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允许你靠近我了？
虽然我欠着张松的钱，但我肯定不会按他说的做。钱我会还给他，但我绝对不会什么都听他的。 “怎么？不同意吗？”张松走向我，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格外阴森。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陆珊，你还小，所以你不懂做人的道理，有些路一但走了，是回不了头的。听话一点，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里听话的主播。一个月赚十万二十万很正常。” 张松站在我面前，伸手又要揽我的肩，我再次闪过。 “张总，我去准备了，直播时间要到了。” 张松笑了笑，“好。” 我调整好情绪，微笑着再次坐到高清摄像头前，今天我没有穿浴袍，而是换了一身短裙。张松说了，服装最好每天都换，发型也要随时换，不然观众会产生审美疲劳。人家看你看烦了，当然也就不会再给涮月票涮礼物。 “hello，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好朋友水仙宝宝。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啦。”我笑着向摄像头挥手。 我每次说出水仙宝宝这几个字，都感觉在说别人，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 在线人数只有六十人，人气非常低迷，还骂声不断： “这个丑鬼又出来了，尼玛，天天晚上出来吓人，我也是醉了。” “今天为毛不穿浴袍了？那短裙能撩一下吗？看看什么颜色。” “水仙宝宝？和天线宝宝是什么亲戚关系？蛇精病！” 我心里梗得厉害，只好不去看那些骂我的文字，继续面带微笑，说着一些没用的话题。比如说我今晚吃了什么，哪家的咖啡不错，聊聊我的新发型什么的，总之就是没话找话，然后适当地回答一些网友提出来的非吐槽性的问题。 有了第一晚直播的经验，我感觉自己放松了一些。当晚人很少，只有少量的网友给我涮了一些小礼物，最后在线人数降到三十人，直播被吴刚提前叫结束，我有些失落。本来以为会越做越好，但没想到第二晚我的人气就直线下滑。 因为张松说过，直播结束后不许走，要等安排。虽然已经有些晚了，我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 过了一会，张松和吴刚过来了，吴刚说有几位平时很支持咱们公司的老板今晚有个小聚会，你和公司的新晋主播过去认识下，以后也好相处。然后刻意强调，这是工作内容之一，不许推辞。 我们上了张松的黑色大奔，吴刚开车，我坐在副驾，张松和另外一名公司的主播亚宁坐在后座。亚宁看到我也上车，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骂了句土包子。我没有还嘴，和她相比，我确实很土。 坐了一会，我听到后面有些不对，好像张松的呼吸声些急促，亚宁则发出奇怪的声音。我扭过头去看，看到张松享受地靠在座椅背上，亚宁正把头伏在他的裆前。 我顿时羞得耳红面燥，赶紧回过头来。 开车的吴刚看到我的窘样，不怀好意地扭头对我笑笑：“学着点，必修课。” 我低头不语。心里砰砰跳得厉害。 车停在了一家叫‘迷夜’的会所前，张松穿好裤子下了车，亚宁挽着他的手，进了会所。 房间里烟雾迷漫，桌上是各种酒。三个衣饰华贵的年轻男子正在玩游戏喝酒。其中两个男子身边都坐着长相惊艳的女伴，只有一个穿着V领白色针织体恤的男子身边没有女伴。 但他却是三个男子中最好看的一个。 就算我这样不太懂服装的学生党，也能看出他那一身衣服肯定价格不菲，无名指上戴着一个蓝宝石戒指，手腕上是镶钻石镀白金的手表，发型是比较短的飞机头，刘海向上竖起，轮廓俊逸，眉目清冷。我们进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抬起头看我们，只有他只顾抽着自己的烟，完全没有正视过我们。 我隔着他约一米的距离，但我隐约都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那种不说话也能拒人于千之外的气场，让人一下子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好惹。 张松一进门就开始弯着腰给每个人敬烟，“三位爷都在呢？这是我手下新晋的两位新主播，这是亚宁，这是水仙。”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亚宁已经弯下腰，露出深V，“各位老板好，请多多关照。” 我不会这些套话，但又不能不表示一下，也只好弯腰行了个礼。 那两个有女伴的男子都接了张松的烟，只有那个冷眉冷眼的男子还是没有抬头，对于张松递过来的烟，好像没看见一样。张松只好讪讪地将烟放在他的面前。他还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了，各位老板板慢慢玩，帮我调教一下两位新人，我有事就先走了。”