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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劫后

    河水在这处有一个停顿,形成了一个深潭,夜月朦胧,放眼看去只是乌沉沉一片,看得人后背发凉。

    莫瑞说赌这个河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不过多解释,只是又点了一根烟,用防风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微弱的亮光照出他白皙而阴沉的脸。他是我唯一见过感觉不到温度的人。

    这时邹昆和和陈伟已经提前结束了和女伴的战斗,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些有钱人真会玩,普通的酒店开房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寻求刺激的心理,大晚上的开车到这里来车*震。而且还是在空间并不宽裕的跑车上进行,不碰头就碰腿,真是难为他们了。

    “好,我宣布规则,你们三人一起下水,潜入水中,谁在水底呆的时间最长,谁胜出。三人一起赌。只有一个赢,赢家收了输家的车,输的自己走回明城。刺激吧?哈哈哈。”邹昆大笑着说。

    他笑得开心,可我却如坠冰窟。我不会游泳,更何况我患了严重的感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只要下去,必死无疑。

    “小瑞哥,我不会游泳,我不行……”我颤抖着说。

    莫瑞像没听见我在说什么,看向邹昆,“开始吧。”

    “小瑞哥,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会游泳,求求你了。”我低声请求。

    “上次你输了我的车,这一次说好要帮我赢回来的,现在你说你不行,你耍我呢?”莫瑞冷冷地问。

    “我是真的不会游泳,请你一定要放了我。我下去会死人的。”

    另外两个女的一听,也学着我的样子求她们的男伴:“公子,求你放了我吧,我也不会游泳……”

    她们以为我在说着玩,但我真的不会游,我们村边也有小河,但在我们那里,女孩子要是脱了衣服去河里洗澡,那会被视为伤风败俗的行为,所以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下过河。更不会游泳。

    “别闹别闹,都别闹,一定要给我赢啊,输车事小,走回市区,那就惨了,你要是输了,你他妈背我回明城。”邹昆对他的女伴说。

    “别啰嗦了,开始吧。水仙花,别紧张,乖哦,你答应帮我赢一次的。”莫瑞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替我按着肩膀。声音出奇地温柔。

    “小瑞哥,我真的不会游泳,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是这个……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了我,我被推得往前一扑,往河里掉去。

    我恐惧到了极点,眼前黑沉沉的河水像怪兽张开的大嘴,瞬间就将我吞没。

    是头先着的水,拍在水面上的时候,我的脸就已经被拍得生疼。因为河岸离河面高达两米,重力再加上惯性,我整个一下子就冲进了水里,求生的本能让我试图踩到河底。但我的脚往下探了好几下,终究是空的,水很深,我根本踩不到底。

    夜里的河表面都是黑的,更何况是水里。我眼前一片令人恐怖的黑暗。我感觉自己陷入了地狱,处处是死亡,没有希望,没有生气。

    我拼命地,毫无规则地挥动我的手臂,想浮上来,还真是往上浮了一点,但这时肺里的氧气已经用完,胸腔憋得发疼,本能地要张开嘴呼气,水汹涌地灌进了我的喉咙和鼻孔,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非常难受,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感觉我就要死了,眼前忽然出现了mama的样子,我在心里大喊,mama,我不想死,救我。

    最后的意识终于消失,我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

    我没有死。在一张病床上醒了过来。病房宽而明净,没有一般医院那种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试着挣扎起来,但根本没用,全身无力,喉咙火烧一样的疼。我想开口叫人,但发现说不出话来。好像是暂时性的失声了。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你醒了?”

    我勉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我说不出话来。

    “你患了严重的感冒,高烧之下喉咙发炎,后来又呛水,造成声带受损,暂时说不出话来,不过医生说很快就会康复,你不用担心,你不会变成哑巴的。”

    我这悬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下来,我现在做的工作是主播,如果我成了哑巴,那我以后还还怎么工作,不能工作,我怎么还得上张松那个恶棍的钱?

    “你现在身体很虚,需要好好休养,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呼叫键,我们随时出现。”护士说。

    “对了,你男朋友可真帅,抱着你湿湿的就跑了进来,大晚上的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全身都湿的?”

