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去贼易,去朋党难(上)
“皇上,臣刚才看到李绩将军和定襄县男在一起秘密‘交’流,他们显然是在一起结成同盟,结党营‘私’啊!皇上,不得不防啊,这个李绩可是即将出任并州都督,而时不凡是现在是万年县丞,万年县是我长安的附郭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勾结?如果一旦出了事情,那我大唐江山将会崩解。%∷,.≮.※o他们恐怕,是要勾结起来谋反啊!臣冒死进谏,请皇上立马捕捉时不凡还有李绩下狱仔细审问,不然我大唐江山就要危险了。”殿中‘侍’御史陈康慷慨‘激’昂的对李世民说道。 显然,刚才时不凡和李绩的秘密谈话也都被看到了。这里虽然是野外狩猎场所,并非是绝对封闭的‘私’密空间,这也让时不凡和李绩的谈话被人看到了,不过别人是不会知道在谈什么,不过他们之间有所‘交’往肯定是有人看到的。这不,这个殿中‘侍’御史陈康赶紧过来告状了,希望能获得告状获得赏识。 不过,正当陈康告状的时候,时不凡居然来到了李世民身边,说:”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告我的刁状呢?” “你你你你……”陈康顿时哑巴了,最后冷静了一下,大骂:“时不凡,你和李绩‘私’下商量意图谋反,我已经看到了。现在皇上就在这里,让皇上亲自来收拾你。你和李绩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这个已经被我看到了,你还有啥很忙话好说?皇上,臣誓死保护您?请皇上快走,臣来拖住他!” 不过时不凡看着这个陈康装‘逼’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而李世民也都摇了摇头,显然对于陈康这种哗众取宠之辈不太在意。 “陈康,你告我谋反,我真是好害怕啊!”时不凡吐槽。 时不凡真的不怕被告状谋反,如果是一般人被告状谋反,也许会非常害怕,马上跪下请求皇帝明察,甚至瑟瑟发抖的。可是时不凡这个知道唐朝初年历史的人,却并不在意谋反这个罪名。 在唐朝初年,你不“谋反”几次,那你还真的不算是有地位的开国功臣了。在唐朝初年,几乎凡是有名有姓的开国功臣,基本上都“谋反”过。房玄龄“谋反”过,杜如晦也都被“谋反”过,李靖“谋反”过,甚至尉迟恭也都“谋反”过,所以唐朝初年的“谋反”,并不是真正的“谋反”,唐朝初年的“谋反”只是用来抨击政敌的一种手段而已。事实上谁都“谋反”过,可是被杀的却没有几个。甚至真正“谋反”过的侯君集,也不过是因为内部政治斗争,不得不帮助李承乾夺取皇位的内部权力之争。 从李世民没有杀侯君集家人,甚至连侯君集都差点想要赦免来看,其实这个“谋反”不过是借口,真正的杀人原因绝大部分反而不是谋反。房杜也都“谋反”过,长孙无忌后来不也是“谋反”?所以谋反这个罪名在唐朝初年是没有卵用的,因为不“谋反”那还不是有地位的开国功臣呢!不是什么人都能“被谋反”的,一般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所以时不凡不相信一个谋反就把自己怎么样,所以非常不在意谋反这个罪名,唐朝初年的谋反早就被用烂了,谁不“谋反”几次那还真的不好意思和同僚见面了,因为说明你没有地位啊! “皇上,你看这个时不凡嚣张跋扈,居然敢……”陈康还想说什么,可是李世民马上摇头制止。 “好了,朕相信时不凡和李绩,他们对我大唐忠心耿耿,不会谋反的。何况时不凡跟李绩之前并不熟悉,怎么可能那么快也就勾结起来谋反?这个简直是荒唐,你也别听风就是雨的。”李世民对陈康说道。 李世民虽然训斥了陈康,可是却并没有真正的责罚陈康。其实按说唐朝的法律“诬告反坐”,这种诬告可以算是要承担诬告的罪名的。