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血海深仇
章馨海闻听火炮找到了满脸喜悦,见站在许洪身后的西门强问道:“许壮士,这就是西门强吧?” “章先生,他就是西门强,”许洪转身把西门强拉到前面,轻轻摇头笑道:“不过刚才我告诉他唐和尚被消灭了,这位两司马不但不难过还挺开心,呵呵,不知为何?” 还有这种事?章馨海也感觉很好奇,用眼光望着西门强。西门强赶紧低头哈腰解释道:“章先生,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就是担心……”说道这突然停顿下来,望了望周围的手下小声说道:“章先生,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不用了,”章馨海以为西门强有什么龌蹉的举动,为了收拢人心断然拒绝了西门强的请求,说道:“你这些兄弟都投靠我们独立团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即可。” 西门强犹豫半响抱拳作揖道:“先生,黄家大院黄孛的威名我早已耳闻,若不是我有繁务缠身属下必愿献犬马之劳,请先生谅解!” 一句话就说到章馨海心里去了,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加入独立团就有田产可分,搁谁不红眼?无形中对这个西门强有了些许好感,但是听西门强手下说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虽然是个使炮的好手,但是不得不谨慎行事,沉思片刻问道:“西门强,你听说唐和尚兵败不悲而喜就是因为繁务缠身吗?” “先生明鉴!” 西门强回答的干脆,章馨海也不含糊,“好,既然你打定主意我也不勉强,我们独立团对待俘虏有规定,愿留则留来去自由,若是以后想念你这些兄弟了就到金寨找我们,我们随时欢迎。另外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若是看得起我们独立团这帮兄弟就来找我们,别的不敢说,扯下李疯狗身上几根狗毛还不在话下,”说完又对许洪说道:“许壮士,给西门兄拿二两银子来。” 许洪闻听一愣神,这章馨海明知道银钱都仍门头沟里了还让拿银子,实在有些古怪,心里猜测着手却没闲着,伸手就往怀里掏去。 还没等许洪掏出手,就见西门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先生,谢谢你们以兄弟之情看待我,不是兄弟我不识抬举,因为过两****就要陪冬梅前去霍丘三河尖救其meimei。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仅背着逃兵的罪名还要面对比李昭寿凶恶百倍的敌人,实在对不起先生的厚待啊!呜呜呜……” 此话一出章馨海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虽然猜对了此人的心思,但却错怪了眼前的西门强,这个人宁可自己背黑锅也不想牵连自己的兄弟,不仅不是好色之徒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血性汉子! 为了保险起见,章馨海把西门强从地上扶起说道:“西门兄,既然你能把这些告诉我们,就说明你没把我们当外人,走,到你屋里说去!” 说完扶起西门强转身对众人说道:“西门强虽然没有加入咱们独立团,但是既然有碰到一起那就是缘分,现在我和许壮士陪西门兄到后屋聊聊,你们该休息休息,稍后我们就向虎头岭开拔。” 章馨海这一番话听得许洪糊里糊涂,但是见刚投诚过来的叛军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还是佩服万分,这章馨海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连根带梢就把西门强和他的手下重新绑在一起,还让所有的人都感谢独立团,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三人穿过后院,少顷来到王寡妇的内室。 此时的王寡妇已穿戴整齐,见西门强领着一位满脸污泥的丑陋汉子走进屋内满脸愕然,当看见紧随其后的许洪时眼睛一亮,赶紧蹲个福说道:“奴家拜见两位贵人。” 贵人?自己撞破两人的好事倒成贵人了,许洪心里暗笑。章馨海却不知情,被一位陌生女人称为贵人还是有些突然,忍不住打眼瞧看面前的女子。 此女年方不到三十岁,鸭蛋脸,眉梢细长,虽不算美丽,但是浑身充满了诱惑力,脸上的几粒麻子根本掩盖不住少妇那特有的成熟韵味,长长的睫毛搭配一双顾盼多情的眼睛不由得让人怦然心动。 等三人落座后,王寡妇起身退入外室,章馨海单刀直入问道:“西门兄,这是你的露水夫妻?” 西门强既然能当两司马的头那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心知肚明眼前的这两位可能真像冬梅说的是自己的贵人,要想跟冬梅做长久夫妻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可是要实现这个诺言那可比登天还难! 