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

    “送你一句话，好好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钟。这些都是你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换回来的，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迁羽枫说完这句话，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但辗迟已经明白，迁羽枫这个人其实并不真实存在。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只是存在于自己体内的一种强大的意识力量。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人活着，就应该去追求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总是执着于那些秘密，其实根本是没用的。

    关于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的失忆，迁羽枫只简单地和他提了一下，但结果却是辗迟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因为据迁羽枫所说，辗迟真正开始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时间，连他也并不清楚。这也就是说，很可能，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很长时间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或许是因为失忆，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忘了，所有的一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时，辗迟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十分清晰，而且还有辣妈作证明。然而迁羽枫告诉他的是，意外来到饺子馆，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片段而已。在此之前，他还发生过很多事情，当然了，并不是以四五岁小孩的身份。

    迁羽枫没必要骗他，也就是说，他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辗迟现在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很有可能，他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时间的老妖怪。这对于已经是侠岚身份的辗迟来说，打击可谓不小。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辗迟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你曾经不是问自己，你是谁吗？现在知道了，反而不乐意了？”

    辗迟无语：“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个怪物，你会高兴吗？”

    迁羽枫这时却笑了出来，道：“谁说你是怪物了？”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不是怪物是什么？现如今，只有零才是永生不老的吧。”辗迟说道。不过他内心可不承认自己会是一个零，那不可能。

    “你错了。”

    “错了？”

    “是的。”

    “哪里错了？”辗迟道。

    “世界上除了零之外，还有一种与人、零共生的生命，他们称之为冥。”

    “冥？”辗迟越听越糊涂了。

    “冥，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与人、零同时产生。只不过他们数目极其稀少。在当时人和零的大战中，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渐渐隐没在了历史的潮流之中。”末了，迁羽枫添了一句：“这就是自然，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者，终究是无法生存的。”

    “那我算是什么？我是冥？”辗迟急躁了起来。迁羽枫没说话，算是默认。

    辗迟一时无言，冥又是什么东西？这还不是怪物吗？

    “人的本性是善良的，零的本性是邪恶的，而冥，你们处于两者之间，非正非邪。你之所以拥有那种特殊的体质，并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是由于你是冥。”

    辗迟此刻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呆呆地听着迁羽枫一字一顿地说着。

    “混沌之初，孕育的并不是只有阴阳两气而已。冥是一种处于万物极性之间的生命，也就是说，你们属于中性。所以，你的身体能够承受阴阳两种力量。不过，越是邪恶的力量就越是难以控制。因此你的零力……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了吧。”

    “可是，辛垣文琦他们又算是什么回事？他们也是冥？”辗迟疑惑道。迁羽枫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据我所知，冥，现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不方便说。至于文琦辛垣那些被强行注入了零力的侠岚，他们的存在，完全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幸运。总之，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们不是一类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有什么目的？”辗迟不免怀疑起来，这个人怎么会对他了解这么多？

    “我希望，冥可以永远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们不应该消失。”

    “可你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个冥吗？他在哪？”

    迁羽枫眉头紧了起来，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紧接着又道：“因此，我必须要帮你。然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最后能不能获救，一切还要看你自己。记住，穹奇虽然是万零之王，但本质上，你们是同等的。你有打败她的胜算，尽管这胜算小的可怜。但我相信你。”

    辗迟看着面前这个人，忽然发现很奇怪。年龄上他们差不多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辗迟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迁羽枫知道他会这么问。也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他说的很简单：“我是你体内的力量，从你开始获得了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时，那股意识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那就是我。”迁羽枫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边上辗迟被这句话搞得晕头转向的，半晌，他才回过头来，这家伙他不是零，不是冥，更不是人！他只是有质而无形。存在于自己的体内，但却是有着他自己独立的意识。

    “怪不得要帮我，原来也是为了你自己啊。”辗迟恍然大悟。因为迁羽枫是他的力量，所以辗迟消失了，迁羽枫也会随之消失。而至于迁羽枫的苏醒，可能就是因为穹奇在他体内下了零术，因此迁羽枫受到了邪恶力量的冲击，这才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哼。”辗迟自嘲道：“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虽然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零那样的怪物。但冥又算是什么？世界上应该已经没有冥的存在了吧。我的存在，究竟该是怎样一个嘲？”

    “我既然是冥，那我的亲生父母会不会也是？他们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我究竟活了多少岁？失去了多少的记忆？认识了多少朋友或者敌人？破阵统领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那穹奇呢？”

    一时间，辗迟被这些繁琐的问题捶击的很是难受。难怪自己那么特殊，原来连身份都是假的啊。那么，名字呢？自己的名字也是假的吗？冥，该是怎样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