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屠蛇大会
听到大寨主王匡开始发言，台下众人马上鸦雀无声了。台下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绿林寨自己的人，这几年来众人受到四位寨主的照顾，他们心里各个都是心悦诚服。此刻看到大寨主在台上发话，各个欣喜若狂，台下群豪之中一个大汉大声道：“多谢总辖大寨主和三位寨主盛情款待。”群豪听到后立刻响应，又一次欢声雷动。 秦羽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热血沸腾，心想：“大寨主果然是威望很高，这次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各路豪杰齐聚绿林山，真是大手笔啊。” “谢谢，谢谢诸位，”只听王匡大声道，“当今朝廷昏庸无道，王莽三杯毒酒鸩死平帝，谋朝篡位，残害忠良。而匈奴屡犯边塞，朝廷只顾自己享乐，各级官吏横征暴敛，jian臣当道，欺压百姓，弄得民不聊生。凡我英雄豪杰之辈，对上理当心存忠义仁爱，对下应以苍生福祉为念，如今逆莽当道，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兴复汉室！诛杀逆莽！兴复汉室！诛杀逆莽！”台下顿时喊声震天，人人愤慨，人人恨不得生食莽rou。 大寨主王匡继续道：“大家安静，王莽大逆不道，任用王室宗亲，下面由琅琊郡来的朋友樊崇樊大侠给大家宣读下王莽的十条罪状。”王匡说着，回到主席台上坐下。 此时主席台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各路豪杰的带头人物。秦羽这两天来也认识了一些人，但还是大多数不认识。此刻主席台上在座的有瓜田仪瓜老前辈，南阳刘演、刘仲，东海吕母、力子都，琅琊人樊崇，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益州公孙述以及绿林寨四位寨主，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樊崇此刻已经走到台上，接过刚才的话头，宣读了王莽的十条罪状，每念一条，台下都是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秦羽听得直皱眉，王莽虽然罪有应得，但现在这场面真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观点非常偏颇。转念又一想，既然是“屠蛇大会”，肯定要以诛杀逆莽为噱头，如此过头的言论也就说得通了。 樊崇念完王莽十条罪状之后，道：“诸位，有道是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江湖上自从天下第一“任侠”郭解郭大侠被朝廷杀害以后，就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好在后起之秀冀州大侠秦傲秦大侠仁义江湖，人人甘愿马首是瞻，可惜的是十年前，秦傲秦大侠和夫人龙韵在朔方郡为了掩护百姓突围，被匈奴人给害死，临死前还力斩匈奴大将，真不愧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如今江湖上各地纷纷揭竿起义，各路豪杰却是独自为战，这次绿林山召开‘屠蛇大会’，一是为了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带领大家齐心协力讨伐逆莽，二是选出一位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 听到樊崇这么说，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都十分赞同。来参加“屠蛇大会”的大多是英雄豪杰，更多是血性的汉子，眼见jian臣当道，百姓流离失所，官逼民反，早就都忧心忡忡，如今有人带头，群雄自然是乐得双手拥戴。 秦羽听到樊崇提到自己父母，触到了伤心事，那时候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亲每天都很忙，没什么时间陪着娘亲和自己，没想到父亲是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秦羽心想，一个人生在人世间，就应该励志做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不枉在人世上走一遭。 