既然人家主动登门询问,自己若是不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那可悔之晚矣,想到这西门强朝章馨海和许洪又抱下拳说道:“既然先生把我当朋友这我就无话不说了,我和王寡妇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我答应她一定为她的家人报仇,哪怕豁出命来也在所不辞,所以明媒正娶是早晚的事,我可不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坏人!” “呵呵,”一句话把许洪说笑了,问道:“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以命相搏?” “许壮士有所不知,这王家大宅今年春天还有六口之家,谁曾想天降横祸,被三河尖的恶霸潘垲、潘立勋父子杀得是家破人亡,只剩下孤零零的王寡妇一人守家待地苦熬日子,若不是遇上我,冬梅早已命归黄泉。” 几句话说得许洪和章馨海面面相觑,两人静静等待西门强的下文。 “嗨!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我就斗胆跟二位说说……” “西门哥,求你别说啦!”此时王寡妇泪眼汪汪地端着茶壶走进屋内,给每人斟上一碗茶后跪倒在地,哽咽道:“我是一个命薄如纸的卑贱女子,难得西门哥真情实意待我,若是能报家仇那是苍天有眼,我愿真心实意服侍西门哥一生。若是不能,来世我变牛变马也要报答西门哥的大恩!”说着泫然流涕,几欲失声,哭得三人也都黯然神伤。 西门强上前搀扶起王寡妇坐在床上好言相劝:“冬梅,你也知道潘家父子的强大,若是想报家仇,光靠我两万万不行,也许苍天被你感动,这几位贵人可能就是你王家报仇的希望。至于你所受了耻辱只有报了仇才能洗刷干净,再说我都不计较你怕些什么?” 西门强一顿苦口婆心,劝得王寡妇直到止泪点首才回到座位,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章馨海和许洪徐徐道来: 王寡妇真名王冬梅,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子,刚满十六岁。今年四月霍丘三河尖的恶霸潘垲、潘立勋父子蹿到此地,见冬梅的meimei年轻貌美强行掠去,并把反抗的父母当场砍杀。冬梅的丈夫从县衙一直告到州县,不仅没告倒反被潘家父子栽赃陷害倒打一耙惨死在狱中,从此冬梅为了报仇,不惜出卖自己的rou体以期寻找一位能够替自己报仇的亡命之徒。
可惜找了好多豪言壮语的欺世盗名之徒也无济于事,不仅白白糟蹋了自己的身体,连家里所剩不多的家财也被拐骗的干干净净。正在王冬梅心灰意冷欲寻短见之时遇上了西门强,见其又是炮的又是枪的便重新燃起了希望,再加上西门强床第之事确实生龙活虎,两人犹如一对干柴烈火烽鼓不息,昼夜缠绵。 本打算过几日就去三河尖寻找机会报仇雪恨救出妹子,没曾想半路杀出个许洪把两人之间的丑事、仇事提前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番话说得章馨海翻江倒海,心中的那把算盘打得是噼啪乱响。 许洪则如梦方醒,怪不得自己在撞破人家好事后王寡妇还能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这是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啊!不由得心生怜悯之心,说道:““西门强,你说的那个潘家父子我认识,多年以前他儿子来固始找过我,让我去他家当护院武师。因为潘家名声实在太坏被我拒绝,没曾想短短几年竟然跑到这里来胡作非为,若是让我碰上了,我立马扭下他俩的脑袋为你们报仇雪恨!” 西门强这对露水夫妻等着就是这句话呢,闻听双双起身拜倒下去磕头不已,忙得许洪东一个西一个挨个扶起,最后回到座位上问道:“章先生,等打跑李疯狗之后,让团主给我派几个弟兄去潘家将这祸害除了,你说可行不可行?” “不行!”看着许洪一脸愕然的表情,章馨海问道:“你知道潘家有多少人马吗?” “不知道。” “据我所知他手下最少得有六七万捻子!” “捻子?他什么时候加入捻子啦?”一听潘家父子加入了捻子,许洪马上想起了黄孛,笑道:“那更好了,咱们的团主跟捻子的大旗主熟悉的很,要不让团主给龚瞎子写封信……” 说道这,许洪自己都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西门强见状赶紧说道:“许壮士,现在潘家早已解散了手下的捻子投靠了翁同书翁大人,听说他还得到一个五品军功牌,并与苗沛霖换过帖子,现在已是朝廷的命官,要不冬梅的丈夫怎么会惨死在狱中?” 听西门强这么一说,许洪更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无计可施,旁边的章馨海反而高兴起来,激动地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章先生,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好!冬梅的家仇有希望了!”章馨海激动地站起身对王寡妇说道:“你meimei现在何处?” “霍丘三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