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毒刑
说混合,其实就是清军和捻军的联合部队,有穿八旗服装的八旗兵,还有身着百姓装束的捻军,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掺杂着热兵器什么都有,火器多数是老掉牙的鸟铳、抬枪,全都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对手。 华夏先锋队排成三列纵队,黑压压的枪口对准清军和反水的捻军,单等黄孛一声令下枪炮齐鸣。 “住手,都住手,”话到人到,久违的陈国瑞突然从队伍中冲到两阵跟前,翻身下马竟然给黄孛行个大礼,笑道:“几日不见,华夏圣上越来越威风了,卑职陈国瑞给你叩头啦!” 陈国瑞出现在这里实属无奈,跟随僧格林沁与捻军在鲁豫皖交界处鏖战半月,好不容易收买内J除掉张乐行,没想到在收编俘虏时竟然逃脱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既不向南投奔太平军,又不向西追随张宗禹的军队,反其道而行越过运河蹿向胶州半岛,那里可是黄孛的势力范围,陈国瑞心知肚明运河就是双方的界线。年前黄孛的jiejie黄淑娟和老婆就是因为越界下榻乾隆行宫住了一宿掀起轩然大波,朝廷严饬黄孛不讲信誉,黄孛为此拿出两箱金银化解了双方的争执。黄孛财大气粗拿出几十万两白银无所谓,可大清朝却没有这种实力,大江南北战事正酣,前线的将士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财物赔偿黄孛? 陈国瑞抱着侥幸心里强行越过界河,准备一鼓作气消灭溃逃的捻军后赶紧返回河西岸,不给黄孛留下话柄,真怕遇到黄孛的独立团,自己辛辛苦苦立下的战功不仅化为乌有,弄不好还要受到朝廷的责罚。 怕什么来什么,陈国瑞刚过运河,就发现杀出的军队是黄孛的独立团,此时就想跑都来不及了,因为已方多数都是步兵,再加上身后还有一道运河拦住去路,在兵强马壮的独立团面前回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陈国瑞只能硬着头皮巴结黄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孛欠身还礼,挂在嘴边的陈大流氓硬生生咽进肚里,笑道:“陈将军请上马。” 等陈国瑞坐回坐骑,黄孛问道:“说好咱两家以运河为界,你为何明目张胆越过界河犯我华夏领地?上次我jiejie犯了规矩令我损失了几十万两白银,难道这回你也要用真金白银赔偿我?” “嘻嘻,”陈国瑞拱拱手嬉笑道:“虽然现在朝廷励精图治,广纳谏言,但最忌讳谁提银钱二字,轻者罢官免职,重者关入大牢,我哪有那胆量触朝廷霉头?我他娘的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你们独立团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所以才冒险越过界河,没想到真遇见你这位煞星,小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马上撤兵。” “陈将军万万不可,”三名捻军首领旋风般来到陈国瑞面前,每位手里都拎着一把长柄大砍刀,其中一位长相猥琐的中年人急迫道:“放走牟豪他们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到时候我们几个就会成为整个捻子的敌人,还望大人收回成命,一鼓作气消灭残余力量。” 一位手执大刀的壮汉上下打量着黄孛,心高气傲叫骂道:“C,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小兔崽子?竟敢挡住天朝大军的去路?念在你和陈将军相识的面子上乖乖让开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二老渊以大欺小。” 另一位叛军首领驱马冲向黄孛,叫嚣道:“跟他废什么话?看刀!” 