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掌 变故
“就目前而言，我能教你的就这么多了，别小看这些基础的东西，掌握了这些，对你领悟法则线有莫大的帮助。另外，这一个月以来，我几乎没让你好好休息过，也罢，就给你放三天假吧。” 学习阵法虽只一个多月，但却让暂时不能修行的我，越发深刻地感受到了修行界超越世俗的神奇，开始觉得很累很无聊，但经过多日的钻研，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阵道，所以，当听到老宋说给我放假时，我心里涌起的竟然不是喜悦，而是抗拒， “不用放假了，你再教我点别的阵纹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修行也讲求松弛有度，一味强求也是不可取的，我已经教给了你我所掌握的所有阵道基础，要知道高级的阵道可都是在它们的基础上演化而来，虽然你对它们的理解尚处于表面的程度，如果半个月前说你是初来乍到的话，那么如今的你已经算是初窥门径了，我以前的那些徒弟，最少也是用了三个月才做到你这种程度……不愧是萧远扬的儿子。” 我思索了一阵，“这应该和法则线给我的启发有关吧，你现在可以教我高级阵法了吗？之前你说我急于求成，现在我基础打牢了，应该可以教我了吧？” 他沉吟半晌。 “如果是我以前的徒弟，我当然会教，但是你不一样，你拥有感受法则线这样逆天的天赋，只要你略微对它有所感悟，就能自行创造高级的阵法，我要是教你那些东西，就完全是舍本逐末了，对你的未来反而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你暂时不能修行，没有精元支撑你刻画阵纹，高级阵道就无从谈起……你在灵魂秘境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似乎有点进展了。”我有些不确定地道。 “说来听听？”他饶有兴趣地道。 “你教我的阵纹，不论是引雷阵纹，还是回春阵纹，或者迷幻阵纹，所有的这些阵纹虽然很复杂，不过我依然能看出来，每一种阵纹都分别存在着一种固定的模式，而法则线……我能从中看到一切阵纹的影子，却找不到它的模式。” 他大笑起来，“这很正常，法则线是世界衍生的根本，要是那么容易被你看透了那还得了！阵法一道传承下来的一切阵纹，都是前人从法则线中推演一部分进行模仿而形成的，如果你能掌握法则线，那么你就能掌握一切阵法，一切！” 我叹了口气。 “别丧气，虽然你神念还不够强大，但你可以用时间来弥补，积累到一定程度，你就能找到法则线的……切入点！” 我眼前一亮，“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神念不够强大？意思是说，如果我的神念增强，那么就更有利于参悟法则线？” “是这样没错，但这对你来讲并没有必要，除非真到了没有回旋余地，需要破釜沉舟的地步，否则绝对不要试图这样做。”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牢牢记住了他的这句话，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血海…… 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么久以来呆在家里还不觉得，一出门立即就深刻地感受到了。 “二舅，国战开打了么？”一坐上车，我就朝二舅问道。 为了防止发生变故，这段日子以来，二舅一刻不离地呆在我身边，所以此番他跟着我去学校，也不是那么让人意外。 “没打起来，他们撤回去了。” “不会吧，在这边耗了半个多月，就为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有些哭笑不得，“孔雀果的湿婆主城向我们这边发来通告，说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希望不会影响和我们之间的友谊……说得堂而皇之的，其实也就是没做好准备，也没有打赢的信心罢了。” “孔雀国好像只有一个主城吧。” “对，开服前他们还叫嚣，华夏有四个主城，他们就要有八个，否则就拒绝《战神》登陆，可惜天盛公司并不买账，以条件不允许的理由拒绝了孔雀国的要求，只给了一个主城，爱要不要。” 接着，他又漫不经心地道：“孔雀国买得起游戏舱的最多也就百分之二十的人，而有能力天天耗在游戏里的，有百分之五就顶天了，要我说，给他们一个主城都算多了，半个就够了。” 我突然想到些什么。 “二舅，低种姓在孔雀国地位真的很低吗？” “跟上世纪比起来好多了，时代在变嘛，听说最近又有人想搞改革，想彻底消除种姓制度的影响，”他玩味地笑了笑，问我，“你觉得这次能成功吗？” “你问我做什么？我只是个小人物，能有什么见解？” “随便说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同情他们，但是作为一个华夏人……” 二舅赞赏地点点头，接着又道：“其实你还可以有第三种立场。” “第三种？”我疑惑地问。 他嘿嘿一笑，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看着车外飞退的景物。 看二舅一脸轻松的模样，我微微叹了口气。 我没有告诉他，我心里有种压抑的心悸，就好像今天会发生点什么似的。 我精神力刚觉醒那天也有过这种感觉。 …… “伊志坤。” 听到学校里有人叫二舅的名字，我不由惊讶得循声看去，不过随即看到这个人是谁，我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二舅，你和丁教认识？” 我参加了学校的武术社团，而丁教是武术社的教练，他全名丁凯，格斗能力相当强悍，如果说举办个武林大赛，让丁教上去参赛，我相信他绝对能拿个名次回来——在修行者不参与的前提下。 