不过这个手下御史也就是李世民样的一些疯狗,专‘门’用来咬人的,李世民当然不能够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当然,这个也不排除是李世民故意的,故意授意手下诬告谋反,这样作为警告和李世民打压臣子的借口。所以在唐朝初年,政局也都不算太单纯,谋反这种词是也许反而是李世民用来打压臣子势力的借口。甚至那些告状谋反的,只给李世民作为一个和臣子进行政治博弈的借口而已,是不是真要杀人那另外说,首先气势不能够降低了。想‘弄’出一个大罪名,这样到时候讨价还价的机会才更多。 这个也许也就是唐朝初年“谋反”很多的缘故,甚至也许是李世民用这种手段作为借口来削弱臣子的势力。 所以李世民至少训斥了两下,没有真正的说什么惩罚。因为李世民以后还是要以此为借口来清理手下臣子的那些势力,所以有人告状谋反,这样也是一个不错的手段。因为李世民非常清楚属下不可能谋反,这种谋反只是一个讨价还价的借口,先把罪名‘弄’得高一些,那个时候才好讲价啊!这个也就是君王的特权,任何君王都可以居高临下的扣帽子,不用任何顾忌,作为臣子只能过接着。 “皇上,那请时不凡说出,他到底和李绩将军在谈什么了!如果他不敢说出来,也就是他做贼心虚,说明他还是有着‘阴’谋,一定要让时不凡解释一下刚才他和李绩将军到底在说什么。”陈康说。 李世民转头问:“时不凡,朕也都非常好奇,你和李绩是第一次近距离见面吧?你刚才和他说什么,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商讨了这么久?朕非常好奇,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朕也不是那种‘逼’迫的人,你不想说也就不说了吧。” “你不‘逼’迫,那才是怪事,你说这些话就是在‘逼’迫,我信你才有鬼了!”时不凡心里骂道。 时不凡主动说:“皇上,李绩将军其实是想要拜托我帮他在京城里面看看,如果有人诬陷他让我替他分辨一下。尤其是他即将出外任职,担任并州都督府都督,而自古以来在朝廷大将在外,很容易会让某些‘jian’臣进谗言。当然,皇上你是一代英主,不会轻易相信谗言。可是古人云,三人成虎,不少大臣都在此吃亏过。多少忠臣因此被君王误解,让君王错杀忠臣。这样不但让忠臣横遭不幸,那也是有损于帝王的风评,让‘jian’佞猖狂,道义不昌。甚至国家也都会因此损失了一个忠臣能臣,实乃国家的巨大损失。” “所以李绩将军希望我能够在有人给李绩将军进谗之时,主动的替他分辨两句,这样避免皇上因为一些‘jian’臣而三人成虎的误会了忠臣。李绩将军信任我,这才是让我来替他分辨。” 时不凡说了这些,李世民也都眉‘毛’挑了挑,因为时不凡刚才那些话其实明里暗里都是一个意思,那也就是时不凡和李绩是“相为表里”了,是互相结盟了。一个在朝廷中央替李绩说好话分辨,甚至争夺军饷资源等等。而李绩利用自己的在外的封疆大吏的优势,替时不凡巩固地位,互相支持互相依托。 这种相为表里,其实有很多例子的。有些是封疆大吏和京官的相为表里,有些是朝廷大臣和宫廷宦官的相为表里,甚至有些是以外戚和后妃之间的相为表里。当然,也有少部分没有太多家族势力的后妃,选择一个同样姓氏的大臣认干亲,然后同样也是互相支持相为表里。 当然,绝大部分君王对于这种相为表里也都是非常厌恶,甚至认为这个是结党营‘私’。好在李世民脾气好,经历的事情多,没有当场“火山爆发”了。 李世民自以为见过胆大的,没有见过时不凡这么胆大的,居然干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明摆着当着李世民的面和外臣勾结相为表里,这种事情做得如此光明正大,真的是让李世民既好气又好笑。别人勾结都是隐藏起来,巴不得别人不知道。可是时不凡居然直接跟着皇帝说了,这样是说他大胆还是说他傻子呢? “皇上,这个是十足的结党营‘私’,他这个是朋党啊!皇上,这个时不凡居然和李绩结成了朋党,这种结党营‘私’之事,岂有不严查之理?皇上,请把这个时不凡予以逮捕,‘交’由大理寺严查。甚至严查李绩手下一党,当年李绩的手下也都要进行严查。甚至,臣建议要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调查,仔细查查谁还敢结党营‘私’?我大唐朝廷,绝对不能够任由这等朋党横行,凡是结为朋党之人,都必须要严惩不贷!”陈康继续开始努力使劲喷了。
