刻证明着自己是无害的。 “老爷！我以前是红月郡伊格纳缇伍兹-罗威尔子爵的高级宴会仆人。因为被送给了一低俗的、恶趣味的、变态的，同性恋勋爵，我逃跑了！或者说，在我杀了那个疯狗以后。”库克这次没有表现他那夸张的腔调，反而一脸平静的说道。 “哦！红月郡的两位执政者之一啊！幸好给你起了个新名字，这可真是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呢。那么告诉我，你杀的那个勋爵是怎么回事呢？”艾伦也大喘气了一下，戏虐戏虐仆人，这可是贵族的基本技能。一个仆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罗威尔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多大反应，更何况谁会关心这些呢？反倒是那个勋爵的问题才更加重要。 “我在宴会上的戏剧里经常要扮演反派角色，因此被训练过一段时间的剑术。而那个勋爵，就是在一次表演中看上了我。不过老爷放心，他只是因为给子爵养马退休后封的一个终身勋爵。在一次前往乡下庄园的时候我闷死了他，然后逃了出来。”库克道。 还反派角色？你以为你是火箭队？还养马？养的是战马的马场吧？ “很好，库克！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允许你现在带我去藏匿金币的地方。”艾伦站起身来，又补充了一句：“立刻！马上！” 跟着库克去拿金币，自然也叫上了几个士兵。虽然库克已经在名义上成为自己的奴仆了，但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走到一个明显是头领的房间里，库克进去之后，紧随着的是四名士兵。在检查了一下之后，艾伦才进入房间。 一阵扑鼻而来的馊味，让人鼻子发酸！很显然，这个盗贼团长也不是个讲卫生的人。库克在墙上一阵敲击后，就推开了一扇暗门，然后点燃蜡烛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我加入盗贼团以后，凭借识字的关系，成为了盗贼们的眼睛和耳朵（智囊的意思，看的更清和听的更远），对于山上的一些秘密也清楚的很多。老爷，您请进。” 里面的房间非常小，也就4到5平方左右，一眼就能看清整个屋子。在拒绝了士兵的探查后，艾伦走了进去。开玩笑！拿金币还要士兵跟着，他们不就知道自己得到多少钱了嘛？ 屋子里只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箱子。库克顺手半掩了一下门，这么做很好，既不让自己主人觉得危险，也能阻挡士兵们的视线。 艾伦站在箱子侧面，拿出一把匕首，轻轻对箱子挑了挑，这是防止可能会有的机关。毕竟小说影视剧中，哪个箱子没机关？好吧，这个箱子确实没有。 用匕首别开箱子上的锁，然后向上一挑，一箱满满的金币！艾伦档住库克的视线，双手灵活的翻动开始数起金币来。因为手速既快又稳，并且放下金币一点声音都没有。 很快，金币变成一摞摞码放的样子。一共一百三十八枚金币，艾伦数的很快，并且对于金币的数目非常吃惊，估计那一百枚是杀自己的报酬吧。那三十八枚金币中，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方提供装备后劫掠来的。 艾伦不动声色的拿出几个小袋子，把一百枚码放的金币分开装好，扎紧袋口确保不会发出声响，然后分开装在身上。弄完这一切，艾伦转身扔了一枚金币给库克，并道：“赏你的！抱着箱子跟我出来！” 当库克抱着箱子走出门后，门口的几个士兵眼睛都红了。但一般情况下，这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去通知兰德，集合所有人！我是说，集合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艾伦想起，战争结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山下的人应该已经上来了，所以又交代了那个士兵一下。 “遵命，爵士！我想您会很快见到所有您想见的人的！”去传令的士兵显然意识到什么了！艾伦没有把箱子直接拿走放起来，而是拿着箱子要见所有有功之人，之后的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艾伦发现连山下的半个小队以及马车夫都到齐了。倒不是传令的士兵传达有误，而是山下来的士兵们需要在空阔的场地看押俘虏。而空阔的场地嘛，这里似乎只有一处。 “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箱子里都有些什么？”艾伦示意库克将箱子打开并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哦！一笔金币！天哪！这些可真不少！”很多士兵明显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脸震惊的样子。而事实上，也不怪他们震惊。这里又不是地球，没有电视和网络，没有准备几百几千万的现金发工资的活动。在这里，哪个贵族会让这些士兵们看见自己装钱的袋子？ “看吧！真是令人惊讶！我们盗贼团的先生们，或许挖到了海盗的宝藏吗？”艾伦开玩笑的道。