张松说完就走。 我跟在他后面要走，被他一把推了回来，“好好认识一下几位公子，有了他们的支持，你们就不愁红了。” 张松出去后，我拘谨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现在的主播都不会说话的吗？不会说话怎么当主播？用手语吗？”一个卷发的男子问，这男的长相普通，眼睛有点小，从我们进来起，他的手就一直在身边女伴的衣服里。 “先生，我叫亚宁。”亚宁甜甜地说。 “你呢，你是哑巴吗？”另一个染着黄发的瘦子指着我。 “我叫水仙。”我低声说。 然后他们就笑了起来。见他们笑，他们的女伴也跟着笑，顿时房间里欢乐无限，只有我一个人尴尬地站着，我也想跟着笑，但我笑不出来。 “她本来就是乡下人，松哥担心太洋气的名字和她不相配，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配她。”亚宁在别人嘲笑我的时候，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 “张松可真够行的，水仙这么土的名字也叫得出来，不过挺适合她的，看起来比较纯，可惜脸太大了，腿还有点粗，meimei，该减肥了。”那个卷发的男子笑着说。 我的腿确实是有些粗，腰也有点粗，我是农村出身的，上高中之前，我每天都要帮着mama干农活，而且是重活，所以看起来比较壮，也比较土。 我只好笑了笑，头更低了。 “邹昆，我们怎么玩？”那个染头发的瘦子问卷发的男子。 “随便，问小瑞哥吧。我无所谓，主要是看他高兴。”卷发男子说。 “我们这位水仙meimei喜欢玩滴蜡，用烟头烧也行，几位公子可以随意玩。”亚宁又准备陷害我。 我心想我又没刨你家祖坟，你何必一直想要整我？一起来的，不相互关照了就罢了，还要整我干嘛？ 卷发男看着我和亚宁，“我今晚高兴，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叫邹昆，瘦子叫陈伟，那个最酷最能装逼的，叫莫瑞，在明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比他大比他小的都叫他小瑞哥。” “别啰嗦，我不需要你给我打广告，要怎么玩？”那个冷眉冷眼的莫瑞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极不友好。 至始至终，他还是没有看我一眼。这个人果真是骄傲得很。 “小瑞哥想怎么玩，我们跟随就是了。我们都带有女伴，这两个新来的妹子，就跟你吧。”邹昆说。 “你挑一个，老规距，我们比赛。”莫瑞冷声说。 “好啊，你先还是我先挑？”邹昆问。 “随便。”莫瑞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嘴上，亚宁赶紧讨好地过去拿起桌上的火机准备给他点上，但没想到他忽然抬起长腿，一脚蹬了过去，“谁允许你靠近我了？” 亚宁本来是想讨好他，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顿时被蹬得摔倒在地。但她反应很快，又迅速爬了起来。脸上竟然还保持着迷人的笑容，真是厉害。 “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就挑她了，剩下的水仙，就归你啦。她腿粗，脸又大，应该战斗力很强。”邹昆笑着说，然后又补充：“老规则，输的把车钥匙交出来。” “行。”莫瑞应了一声。 “两位妹子，你们可要加油哦，他们谁输了，就会输掉几百万的跑车，要是你们不帮他们赢，那他们会怪你们的哦。”瘦子陈伟阴阳怪气地说。 莫瑞示意我过去，因为有亚宁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太靠近，只是怯怯地坐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 他却忽然一把拉着我的胳膊，用力拉扯我，他的劲很大，我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扯过去后，头附在我耳边：“水仙是吧？你可不能让我输哦，我最恨输了。如果让我输了，后果很严重。” 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更显得帅气不凡，他浑身上下有一种nongnong的疏离感，靠近他就像接近一块巨大的冰块，剑眉星目，眼神却又阴沉得让我颤抖，举手投足都随意而慵懒，却又处处散发矜贵之气。 我心里紧张极了，我不知道他们要我和亚宁对赌什么。我想了想，除了赌算数学题和在地里挖红薯之外，我没有任何的优势可以赢得了亚宁。 她又洋气又漂亮，锥子脸双眼皮，而我是大圆脸单眼皮，还有不雅的大粗腿，她是白天鹅，我是丑小鸭，我怎么赢得了她？ 我要是让这位性情乖戾的爷输了他价值几百万的跑车，那他还不把我给活活剥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