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别府惊变
他再看了看,然后细听了听,却察觉不了其中究竟。 于是,原易考量片刻,就决定不由正门而入,而是悄悄地潜进去。 当下,他转到府墙边,就地一纵,纵进了院中。 暗夜之中,借着各处漏出的微光,原易在潜行着,途中掠过那些下人的住所时,匆匆之间,他看到不少人在收拾着行李包裹,同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议论,那关于逃离府邸事项的议论。 对此,他顿感奇怪。 但他也不暇细听,只是径自往后院奔行,朝着那灯光最亮的所在而去。 片刻后,他便来到了那房间之前,此处正是东郭姐妹的闺房。 此刻这里正灯火通明,灯光映照之下,但见房门外面正站立着十几名男仆,那原易初进府时接待的青衣奴仆也杂于其内,他们正低声议论着,对着两女闺房指指点点,一个个的都面现忧惧之色。 而大门前方,那肥胖中年管家却不停地搓着手,独自来回踱着步,脸上神色焦灼而惊惶。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忽然打开,从其内走出两名青衣丫环,其后,便是两人引着的面容儒雅、手提药箱的老者,老者同样面带愁苦之色。 “怎么样,祝大夫?”肥管家方见到老者,便快步迎上前去,同时急忙问道。 那老者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惭愧!实在惭愧!那位小姐那等症状,老朽数十年的行医生涯中,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更找不到其中的根源,因此无能为之医治了。管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肥管家听得此话,却是如丧考妣,接着喃喃道:“这怎生是好?这怎生是好?当初主人离开之时,便叮嘱要好好照看那两人,若是他回来,见得如此情况,我怎好向他交代!” 众人见说,更加的神色不安。 原易闻言,心中一动,随后也不再听下去,当下他觑准一个时机,从那打开的窗户中,轻飘飘地纵进了房内。 闺房不过数丈大,其内陈设简洁,大多为女子之物,物品错落排列之间,透露出一股清秀典雅的气息。 他一进到房内,便看到那丈许长的闺床边,两头支起的白色罗帐下,那坐于床边的一道倩影,倩影此刻正面带泪痕,低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另一道倩影,倩影身躯正披盖着五彩锦被,螓首下是天青棉枕,面色酡红无比,看似一副安睡酣眠的样子,不过她琼鼻却是呼吸全无,犹如活死人一般! 原易见状,面色一沉,当即上前几步,忽然问道:“怎么回事?” 那坐着的女子听得,连忙抬起头来,看到是原易,当即大喜,不过还是不确定地说道:“公子,是你,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到底怎么回事?”原易见状,一指床上之人,再次动问道。 女子这才确信眼前所见,连忙抹干泪痕,樱口开张,说起了“meimei”如此之故。 原来原易离开不久后的一天,东郭秀便在两人闺房之内,忽然发现了一处密道,随后她好奇之下,便走了下去,不过前途却尽是机关,幸而机关并不致命,因而她得以安然返回,她回转后就怂恿起jiejie来,东郭清耐不过其频繁劝说,便决定在往常习武余暇,一同闯那机关路,如此数月的工夫,终于在今天午时时分,两人终于通关了,然后见到下方密室的情况。 密室只有其闺房般大小,其内放着一副细小棺材,棺材呈透明状态,仿佛是寒冰筑就般,散发着阵阵的寒气,里面躺着一个十余岁的女童;除此之外,室内的其它物品,便是放于棺材台边的一个酒缸。 当东郭秀好奇之下将之打开后,一股酒液香气便逸散而出,当即她被那酒香勾动了馋欲,就忍不住小小的呷了一口,不料那竟然是一种毒酒,她喝了之后便就地倒下,当东郭清发现之时,她已是渐渐地没了呼吸。 然后便是管家众人见此慌张起来,连请京师大夫来探查与医治的事情了。 原易听得此言,手抚下颔,沉吟片刻,遂说道:“那缸酒呢?” “在这里!”东郭清说道,接着她便俯下身去,从床底抱起一物,一个头颅般大的酒缸,然后放到旁边梳妆台上。 原易见得此物,当即走上前去,方要将之揭开。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动,在那两名丫头的带领下,那肥管家进入了房中。 原易闻声,当即停下手中动作,随后向来人看去。 肥管家乍见原易,便神色一惊,说道:“阁下是谁,怎么擅闯女子闺房?”却是原易现在是本来面目,没有带上那人皮面具,因此管家不认得,故而他有此一问。 不待原易有所言语,那肥管家便继续转头对东郭清厉声道:“姑娘,虽然你受主人恩宠,但如此勾结外人来此,即便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那也是一种背主行为,将会受到主人严惩的!” 东郭清听得此言,方要开口解释,但原易却右手一扬,止住了其话语。 随后,他上前一步,一股强横气息迸发而出,朝着那管家压迫而去。 “修仙者!”肥管家见得,当即惊恐道。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挺着汗水直流的身躯,口中气喘吁吁地说道:“就算,就算阁下是修仙者,可以掳掠人家闺中女子,可以肆意杀害我等凡人,更可以侵夺这里的财货,但最终,最终,待我主人回来时,他一定会为我等报仇的!”看其言语与举动,倒是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 原易闻言,同样不言语,只是向着肥管家加大了威压,当即肥管家在此威压之下,全身颤抖不已,面色苍白如纸,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此好一会儿,原易才收回灵压,同时说道:“不错!