在学校里，丁教不苟言笑，总是像扑克脸一样面无表情，因此被同学们戏称“扑克大师”，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他才偶尔会笑一下，起初我也觉得奇怪，后来知道我爸和他认识，这才明白过来。 既然和我爸认识，那么和二舅认识也不算奇怪，等等…… 我心头一跳，难道丁教也是修行者？ “当然认识，”二舅理所当然地道，“凯子，你还在这儿当教练呢？” “丁教。”我朝丁教打了个招呼。 丁教一边朝我们这走过来，一边看着我若有所思。 “萧风你去上课吧，我和你二舅谈谈。” 我茫然地看了他俩一眼，应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不行，我得跟在他身边。”二舅忙道。 “我之前和远扬沟通过了，你和那个小姑娘都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二舅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大变，“难道你去找了……” “不要多问。”丁教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二舅沉思许久，才终于叹了口气，“他算到什么了？吉凶几何？”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略微明白了一点，他们正在谈的似乎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丁教没回答他，只是面色柔和地看向我，“去吧。” 我愣在原地，“去做什么？” “随你所欲。” 我脑子里努力分析着刚听到的一番对话，莫名地感觉心头十分沉重，不知不觉间已经上了几层楼梯。 刚走到楼梯口，我就看到三班门口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眼就看到陈博宇，当即拉住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他看到我竟是吃惊地小声道：“萧风？你怎么在这里，快走！” 然而似乎还不够小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旋即所有人都是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脑子飞快转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我终于对眼前的场面有了大致的了解，这群人分两边，右边有男有女都是我的同学，左边一群男的，都是不良学生的模样，眼神阴戾，一副要出手打人的架势。 其中几个人我认识，但不熟，都是打架当饭吃的混子，不知道跟我们班的谁起冲突了。 然而没等我多想，一个男的冷冷地朝我问道，“你就是萧风？” “是我，你是谁？”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疑惑，难道是冲我来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他冷笑一声，朝旁边移了几步，随即他身后的几人也是让开到了两边，从中分出一条道路来。 一个人慢慢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我眉头紧皱—— 华容道！ 天气很冷，但他却一身单薄的衬衫，似乎并不受温度影响。 “好久不见。”他笑着看向我，语气轻浮，像是在挑衅。 我努力压制，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没有当场失态，“你在找我？” 他没理我，只是伸手一抹额头，随即旁边小弟递上根烟给他点上。 又是抽了几口，他看着我悠悠地道，“冯六是你什么人？” 我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淡淡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得罪了戴歆，为了不担惊受怕，才拿出十万找冯六求他罩着你……现在又是怎么着？还想给他送钱吗？” 我注意到，提起戴歆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弟都是脸色一变，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华容道可没注意到这些。 “我送你MB！”他瞪圆了眼睛，大声怒吼道。 “叫他给我滚出来，带上二十万，给我跪在地上磕一万个响头，不然今天出了这学校，老子就开车撞死他！” 我眼神一寒，正要说话…… “萧风，我已经给刘.奇鸣打了电话，他马上就会赶过来。” 说话的人是潘月婷，她扬起手机平静地地朝我开口道，她旁边那人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正是寒琪。 “哟，这破班上还有这么两个小美女，要不要哥哥陪你去宾馆搞一炮啊？哈哈。”一个带着耳钉的风衣男生肆无忌惮地笑道。 一群人瞬间哄笑起来。 “刘.奇鸣是谁？”华容道偏过头问旁边的人。 他的一位小弟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虽然我现在感知变强了许多，但要做到在这种嘈杂的地方听清他的耳语，还是很难做到的。 随即华容道略微扫了潘月婷一眼，没说什么。 “美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风衣男生继续道。 潘月婷先是盯着他看了一阵，半天没说话，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好啊，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