凌朔很细心的察觉到秦羽异常，知道秦羽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在桌子下面握住秦羽的手，给他一些安慰和倚靠，希望可以让他赶快恢复过来。 樊崇见到大家反映激烈，又道：“今日诸位豪杰都在，大家不妨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众人都信服的英雄出来，作为武林盟主，大家都听他的号令。” 群雄听到这话，顿时一片喝彩，台下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喊道：“绿林山大寨主王匡，忠肝义胆，仁义威名，我看由他做盟主最恰当不过。” “我看南阳的刘演刘大侠年少英才，而且是汉室刘氏子孙，为人公平正直，忧国忧民，门下数百豪侠，不如由刘演刘大侠来当这个武林盟主。” “琅琊人樊崇樊大侠，为人慷慨豪爽，我推举樊大侠。” …… 这时候有一位红脸大汉走到擂台上，道：“哈哈，哈哈，如此盛会，不能没有献礼啊，我们‘塞外四友’给大家带来一份厚礼，哈哈。” “什么厚礼？”台下忙问。 “诸位请看，”说着塞外四友抬上来一个麻袋，打开后大家一看，见是个当官的，此刻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上，有人认出是荆州牧李朝，顿时台下掌声一片，喝彩不断。 “对，这就是荆州牧，这老小子在绿林山为虎作伥，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刚刚接到朝廷的密令，准备带兵攻打绿林山。”光头大汉道。 台下听到官兵要来攻打，顿时吓了一跳。 红脸大汉又道：“然后我们就偷偷把他俘虏来了，哈哈，真么处置大家看着办吧。” “拿这个狗官祭天，咱们‘屠蛇大会’也算图个吉利。”台下有人喊道。 樊崇看了看主席台诸人，只见王匡微微点头。樊崇对众人道：“好，武林盟主大家争执不下，咱们就来个比武定输赢，大会开始之前，先拿这个狗官献祭。” 众人献祭之后，“屠蛇大会”正式开始，台下宴席热火朝天，人人手拿大碗酒和大块大块牛羊rou，吃得是大快朵颐，酒菜过后，群雄热情更加高涨。 酒席之中，众人推举的那些英雄大多推辞不受，后来众人一致同意，由绿林山总辖大寨主王匡出任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群雄。 大寨主王匡在宴席之中给大家敬酒，道：“感谢诸位英雄看得起老夫，老夫也就勉为其难，暂时担任武林盟主一职，实在是受之有愧啊，哈哈，为了咱们的‘屠蛇大业’，干了。” “您老人家做盟主最合适不过，还谦虚啥，哈哈。”众人举起碗干了，豪爽地大笑。 王匡又道：“如今各路豪杰有的已经揭竿而起，有的还在筹备当中，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推翻新室朝廷的腐败统治，兴复文景之治时候的太平盛世，不过呢，话说白了，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但凡有一线生机，也不会占山为王做起盗贼，这都是朝廷的贪官污吏给逼的，穷苦百姓根本没有活路，我们这些家里有点资财的也没有活路，散尽家财，只求天下为公，哈哈，哈哈，快哉，快哉。” “接下来我们就都听您的号令了，您说怎样就怎样，您说咋干就咋干，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亲娘养的，哈哈。”群雄里有人表决心道。 “哈哈，诸位也不用如此，咱们各路英雄，还是回去各自起兵，分头并进，见机行事。我负责各路英雄相互调度和配合。当然啦，还是有些话要嘱托各位，第一是不可鲁莽，凡事都要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免得白白搭上性命那就不值得了；这第二呢，就是大家落地为兄弟，何必骨rou亲，不要因为钱财分配不均，弄得兵戎相见，反倒让王莽那狗贼耻笑。”王匡道。 “武林盟主说得是啊，说得对，说的太对了。”群雄鼓掌称善。 武林盟主选出来后，接下来就是“屠蛇大会”的擂台赛，选出武功天下第一的侠客。