你很不错!” 停顿片刻,他转头对那瘫在地上的两名丫头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对管家说。” 两丫头闻言,顿时迟疑起来,连忙看向管家,见到管家点头后,方急步奔了出去,同时关上了房门。 那肥管家却是知道,如今抗争也无甚用,反不如听从对方之言。 这时,他连忙抬起头来,看到正换上人皮面具的原易,当即目瞪口呆地说道:“你,你是?” “怎么?连本座都不认得?”原易这时cao着变调的声音说道,同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张地契凭证。 肥管家连忙接过看了看,然后再打量原易片刻,当即大礼参拜道:“原来真是主人,请恕老奴方才的不敬之罪!” “无妨!不如此,怎看出你的忠诚!”原易摆了摆手,说道。 肥管家这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管面前之人是否是其真主人,现在都没关系了。若是真的,那当然好了;但即便是假的,到时真主人回来之时,那他对其也有所交代了。 这时,肥管家方要汇报府中事项,但原易却打断地说道:“那些俗务就不要说了。我这次只待片刻,便要离开的。现在,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做,不叫你不要进来。” 肥管家闻言,当即应声“是”,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原易取下那面具后,便右手轻轻一动,打开了那缸毒酒。 当即,一种奇特香味飘来,令得原易馋欲一生,他连忙强行止住,随后往缸内一看,只见那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滴,体积有大半缸左右,表面飘荡着缕缕五彩雾气,酒香便随之逸散而出! 原易打量了片刻,同时想了想,却不知此是何种灵酒,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东郭清见状,连忙问道:“怎样了,公子?”
原易见问,片刻后,才说道:“让我看看你meimei再说。” 说着,他便坐在床边,神识一动,查看起东郭秀娇躯来。 只见得,她虽然体外呼吸全无,但脉搏、心脏等依然在跳动,全身生机也并未有丝毫的损耗。这种情况,却是与他第二层《敛息诀》炼成时的那种“内呼吸”状态相似。 原易再查看片刻,想不出其中究竟,也就无可奈何了。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虽然现在你meimei如此,但她体内却依然有着生机,不太像死亡的样子,所以你不必过于担心。不过如今我对此无能无力,也只能暂时把她藏好,然后看看将来,能不能寻到解决之道了!” 说着,他拿出那纳物符来,体内法力一灌,片刻之后,一蓬白色灵光便激射而出,接着白光化为扇体形状,向着面前的床榻罩去,在其施为之下,床榻当即隐去,扇形白光也消失不见。 这时原易一看那符箓,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纳物符表面正有一副美人酣睡图像! 然后,他说道“一会离开”后,就准备收起那缸酒来。 东郭清听得原易之言,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看到原易将meimei收了起来,便低头沉吟片刻,随后忽地抬起头来,两眼定定地看向原易,同时如此哀声道:“公子,也带我走吧?” “你是凡俗之人,修仙界凶险无比,一不小心就会陨落,我怎好带你进去的,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原易闻言,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 东郭清闻言,却不就此放弃,而是面带倔色道:“不要!我不要!我要跟meimei一起!”说着,她也不待原易应答,就对着那缸毒酒,大口灌了起来。 原易见状,方要摆手阻止,但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神,他就叹了一口气,当即放下手来。 不多时,东郭秀便面色酡红,眼神迷糊起来,片刻后她更是双眼一合,就此昏睡过去,同时进入了那内呼吸状态。 原易一手搀扶着其娇躯,神识查看着她此刻的身躯变化。 只见酒液顺喉而下后,便随着血液迅速扩散其全身,重点向着脉搏、心脏等部位汇去,当酒液散尽之后,东郭清便停止了呼吸。 打量片刻后,原易便将床榻放了出来,然后将东郭清放至其妹一侧,让两者并排卧于床上,用锦被将她们娇躯覆盖,随后放下白罗帐,再将床榻收入纳物符空间中。 当即,符箓表面呈现出一张绣榻,透过那笼罩着的白罗帐,可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的两名睡美人! 他将纳物符用玉盒装好,接着小心地放入储物袋中,随后他继续收起那缸无名酒液。 做完这些,原易再思量片刻,便沿着东郭清所言道路,下到了那间地下密室中,看了片刻里面那透明棺材中的娇小女童,随后他就锁好那间密室,再一一将原本机关回原,便回转原本两姐妹的闺房,在那梳妆台上放下那地契,再在下面留了一行字,当即悄然离去。 那肥管家在外面等待许久,也不见其主人召唤。当即,他试探着呼唤了几声,不见回应,便径自推开房门。 看到里面已空无一人,且床榻空空,他当即一惊。他随后快步走上前去,忽然注意到了台上之物。 他连忙看去,只见其上写道:“忠心可嘉,特赐此契!” 肥管家见状,大喜,他当即收好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