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征粮
二人在那儿小声谈了一会儿,丁家有人来喊王之银,王之银去了丁老爷那儿,只听丁老爷说道:“之银兄弟,今天又是你力挽狂澜,不仅保护了夫人,还抓住了一个土匪,又打死了一个。你居功至伟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有了这个人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最起码我们可以少走一些弯路,说不定还能找到匪徒救回小丫。我们现在就回去了,路上还要有劳王兄弟和各位兄弟们。” “老爷您言重了,食人之食忠人之事,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协助弟兄们妥妥的把老爷夫人护送回府。”王之银一抱拳郑重地说道。 那两名轿夫照例抬着五太太,丁老爷还是坐在他的轿子里,在王之银一行的护送下走向丁府。王之银拿着缴来的那把枪,走在丁老爷和夫人的轿子中间,如果一有异动,他可以迅速作出反应,肖一手和张智武则牵着马走在最后。 侦缉队丁队长早晨天没亮从丁府人报告被盗就开始在城门口堵人,现在又听说五太太遇袭,觉得事态严重,立即向司令部作了汇报。松田和苏罗德也觉得这是日军自占领坝坪以来发生的最大的袭击事件,立即派出一队人去接应丁洪晟,同时派出宪兵队协助侦缉队开始满城搜查,一时间鸡飞狗跳。同时对出城人员严加盘查。 今天恰逢热集,进出城人潮涌动,可是在日本人的刺刀下都变得战战兢兢。自从朱河事件以来,松田对士兵的约束严了一些,强拿卡要,调戏妇女的事情也少了。虽然城门口的人很多但也没有人敢抱怨,搜查虽严,但那些土匪显然是有备而来,日本人注定是一无所获。而城里面的人却到处都在说丁家被盗,丁夫人被袭的事情。日本兵在半路接到了丁洪晟,护送他们平安地回到丁府,家丁们迅速地对那名匪徒进行了审问,那匪徒是个光棍儿,一看形式不对,马上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原来入冬以来宋大当家处心积虑想投日本人,苦于没有门路,谁知手下无意之中又与杨正渊交恶,投日之路雪上加霜。后有人出主意控制丁家人为质,与丁洪晟达成协议,让丁洪晟与日本人沟通,可以有个缓冲谁知道中间出了岔子,结果是弄巧成拙。 丁洪晟听了是勃然大怒,要投日本人直接去找日本人把我夹在中间算什么事儿,丁老爷坐在那里沉吟了片刻,又把那个铜片给了家丁说:“你去问问那土匪这个东西他认不认识。”不大一会儿,那家丁上来禀报,说这东西也是八字门的,可能是大当家作的两手准备。丁老爷听了更加恼怒,可是目前也无计可施,于是立即去找韩会长。 韩会长听了也打为惊讶,八字门的人真是蠢到家,也可能是绑人都成了习惯,动不动就是绑人,难道不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再说日本人是那么好投的?最后注定是成为炮灰。他立即安排人去和八字门的人联系,首先要求妥善照顾丁小姐,现在不要谋求与日本人合作,目前已经与丁、杨两家交恶,就是投了日本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丁洪晟这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日本人的征粮大计已经开始了。各个据点的日本兵和伪军配合着维持会的人开始征粮,一时间各村各山冲鸡飞狗跳,很多人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凑着吧任务完成了,实在没粮的,由维持会负责调剂,只要当事人打下欠条就行。这些都是苏罗德的计谋。 望着源源不断交上来的粮食,松田笑逐颜开,对着苏罗德大笑着说道:“还是是桑的办法好啊,用当地人管理当地人还真不错,不然我们就是派出再多的兵,也收不上来这么多粮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后这样的事太君还要多多斟酌,上面的事尽量完成就行了,不然再来个两次、三次,我们就彻底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会受到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反抗,就会出现第二、第三个朱河,还希望太君三思。“苏罗德凝重的说道。”苏桑说的很对,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的。“松田高兴地说道。 面对日本人的刺刀,大多数人只有唉声叹气,看来以后只有一家人节衣缩食了。青林店的维持会自从开会回来,就派人****挨家挨户地做工作。由于张智武的情报,大多数人都把粮食藏了起来,碍着面子只有少数人交了,出于无奈维持会只有申请派兵来征收。维持会的人表面上派人到各家各户耐心征收,暗地里日本人从附近的据点抽调的日伪军在腊月初三的早晨直扑青林店。 日军到达这个区域之后,迅速按照维持会的要求,分成若干个小队,直扑各个乡塆,将所有在家的村民进行集中,当然交了粮食的不在此列。这一次日本人学乖了,一切听从维持会的安排,不直接面对老百姓,只起一个威慑作用。 肖惠珠刚刚把杂货店门打开,日本兵就来了。来不及躲避的肖惠珠迅速用手蘸了一点酱抹在脸上,夹在被驱逐的乡亲们中间,慢慢向聚集点走去。方慧娴没有和肖惠珠去杂货店,被发现日本人来了的张智武拉着从后门上了山。张智武对方慧娴说:“师姐,你找地方躲起来,我现在去找五哥。”说完就从山间小路离开。
肖惠珠他们一行人到达聚集点的时候,稻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并且还有不少人在日本人的驱赶下走了过来。一个维持会的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乡亲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军下了任务你们不交粮食我们就要掉脑袋,早完成我们也有一个好心情过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有谁家没有我们都心里有数,如果实在没有你们只要打个欠条,由我们来调剂,明年收了再还,当然肯定是要付利息的。天寒地冻的要你们在这儿站着我们也不好意思,只要你们答应让我们什么时间来取,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其实这个人说话还是有水平的,包含着威慑、哀求,分化,拉拢,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很快有人跃跃欲试,因为看到日本人的决心很大,抗可能是抗不过但碍于都是乡亲,谁也没有出头。那维持会的人看出了苗头,迅速开始点名:”刘四叔,你家里完成这点任务不是小菜一碟,你今年就收了几十石,又没有看见你卖,我现在就安排人随你去拿。“”张大哥,不要说你没有啊,我听说张家冲你有个洞,要不要皇军派人去搜一搜啊“”陈二爷,前几天我可是有人往你那里送了十几石稻子,不要说你拿不出来。“他一连串说了一大堆人名,迅速就有维持会的人和士兵把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带出来,这些人垂头丧气带着人走了,稻场里的人顿时少了一半。 正在这时,又一队村民被日本兵押了过来,突然一个小脚老太太走到一个日本军官面前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小石头上,重心不稳向那日本军官倒去,那日本军官不但没有扶还让了一步,那老太太一下子倒在他的腿上,那日本军官恼怒的一脚把那老太太踢得老远,嘴里还叫着:”八嘎“并一边叫一边向那老太太走去,有几个走过去试图拦住他,被围上来日伪军用枪给架住了,那日本军官走到那老太太面前扬起手中的日本刀连刀带鞘向老太太砸去,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的肖惠珠挤出来,挥起一脚准确地踢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