没等大刀抡起,黄孛抬手“砰”地一枪打落马下,寒声道:“陈国瑞,看在你恭敬有加的面子上饶你一次,留下这几名捻军败类赶紧滚回对岸,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投降清军的三位将领是刘玉渊、刘天福和李家英,刘玉渊和刘天福是捻军蓝旗正副旗主,被黄孛打死的正是旗主刘天福,长得猥琐者叫李家英,是张乐行的堂弟,自称二老渊的是刘玉渊,R名狗儿,脾气暴烈,生性残忍,当初孙葵心出走河南跟这三人都有脱不了的关系。 陈国瑞一直瞧不起投降过来的捻子,见黄孛只留下三位首领乐不得送个顺水人情,道声谢掉头就走。 刘玉渊、刘天福和李家英手下也有一群卫兵死士,见黄孛一枪就打死自己的主帅呼啦冲上来一百多人,黄孛担心此时开枪伤着走不远的陈国瑞,只好端坐马上等待对方靠近再打。 就在这刻,被清军追赶的捻军已经掉头返回战场,为首的正是跟小阎王张宗禹到蓬莱做客的牟豪,到了黄孛跟前激动道:“黄公子,感谢的话一会儿再说,先让我擒住这帮畜生为老乐他们报仇!” 一言甫毕,牟豪率领自己的亲兵护卫迎向叛军,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张乐行死了?黄孛闻听吃了一惊,同时也认出牟豪,见双方你来我往互有伤亡,只好命令许洪、董飞、马坤易众多好手上前帮忙,剩下的捻军既然已经脱离虎口,黄孛可不舍得有谁战死在自己面前。 已方本来就人多势众,再加上许洪等众多高手助阵,不消片刻就将对方打得丢盔卸甲,除了活捉刘玉渊和李家英几位首领外,其余的全都命丧黄泉。 此时陈国瑞已经率领队伍开始过河,黄孛急忙打马追了上去,站在河岸上高声喊道:“陈大流氓,张乐行是你杀死的吗?” 陈国瑞赶紧勒住战马指着天空正容道:“小皇上,我对天发誓,张乐行若是死在我手中,让我天打雷劈过河淹死!” 看陈国瑞的表情的确不是说假,黄孛叹了口气又道:“那龚得龚瞎子呢?” “龚瞎子根本就没跟张乐行在一起,听说跟随长毛到湖北攻打松子关去了。” 黄孛闻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有生死轮回梦幻镜,前世今生天注定之说?龚得就躲不过这一场浩劫?想起自己当初刚到黄家大院为龚得算命的情景不由得唏嘘不已,祈祷龚得危难时刻但愿能够想起自己的忠告,逃进大别山腹地到韩家冲寻找避难所,了却自己一份心愿。 “小皇上,我可以走了吗?”站在河水里的陈国瑞小心问道。 黄孛无精打采点点头。 陈国瑞驱马走出几步,忽然又调转马头回到黄孛身边,献媚道:“黄公子,我敬佩你的为人,虽然我们和捻匪水火不容,既然他们主帅死了,我就跟你交个底。你们刚才抓的叛军俘虏中就有杀死张乐行的真正凶手,他叫李家英,是张乐行的表亲,是他灌醉张乐行将其捆绑交给僧王缴功,同时被抓的还有张乐行的儿子张喜和他义子王宛儿。僧王让他写一封招降书招降张宗禹和任化邦,张乐行说死没答应,最后被凌迟处死,据说张乐行死得极为惨烈,先用铁钩从其G拉出肠子,然后再凌迟处死,想要报仇,就拿李家英开刀告慰张乐行的灵魂。” 等陈国瑞趟过运河黄孛还呆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牟豪跑到黄孛跟前跪地嚎啕大哭才猛然惊醒。 “哇哇哇……黄公子啊,现在只有你能替我们报仇,念在你和老乐惺惺相惜的情分上,你就带我们杀回去生擒活拿僧格林沁为老乐报仇。” 黄孛翻身下马扶起牟豪,找一块大石头并肩而坐。 “牟将军放心,擒僧王灭清妖乃独立团分内之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忙完手头几件大事就驱除鞑虏替老乐他们报仇。” “那得等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打沙俄揍小日本可没有准确时间,一年是它,十年也有可能,黄孛还不能伤了牟豪的心,想想龚得的宿命,黄孛毅然说道:“牟将军,一年之内僧格林沁必死无葬身之地!” “真的?” “嗯。”有张皮绠在自己手中,黄孛有十成把握完成这件事,为了打消牟豪的疑虑,黄孛耐心解释道:“牟将军,之所以拖上一年半载,因为咱们面前还有比僧格林沁更可怕的敌人,如果不把他们先消灭了,咱们的子子孙孙都要步入老乐的后尘,也许连咱们大汉民族都会亡国灭种。” “黄公子,什么敌人这么可怕?” 