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毁的画卷
苑曦一直在黎幻树前站了许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停滞不前的时候,才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兄,我觉得,有的事,还是让倾瞳知道的好。”天暮烟站在一边,看着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如是的说着。 苑曦眼眸深沉,只淡淡地道:“暮烟,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犹记得,这句话还是倾瞳最喜欢说的话,没想到如今,倒是让他用上了。 曾经,他真的以为,他能和倾瞳永远在一起,若他不是华州之后、不是一仙之主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眼眸身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突然便想起一事,他似乎,忘将倾瞳身上的华州之玉拿回来了。若是要封印凌默,没有华州之玉是不行的。 没想到,在她离开的时候,还能借着这个理由去再见那人一次。只一眼也好,一眼,也可以让他记得她的眉眼,她的身影。 天暮烟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说,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她知道,师兄如今心里定然很痛苦,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 关于魔族密族的事,她真的是无能为力,而父主早已闭关多年,所以,这件事,注定是很难解决,不知师兄究竟做着怎样的打算。 她不明白,师兄为何非要用这种方法让倾瞳离开这里,两人这样相互伤害,真的好吗? 下午时分,师兄突然就来到天暮山,告诉她说,想让她陪他演一场戏,可殊不知,这场戏,竟是这样的境况。 这一刻,她竟有点心疼那个女子,即使她是一个魔,也不影响如今她对她的好感。 不过,她最心疼的就是师兄了,对付凌默的重担,都压在师兄身上,若是可以,她真想替其分担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遂道:“师兄,你打算怎么办?” 苑曦听闻身旁传来的声音,眉眼微蹙,想了许久,才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毁了仙界。暮烟,师傅最近怎么样了?” 天暮烟用脚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笑着道:“父主最近还在闭关,估计灵力又快突破了。” 苑曦听到这里,唇角微勾,笑了笑。 琉璃岛殿前,锁魔笼里,倾瞳靠着铁杆,眼眸微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些什么。 苑曦看着笼子里的人,心里无一不是心疼,最迟傍晚,他就会将眼前的人救出这里,之后要去哪里,他还没有想好,不过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心疼地道:“倾瞳,你不要这个样子,与我说说话好吗?” 说完,周围半响也没再传出声响。 凤息微叹了口气,正欲离开这里,却看见笼子里的人猛地抬起了眼眸,看着他道:“凤息,为何我感觉这件事像是有预谋的一样,还是说,师傅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对,他不该这么突然地娶天暮烟,更不该好巧不巧地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感觉,这件事就像是有人在c纵着一样。” 倾瞳说到这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对,不管怎样,她都要再见到那人,然后将事情问清楚。 想到这里,用手抓着铁栏杆,道:“凤息,你可以帮我从这里出去吗?” 凤息眼眸里的疼惜一闪即逝,随后咬着牙道:“倾瞳,恕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不过我保证,最迟到傍晚时分,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倾瞳听完,本灰败的眼眸微亮,抬眸笑眯眯地道:“谢谢你了凤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真好。” 锁魔笼,顾名思义,专门锁魔的一种笼子。一般魔只要被关进了这里,身上的灵力就会在笼子里消散,一点灵力也使用不上,除非是牢笼打开,灵力才能再度使用。 凤息眼眸微涩,随后坐在了锁魔笼的一边,笑着道:“倾瞳,我就留在这里,与你说一会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又下起了雪,这场雪下得很急、很大,不多时,便满世界都被大雪所覆盖,r眼到处,皆是白色,白茫茫的一片,很是漂亮。 倾瞳看着琉璃岛殿下的雪,眼眸里的黯然一闪即逝,说好的要一起看雪,可是如今,为何就只有她一人了呢。 想到这里,几乎是头也不抬地道:“凤息,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来到琉璃岛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雪,因为我总觉得雪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很纯净,很洁白,就如师傅总爱穿着的白色衣裳那样。而我,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喜欢上穿白色的衣服,要说,我以前在魔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呢。”说到这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凤息听完,下意识瞥了眼身旁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其实,他早已发现了这件事,不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在魔族的时候,倾瞳几乎只穿黑色的衣服,如今在这里,却是只穿白色的衣服,其它颜色的衣服她还从来没有穿过。 这便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抬手,将锁魔笼的笼子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人扶了出来。 倾瞳以为,这个锁魔笼该是很费劲才能开开,可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打开了。抬眸,瞥了眼身旁扶着她的人,笑着道:“凤息,临走前,我能再去看那人一眼吗?若是不看,我怕自己会后悔。即使走了,也不得安心,有些事,我总要问清楚。” 凤息其实是不想眼前的人去苑曦那里,可是转念一想,果然如眼前人说的那样,若是他们离开了,可能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即使回来,倾瞳也就再也看不见苑曦,所以,或许去一趟,也是可行的吧。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身旁的人,点了点头,道:“恩,好,我就在一旁等你,若是你告别完后,我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倾瞳将垂在两侧的头发塞到脑后,在听完身旁人的话后,笑着道:“好,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飞快地向苑曦的寝殿飞奔而去。
到了那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一时之间,心里很是难受。她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再回来呢,就算知道了答案又怎么样,她始终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因为她的身份在这里已经暴露了。 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咬了咬牙,径直向那人的寝殿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突然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一时之间,她心里很是烦躁。她本就是来看看那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来阻挡她,真是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抬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扶桑,我命令你三秒之内从我眼前消失,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好看。”说完,从身侧抽出一把剑,直指眼前站着的人。 这把剑,还是师傅送给她的,她虽不知道师傅是从哪里寻来的剑,可是她却知道,师傅为了寻找这把剑废了很大的代价,因为她亲眼看见那天师傅回来拿着剑时,身后满满的血迹。 她想问,可是又没有勇气,而且下意识里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所以就一直没有提起。 这把剑的第一次送给了凌默,第二次竟是送给了扶桑。 扶桑冷冷地看着眼前用剑指着她的人,眉眼微勾,嘲讽地道:“倾瞳,我就不能理解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别忘了,在仙界,你是被仙界所有人不齿的魔族人。我看,该离开的人是你吧,哎,话说,你就该从此从琉璃岛永远消失的才好,不然留在这里,迟早是一个祸害。” 倾瞳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只径直拿剑朝眼前的人狠狠劈去。 然而,在看见眼前将扶桑迅速拉到身后挡着的人,眼眸里的涩意一闪即逝,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她还以为,他永远也是不会出来了呢。 苑曦将扶桑挡在身后,抬手从身体拿出一副画轴,将画轴打开后,淡淡地道:“倾瞳,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曾说,这幅画画着的是你第一次见我时的场景,如今,我将这幅画毁了,你便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吧。”说完,手一用力,将手里的画卷消磨殆尽。 倾瞳手指微颤,满眼的都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将这幅画卷毁了,她来到琉璃岛后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啊,他怎能说毁就毁呢。 看着随风飘散的那些纸屑,她竟还想上前将其一一捡回来,垂着头,不让自己去看眼前那已慢慢消散在空气里的纸屑,直觉得认为,若是看不见,会好一点吧。 然而,倾瞳想要往前再走几步,可是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如定在了原地,却是怎样也动不了。 她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动不了,不知发生何事。 正想着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双流纹白色范瑾靴,白色,是她很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