    我心想那个混蛋就是差点害死我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但我现在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我能说出话来,我也说不清楚我和莫瑞这样的关系到底属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好像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我却要听他的,因为我让他输了一辆车,还被他从流氓手里救过一次,从此我就惹上了这个恶魔。

    他虽然没有强逼我,但我却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他只要对张松一施压,张松就受不了。然后张松就会收拾我。我就要倒大霉。

    他们这一群人,随便一个都可以玩死我。我在他们面前,就是蝼蚁。命是我的,却由他们决定生死。

    护士小姐见我迟迟不说话,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然后自己又笑了,说看我这脑子,你现在失声状态,当然说不出来了。

    护士给我拿来药让我服下,又换了药水继续输液,然后她就走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以前我也去过医院的病房,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宽的病房,而且还只有一张病床,想必这是比较高端的私立医院的独立病房了。据那个护士说是一个很帅的男生送我来的,那肯定就是莫瑞了。

    这个畜生在知道我不会游泳的情况下还把我推下水,简直就是不把我当人看,他为了赌局,竟然连我的死活都不管。真是没有一点的人性。

    想到这些,我身上都气得发抖。

    这时病房门打工,有人进来了,正是我痛恨的莫瑞。

    他已经换过衣服了,依然还是黑色,只是换成了衬衫,发型也重新弄了一下。往后梳成了大背头。大背头这种刻板而古老的发型,他梳出来后却格外的精神,他的确是好看的男子,身材匀称而结实,五官俊逸而冷酷,浑身上下散发出矜贵气质,只可惜这样一副好皮相下面,却藏着一颗蛇蝎一样歹毒的心,

    “水仙花儿,醒了?”他搬了张凳子坐在我的病床边,打量着我。

    我没有理他。我再是多好的性子,面对这样一个差点害死我的人,我也不可能有心情搭理他。

    莫瑞凑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生气了?”

    我心想我命都差点没了,能不生气?

    “这一次你确实是帮我赢回来了,你知道你是怎么赢的吗?你沉在水底浮不上来了,结果那两个妞憋不住气,冒上头来,就输了。按照规则,呆在水里时间越长的人就胜出,虽然你是晕在水里了,但也一样是呆在水里最长时间的人,所以你赢了,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

    莫瑞说着,阴阴地笑了两下,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笑起来的时候,也还是有冷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出nongnong的恶意。

    我都差点死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他不是畜生是什么?

    “邹昆和陈伟两对狗男女,从小车河走回来,听说脚都走起泡了,是不是很好玩?水仙花,这一次干得漂亮。你说话真算数,说帮我赢回来,就真的帮我赢回来了,有意思。下次继续发扬哦。”

    我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心想还有下次?上次我害你输了车,这一次你扳回来了,而且还另外多赢了一辆车,我这也算还清你了,下次你还想让我拿着命陪你们这些变*态的有钱人玩?这样玩下去,我早晚不得让你玩死?

    “哟,看水仙花这眼神,这是有多恨我呐?恨吧,我莫瑞从不怕别人恨我。我来,主要是看你死了没有,如果没死,我就告诉你赢了的消息,如果死了,我也会安葬好你的,毕竟你是为了我的赌局死的嘛。”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用动作来表达我的愤怒。

    他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站起来离开。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扔在我病床上,“这张卡里好像有二十万还是三十万,不记得了,反正不会很少,算是给你的奖励吧,密码我只说一遍,记好了。病好后自己去买身贵的衣服吧,别他妈尽穿些地摊货出来丢人现眼,要出来卖,就要穿得像个人样。”

    我愤怒地瞪着他,想辩解我不是出来卖的。但我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过来扇了我一耳光,“恨我?还他妈瞪我,那你咬我啊?”

    我除了继续怒视,没有任何的办法。

    然后他念了六个数字,真的只念了一遍,就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耍我的,但我还是得记住,万一那卡里要真的有钱呢?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一直是医院的工作人员照顾我,莫瑞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说的很明确了,去医院就是看我死了没有,我既然没死,他又支付了医药费,他认为他该做的事就完了,至于我什么才能出院,能不能完全恢复,他根本不在乎。

    我勉强能发出声音,但说话还是非常的困难。医生说让我多住几天,我担心莫瑞预交的医药费用完后我得自己掏钱,感觉好些以后就自己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拿着莫瑞给我的卡去ATM机上查询,不是我有多贪财,而是我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连坐车回学校的钱都没有。

    我输入那六位密码后,余额显示是二十六万三千元。莫瑞这个畜生虽然狠毒,但说话倒也算数,他没有骗我。

    这笔钱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学生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只可惜我背上巨额债务,不然这些钱足够供我念完高中和大学了。

    我取了两千出来,先去买了一个手机,然后补了卡。原来的手机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河里了,还是被莫瑞给扔了。

    回到学校,张苹告诉我说,他叔叔找过她几次了,问她有没有见过我。问我这两天去哪儿了。

    我没有细说,只是简单说我生病住院了,刚出院。

    我心里奇怪,张松不是有莫瑞的电话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莫瑞,是莫瑞没告诉他我出事了,还是张松压根就不敢打电话问莫瑞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