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决定
三日后，玖宫岭的宿舍天井，在宿舍里，辗迟一直躺在床上，不曾醒来。而他，是被千钧一路背回来的，其中的艰辛自然不必多说。 炽天殿 弋痕夕，千钧，辰月正聚在一起讨论救辗迟的办法。因为据辰月探知，辗迟现在体内的元炁和零力都很不稳定。而且，零力有增强的迹象。 辰月显得心里没底，问弋痕夕：“弋痕夕老师，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救醒辗迟？”发生在七色谷的事情，千钧他们在赶路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说了。弋痕夕他们收到千钧的海东青之后马上出发，在去的途中遇到了返回的千钧等人。而且据他们所说，辗迟在假叶逃走之后零力失控过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千钧及时拿出了六面通镜，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在那之后，辗迟一直沉睡，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本以为这样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可谁料到，辗迟不仅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体内的力量竟还不稳定了起来。至于雪霰，弋痕夕早就料到。雪霰本来就是一团元炁，此刻，应该是消散了。 弋痕夕摇摇头，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要去请示破阵统领。辗迟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弋痕夕离开了炽天殿。 弋痕夕离开之后，辰月说：“怎么可能，雪霰怎么可能是一团元炁呢，我记得我能很明显的感应到雪霰地气息，难道，她是……不存在的？”辰月看向了千钧。 “辰月，不管是什么原因，雪霰已经消失了。”千钧顿了顿，说道：“关键是，辗迟万一醒来问到雪霰，我们该怎么说？难道直接告诉他，雪霰已经不在了，他的meimei已经牺牲了吗？” 辰月沉默了，看向辗迟，眼神中出现了犹豫和忧心。 “我们难道要瞒着他吗，千钧？”辰月此刻没了主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记忆珠，她想现在还不是该还给辗迟的时候。 千钧想了想，道：“封印记忆。” 辰月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封印辗迟所有有关雪霰的记忆？” 千钧点点头：“我的想法是，雪霰本来就和辗迟没有关系。如今她更只是一团没有意义的元炁而已，忘了这些，或许辗迟的痛苦可以减少一些。我知道这么做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不过，我也只是不想让他再这么下去。”想了想，千钧道：“辰月，辗迟最信任的人是你，你来做决定吧？我相信你的选择。” 辰月明显愣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千钧交给了她，让她拿主意，这可怎么办？看着辗迟明显难受的脸，辰月知道辗迟现在很痛苦。怎样做？是封印他的记忆，然后隐瞒这一切，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在玖宫岭训练；还是等他醒过来，把事情的原委悉数告诉他，在同他一起承受。 可辗迟他真的能承受住吗？亲人的离去，无非如一块巨石，会把人压得死死的，很难翻身。因为墨夷的事情，辗迟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再加上雪霰这么一个不明意义的东西，值得辗迟再承受一次痛苦吗？ “辗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我真的还能代替你做决定吗？将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原谅我？你愿意相信雪霰是不存在的吗？你的记忆一旦被封印，你脑海里所有有关雪霰的事情就会永远石沉大海。你真的愿意我这么做的吗？辗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和千钧不想看到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们希望你能够拯救自己，拯救墨夷jiejie，拯救世界。对不起，如果你要责怪的话，就怪我吧。” 辰月将眼神递给了千钧，千钧对她点了点头。 在钧天殿，镇殿使大会已经召开。所有人包括破阵，都直直地站在，神情颇为严肃。据之前的了解，封印的时间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了。 弋痕夕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了，最后对破阵提出了一个请求：“统领，对辗迟进行封印之后，我希望您可以将他封入钧天殿广场的地底。” 破阵看向他：“你的意思是，盛炁之地。” “是。弋痕夕说。” 天净沙会晤过来，道：“弋痕夕，你是想利用盛炁之地的精纯元炁来净化辗迟体内的零力，借此机会，逼出那个零吗？” 弋痕夕点头，夜阳立刻道：“不，没那么容易。这件事情，绝对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艰难。” “怎么，你怕了？”天净沙不赞同道。 夜阳也看向天净沙：“我什么时候怕过。只是这只零的实力非同一般，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难道你以为，凭我们几个，能阻止吗？” 天净沙哼了一声，头转向了一边。这时候破阵开口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固然这个办法行得通，但成功的可能性很低，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我们一定会成功。不过，我只怕情况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很多。”破阵走到前面，看到了晴朗的天空，脸上没有一丝轻松。 “糟糕？破阵统领，有什么您就快说吧，就别跟我们几个打哑谜了。”天净沙说道。 破阵一步步踱了回去，脸上很严肃：“我担心的是，封印或许只是暂时的办法。而且这个阵式能困住辗迟多长时间，也不好说啊。” “统领，你的意思是……”弋痕夕有些着急。 破阵转向弋痕夕，那张脸不太和善，有种让弋痕夕做好准备的意思：“有可能，我们的封印会失效。也有可能，辗迟永远也醒不过来。未知的因素太多，我也不能确定封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让人不放心的话了，弋痕夕的心沉到了谷底。 弋痕夕还是问了一句：“破阵统领，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时，就只能靠他自己。” 夜阳说道：“而且，盛炁之地的元炁至阳，那股零力明显是穹奇的零力，至阴。”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天净沙道。 夜阳看向弋痕夕：“盛炁之地对辗迟究竟有没有用，还两说着。”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弋痕夕打破了沉默，率先问破阵：“统领，封印什么时候开始？” “明日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