黄孛张张嘴真想给牟豪上一堂政治课,想想算了,跟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大老粗讲大道理无疑对牛弹琴,沉思片刻说道:“牟将军,谁是咱们真正的敌人过几年你自会知晓,我且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一提到这,牟豪眼眶又开始发红,哽咽道:“老乐没了,龚瞎子生死未卜,小阎王又跑到陕西去,我们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收下我们,虽然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一个,鼠目寸光只知道打打杀杀,但都是赤胆忠心的好汉!你放心,这些人加入独立团绝不会给你丢脸。”说着,牟豪扑通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黄孛费了半天劲才把牟豪劝好,就听牟豪肚子里传出咕咕叫声,黄孛笑道:“牟将军,你们多久没吃饱饭了?” 一提起吃饭,牟豪更饿了,紧了紧衣带苦笑道:“嗨,三天三夜只吃了一块冻干粮,喝了几口河水,弟兄们为此掉队死在清妖手里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黄孛望着面黄肌瘦的牟豪鼻子一酸,也差一点流下英雄泪,叹道:“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野菜和水煮。” 捻军队伍里多是一些没文化的农民,龚得为此编了不少顺口溜教育捻军士兵,牟豪冷不丁从黄孛嘴里听到几句,感动得一塌糊涂,握住黄孛的手激动道:“黄公子,你编的歌谣可比龚瞎子强多了,几句话就让我回到苦战斗的岁月,要不老乐和龚旗主对你赞不绝口,的确有水平,你就收下我们吧?” 黄孛现在就缺人手,要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在自己势力范围内让一些邪教帮派坐拥鲁中,有了牟豪这支人马,再补充一些独立团将士组成一支新的兵团,扫清泰安和济南府的妖魔鬼怪还不轻而易举? 想到这,黄孛兴奋地站起身说道:“牟将军,我代表华夏独立团热烈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准备食物,然后咱们合兵一处先到皖北八公山,到那里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然后咱们一起杀回胶州半岛开基创业。” 牟豪闻听大喜,频频作揖相谢。 “牟将军,我去准备吃的你也别闲着,把抓到的败类杀了告慰老乐的英灵,特别不能轻饶了那个叫李家英的叛徒,听说这小子坏透了腔,是置张旗主死地的罪魁祸首。” 于是黄孛把陈国瑞的话添油加醋讲述一遍,听得牟豪目眦欲裂,抱抱拳转身直奔俘虏而去,少顷就听到鬼哭狼嚎之声。 在运河和峰山一块空地上,华夏先锋队架起几百口铁锅,把所有好吃的都捐献出来,一时荒郊野岭到处飘着粥饭R香味,马坤易走到抿嘴直乐的黄孛面前埋怨道:“团主,东西都给他们吃了咱们怎么办?” “买嘛,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去买补给?” 黄孛想想也是,两路人马加一起足有一万多,这万一断了粮草乐子可闹大了,急忙喊来董飞。 “董大哥,离此地最近的县城有多远?能不能买到粮草?” “黄公子,往南十几里就是界河镇,过了界河镇是藤县,藤县盛产青山羊,不敢说弟兄们人人有R吃,每人喝上几大碗羊R汤不在话下。” “哈哈哈,”黄孛开怀大笑,笑道:“坤易兄这回放心了吧? 说笑间,许洪大步流星来到众人面前惊呼道:“团主,你招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忒他娘狠了!” “怎么?”马坤易好奇道:“他们不是饿急眼了抢你吃的了?” “敢?”许洪大眼珠一瞪叫嚷道:“都说我狠,这帮小子把俘虏扒下裤子用铁钩伸进G拉出肠子,然后再一刀一刀割下R烤着吃,团主你说他们还是人吗?” 黄孛知道牟豪这么做都是因为自己一句话,为了不让弟兄们今后产生隔阂,只好大包大揽说道:“嗨,这也不怪他们,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众人闻听大吃一惊,全都瞪大眼注视黄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