比试规则很简单，就是上台后，如果台下有人挑战就二人比武，赢了的留在台上，输了的下台，赢的人在台上继续接受台下其他人的挑战，直到没有挑战的人为止。要求比武点到为止，不能使用暗器，当然拳脚无眼，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只能暗自责怪自己倒霉。 其实这次“屠蛇大会”选出“天下第一侠客”这一项，是因为自从秦傲大侠去世以后，现在的江湖上又成为了一盘散沙，也没有一个有名望的大侠能出来主持公道，平衡各方面的利益，结果有点人因为钱财分配不均，或者是仇杀，打来打去。这次选出天下第一侠客，加上武林盟主，二人自然就可以把一盘散沙的江湖人凝聚起来，减少群雄之间各自争斗。 大寨主王匡宣布比武开始后，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却是没人敢上场。因为群雄都知道，这个比武是个体力活，谁上场早，挑战者就多，因此都不想先上去。 秦羽心想，这得到个天下第一侠客的名号有什么用呢，还真能号令天下不成？表面上群雄信服，其实背地里就不一定了，而且也没有能够常胜的将军，武林就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风光能有几年呢。 一个身穿红色布衣的粗壮青年见到没人上台，自己跳到台上，向三面行礼，之后对台下道：“诸位，在下是来自益州的孙虎，最近皮有点痒痒，哈哈，上台来见识见识，哪一位英雄赏脸啊，上来和在下较量较量。” 台下群雄见到有人上台了，大声喝彩，立刻有一人也跳上擂台，此人特别瘦，受得像饿鬼，见到孙虎后，咧开大嘴笑了笑，由于嘴巴太大，一笑嘴角裂到耳朵根，只听这人道：“嘿嘿，我是荆州的无常鬼，上来向你讨教。” 孙虎和无常鬼互相抱拳行礼后，展开架势，只见无常鬼身法极快，扑上前去，左手一晃孙虎面门，右手变抓，直向孙虎面门抓来。孙虎见到对方出来的招式特别急，赶忙吐气含胸，低头避过，不料无常鬼飘身如鬼魅，已经闪到孙虎后面，一招虎尾脚，猛踢孙虎后腰，孙虎见到对方厉害，急忙脚下蹬地，身体前扑，一溜打滚，很狼狈的避过这一招。 孙虎站起来，尴尬道：“哈哈，来得好，打得痛快，再来。”说着二人拳来脚去纠缠在一起。 秦羽此刻在台下观看二人比武，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二人比武的模拟场景，发现二人招数过了十回合，自己就能统计出二人招式的惯用轨迹，知道招式的弱点和优势，脑海里自动就会预测出下一招甚至下几招的动作。心想，看来师父果然没骗我，这炼神术果然玄妙，随着功力越来越深，炼神术的作用也开始显现出来。 孙虎动作成熟稳健，无常鬼轻功快如鬼魅，二人很快斗了有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台下喝彩不断。 秦羽此时眼睛中隐隐紫光波动，脑海中计算出无常鬼要输，对身边的凌朔道：“凌朔，我看这个无常鬼再有十回合就要输。”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凌朔一脸疑惑，心想自己也一直在凝神观察二人比斗，凭自己的眼光，目前还分不出谁胜谁负啊，况且二人呼吸均匀，丝毫没露出疲惫，这个秦羽也太古怪了，明明没学过武艺，难道他真能预测出来不成。 孙虎二人在台上缠斗越来越激烈，孙虎稳扎稳打，无常鬼身形围着孙虎四周乱转，眼看已经把对手围在核心，斗到第十回合，孙虎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摔倒了。 无常鬼见到孙虎倒在台上，大喜，急忙双手变抓想把孙虎擒住，然后扔到台下去，想到能把孙虎扔到台下，自己这脸可是露大了，心中不禁美滋滋的。 孙虎见到无常鬼不再施展轻功，而是低头猫腰用双手来抓自己，心中冷笑，等到无常鬼快要抓到自己，已经没法变招的时候，孙虎突然翻身，右脚绕过左脚，身体仰面朝天，双手撑地，用了一招“兔子蹬鹰”，右脚狠狠蹬在无常鬼的裆部。 无常鬼一直暗暗欣喜可以抓到孙虎，心想抓到后把他扔下擂台摔个半死，自己这第一场算是打胜了，也没认真看孙虎的倒地姿势，其实孙虎是趴在地上，左腿却还支撑着台板，明显是要用败中取胜的办法，无常鬼一个大意，被孙虎一脚蹬在裆部，顿时凌空飞起来两丈多高，然后“扑通”一声摔落到擂台下。台下群雄顿时传来喝彩声、惊叫声。众人只见无常鬼摔倒台下后缩成一团，显然早已经绝气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