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外海危险无比，根本无法大规模的发展出海大船。但却有着很多海盗的传说，宝藏就是这些传说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近海海盗？很明显渔民们就偶尔兼职一下。 “哈哈哈哈哈！”士兵们哄然大笑。 “也许盗贼头子哪天尿床了，然后震惊的发现自己尿湿的床单就是藏宝图！”一个不安分的士兵大声怪叫道。他显然很清楚军营中的潜规则，这个时候开玩笑绝不会被人呵斥的。 士兵们的笑声更大了，尤其是参与这次行动的人，而剩下六个没有参与的士兵，只能押着俘虏一脸羡慕的看着。 “那么，我决定让那些为我付出的勇士们得到他们应有的报酬。你们每月的津贴是三枚银币，我这次准备奖赏为我奋战的战士们每人六枚银币。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抱怨我太吝啬了呢？”艾伦眨了眨眼睛。事实上六枚银币是很大一笔钱了，在一家不错的酒馆里点上一桌体面的饭食也不会超过80个铜币！剩下的20个铜币，可以让酒鬼喝着过滤后的蜂蜜酒一直喝到酒馆打烊。不过这些士兵们是不会点那么多吃的，有着白面包和烤猪rou就已经很幸福了。 “哦！爵士你的慷慨可以照亮整个夜空！”一个明显见过点世面的士兵说出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赞美词。 “我想，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一顿烤rou！当然，还有盗贼先生们所珍藏的美酒！尽管我认为那并不怎么好。最后！我将奖励看押车子的6个倒霉蛋2枚银币！他们毕竟在守护我的个人财产。顺便说一句，等到了费尔德村，马夫可以在兰德队长那里领到每人50个铜币的奖赏。”艾伦说完之后，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在欢呼雀跃着。尤其是马夫们，对于贫民来说，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必须品！大多数贫民一般都是以物易物，50个铜币如果购买最下等的黑面包，完全可以吃上一个半月。尽管里面可能掺杂着一些木屑之类的小东西，不过那又会影响什么呢？能填饱肚子才是正理。 艾伦带着兰德和库克回到了之前的房间，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了5枚金币，递给库克说道：“你看，我还忘记奖励这次战斗中最大的功臣。是谁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 “是兰德队长！老爷！”库克用一种咏叹调的声音，夸张的说道。 “又是谁身先士卒？冲锋在了最前面？”艾伦接着问。 “是兰德队长！老爷！”库克的声音又换了个假嗓子。 “那么，为什么还不把兰德队长应得的奖赏给他？难道金币已经粘在你手上拔不下来了吗？”艾伦一脸惊讶的看着库克，而一旁的兰德又是尴尬又是高兴。从没私下里接触过贵族的他显然不是太过适应。 “哦！老爷，金币可是个好东西，真希望它们不要离开我的手上，不过它们真正的主人在叫它们回家了。”库克夸张的哀叹着，将金币递给了兰德。 “艾伦大人！我兰德将在这里起誓：无论前途是黑暗还是光明，是艰难还是顺畅，我都将奉您为主。遵从您的意志为我的意志，而您的长剑所指，就是我冲锋的方向！”兰德直接单膝跪地，发出了效忠的誓言。 认识不过几天，艾伦一共奖励了自己两年半的津贴，这是一大笔钱！做为镇上的体面人，6枚金币的年金，让兰德的生活过的捉襟见肘。毕竟和普通士兵们不同，朋友邻居间不时的相互聚会，再加上这个世界相较地球来说高昂的粮食价格，让兰德只能每月都打肿脸冲胖子。 而这么慷慨的贵族，不为其效忠，又该为了谁呢？ 等一番简单的效忠之后，艾伦就以自己有些累了为由，去房间休息了。库克贴心的收拾好了杂乱的房间，又拿了马车上的毯子铺好后，也关上门出去了。 艾伦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头，躺在床上沉思了起来。 扮演一个装腔作势的贵族非常辛苦，但这个世界贵族和平民的区别，抛去别的不论，最明显的地方就是说话的方式，就像地球上有钱人都要买好车一样。不过这个世界更加的严苛，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都没有文化。他们固执的认为，高等人就应该说着高等人说的话，吃着奢侈的东西，过着舒适的生活。 而这个世界上落魄的贵族，是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的。因为他们失去了贵族的权威：武力和金钱。所以无论多么落魄的贵族，都要维持着外出时最基本的体面：衣着和说话。所以，艾伦才需要卖力的表演，因为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继承人啊。 用金钱收服士兵们，其实是最下等的方法，但艾伦实在是没有办法。没有领地，连身份都没有了，能拿什么来收服他们？武力？对于半脱产的士兵们，他们会选择屈服，但却不会选择效忠！ 至少，现在兰德已经倒向自己了，士兵们有着兰德的约束也算是为自己所用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