陈康还是在努力大声喷,显然是不把时不凡喷死不罢休了。尤其是当时时不凡和那句“御史吃.屎”算是彻底把御史这个阶层都给得罪了,他们如果不把时不凡搞下去,那他们当然不甘心。现在陈康当然希望搞死时不凡,当然如果能够把这个李绩也给拉下马就好了。作为这种御史,专‘门’靠着咬人获得功劳的,当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帮御史如果朝廷一片和谐,他们反而也要闹出事情来。 “时不凡,你这个是要‘弄’朋党吗?”李世民问道。 时不凡当然点头说:“没错,我和李绩将军确实是朋党!” “噗——” 哪怕李世民也都开始差点要吐血,见过大胆的,没有见过时不凡这么大胆的。要知道朋党从汉朝以来可都不是什么好词,甚至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好词,凡是和朋党沾边的,那都不会是什么好人的。很多清流御史们最喜欢喷人的也就是朋党,在道德上面找不到‘毛’病,在工作中找不到贪腐,那自然攻击他们朋党。 朋党是古代官场最大的一个大杀器,很多庸碌的皇帝可以容许你贪污,容许你捞钱,可是甚至容许你滥用权力,可是绝对不允许你搞朋党。你搞朋党,不就是在搞小团体吗?这种小团体,不是在想要在内部进行争权夺利?所以朋党一直不是什么好词,可是时不凡居然如此坦诚的承认自己跟李绩是朋党,这样让李世民真的是对此无话可说。 见过“老实”的,李世民还没有见过这么“老实”的,如果真的这么算,那尉迟恭也都比时不凡“狡猾”了。 “时不凡,你你你你……”陈康感觉自己好像后面的词也都用不上了,这个时不凡不按套路出牌啊! 按说被人指责是朋党,那这样任何人都应该主动避嫌,主动解释,马上否认啊!陈康已经开始想了很多,那也就是如果时不凡敢否认,他也都继续抨击时不凡,争取一次搬到时不凡,这样甚至牵连到李绩那里,这样他可就是功成名就,一次搬到一个开国功臣,和一个参加过玄武‘门’之变的人。这样他功劳很大,完全可以获得很多政治资本了。 可是时不凡居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坦诚承认了自己是“朋党”,这样反而让陈康的准备都无法作数了。过去根本没有这个经验啊,过去遇到了朋党都是否认的,可是现在时不凡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是朋党了,这样他那些“经验”统统用不上,反而抓瞎了。 陈康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只好说:“皇上,你看,时不凡都承认了他和李绩是朋党,所以请皇上进行严惩,不然这等朋党之人居然都党同伐异,必须要严惩。不然国之不国啊!皇上,这等‘jian’佞理应严惩,不然我大唐危在旦夕啊!” 陈康也就黔驴技穷了,他只能够用放大炮作为借口,好像如果不严惩时不凡和李绩,那这样大唐也就要危在旦夕。这种“夸张”的手段,反而恰恰说明了它黔驴技穷,只能够用这种危言耸听的词作为帮助自己提高语言说服力的手段。可惜,他这种手段在一些蠢货面前还有用,在聪明人面前一丁点用处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