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离开不意味结束
虽然刀锋为了照顾囡囡，已经很少出现在军队中，但是一旦出去，意义又变得不同，一些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一夜，在无声无息中度过。 翌日。 天刚破晓，月隐星散，地平线上一道红日冉冉升起，带来了生机和期望。 “囡囡，爸爸给你针灸，你放心，不疼。”由于两人昨日睡的极早，醒的也很早。 简单梳洗了一番，邢十三拿出银针，觉得有必要给她扎上一针。 “爸爸，囡囡不怕疼”，小丫头乖巧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怜爱。 …… “好了，去你房间收拾东西，我们走。”邢十三微微一笑，抱起了小丫头就向着门外走去。 可没料到，刀锋早已经傲立门前，只是一张绝美容颜，似乎有些憔悴。 也是，几乎每一个战士刚来之时，都恨透了军营，可是当要离开时，又是这样的舍不得。 也许，他应该是一夜没睡吧！ 囡囡的家一室一厅一卫，是单位分配的房子，里面装修简单，没有太多贵重的东西。 小丫头在军区医院呆了一个月，陡然回到家中似乎有些悲伤，呆呆望着空落落的房子，好久都没有动弹。 刑十三看在眼里，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刚蹲下身，似乎想要劝说几句，小丫头反过来安慰道:“爸爸，我没事。” 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一些叔叔伯伯平时给她买的玩具并没有过多留恋，但对于墙角挂着的一柄匕首却很眷恋。 小刀带上刀柄二十余寸，被皮夹子刀鞘包裹。 囡囡将她抱在怀中，很是思念，梦呓着说道:“这是爸爸曾经送给我的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 说完之后，翻找着抽屉，过了片刻，在找出的纸上写着什么。 邢十三没有去看，因为他能够想象到里面的内容，小丫头留下的无非就是一个盼念，一个离别！ “走吧”！待她做完了一切，邢十三轻轻将她抱起，刀锋拉过行李箱，走出了这个一直生活的地方。 囡囡终究没有忍住，趴在邢十三身上，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几人站在房门前驻留了好久，小丫头寂静默然，待他们跨出了一步，她哽咽的说了一声:“爸爸，我在门上留了钥匙，也给你留了信，如果你回来了，一定要来寻找囡囡。” 邢十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动容，可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恐怕只有通过岁月的洗礼，才能将这一份伤痛慢慢愈合。 “立正”！ “稍息”！ 一个士官小跑几步上前，喊道:“报告参谋长同志，我龙淼特种野战部队所有人集合完毕，请参谋长指示。” 在三人出营的路上，一排排士兵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参谋长，甚至包括龙淼很神秘的队长站在前方，凝视着三个身影，眼中神色复杂。 “立正”！参谋长突然喊了一声:“敬礼，送战友！” “啪”的一声，全营上下，几乎同时升起了手，以这种方式，选择了告别。 邢十三一行默默走着，心里却是不能平静。 “小魔王，好好照顾囡囡。”龙淼队长同样是一个不善表达情感之人，说了一句似乎受不了这种压迫，转头就离开了此地。 绿茵下，一辆吉普停在那里，驾驶室中一个战士摇起了车窗，正向他们招手。 三人最后看了一眼军营的方向，毅然踏向了告别的道路。 邢十三突然瞳孔一缩，因为在车厢的另一侧他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轻轻将囡囡放在车上，随着清影走向一角。 “现在不比当初，以前别人只知道邢十三自私自利，百无一用，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你万事小心。”清影说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道:“这是组织对于你这次任务的奖励，钱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有困难打电话给我。” “谢了，当我借你的。”邢十三与来人都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组织的成员，他们也绝不可能会有任何奖励，即使有，更不可能如此迅速，这只不过是一个台阶。 该走的终究还是走了，即使再多的不舍，也只能隐藏心中。 “囡囡，我们先去找个家，然后我带你去动物园和游乐园玩好不好？”邢十三看着情绪低落的囡囡，想方设法希望她能开心起来。 小丫头点了点头:“谢谢爸爸。” “兄弟，送我们到铭豪酒店。”这并不是他想要入住酒店，酒店毕竟没有家的温馨，只是邢十三的奥迪还在下面停泊。 时间悄然走过，今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垠。 士兵完成任务道了声别，很快消失在了他们视线之中。邢十三略一思考，将家的位置定在了西湖区。 这可以算是一个绝佳地段，离学校，离厂区都是中心，更重要的是西湖的美景，不是有一句诗这样形容: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囡囡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她一定会喜欢的。 寻找自己以后的家，几人都很用心，最后确定了一套三室一厅一厨的房子，不但能够看到西湖的全景，而且价格也很适中，因此邢十三几乎没有考虑就租了下来，成为以后的定所。 “走，出发，先去游乐园，再去逛逛街买几件衣服，下午我们去动物园，之后观光钱塘江”。刑十三抱起小囡囡就向门外走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再抽出多余的时间，一天已是极限。 汽车疾驰，尘沙飞扬！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新杭最大的游乐场门口。当从车上下来时，小丫头的眼中分明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醉意朦胧，也许她等这一天等的太过久了。 “爸爸，你看那边的爷爷为什么跪在地上”？小丫头很天真的问了一声。 刑十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蹲下身，柔声回道：“那是因为爷爷没钱吃饭”。 囡囡一愣，疑惑道：“那爷爷的孩子呢，为什么不给他饭吃”？ 刑十三摇了摇头，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很难理解，也不能解释。 “爸爸”，小囡囡欲言又止。 “怎么了”？刑十三眼神中带着鼓励。 “爸爸，能借我点钱吗？到家里我再还你，其实囡囡有很多钱，有些是爸爸给的，有些是叔叔给的，还有二个月前，余伯伯给了我一张卡，他说卡里有很多钱，让我好好保管，爸爸，是不是我爸爸不会再回来了”？小囡囡神情低落，眼眶中雾气朦胧。 刑十三怔了一怔，轻轻将她搂在怀中，低低说道：“不管爸爸在哪里，即便是在远方，他也一定会牵挂着你”。 停顿片刻，从口袋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囡囡，鼓励道：“把前递给爷爷，我们就去游乐园好不好”？ “嗯，谢谢爸爸！”小丫头吧唧一声亲在邢十三脸上，从这一刻开始，她或许从真正意识上接受了这个便宜老爹。 随后风风火火而去，将手上的钱塞到了老人手中，柔声说道:“爷爷，囡囡的钱不是很多，请你不要见怪。” 稚嫩的声音，善良的举动，即刻赢得了路人的好感，人群自发的将响声送给这位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的孩子。 原本老人双眼一直浑浊，麻木的心突然间仿佛久旱逢甘霖的矛盾复杂感。 两颗晶莹泪珠在眼眶中不断摇摆，终是把持不住，随风飘落。 “孩子，太多了，老汉不能要。”老人倒也是个实诚人，不由分说就将钱塞回到囡囡手中。 “爸爸，小丫头动情的喊了一声:“我们能将爷爷带回家吗？” 在那一刻，邢十三真的不忍拒绝，可是他必须要学会拒绝。不说丐帮成员千千万，就说他自己现在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小丫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失望，随之又将钱递到老人手上，转眼之间回到邢十三身边，冲着那边的老人摇手告辞。 “好人呐，世上还是好人多。”老人泪流满面，神情动容。 世人讥他、讽他、厌恶他，老人甚至想到静静离开人世，可是如今他改变了看法，为了这个小女孩的善良，他决定要好好活着，即便活的并不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