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追赶公子
太子和蔡建刚走一个时辰,在岔路口,驶来了两匹骏马,两匹马奋力拉着一辆马车在爬坡。 其中一匹枣红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展示出历尽千辛万苦,依然奋勇向前,它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郊外。 另一匹马承载着主人的心愿,应和着悲壮的嘶鸣,长长的马鬃在马鞭的挥动下,与枣红马拧成一股绳,同心协力,步调一致飞快地向前推进,构成一幅奔腾的力量的美,展出一幅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历尽磨难的悲壮的造型。 车夫坐在马车的前面,马鞭甩得“啪啪”直响,十分熟练的驾驭着马车,冲向了十里坡。 车夫将帽子朝后一推,露出了一张被太阳晒得红得发黑的一张方脸。手轻轻一拉缰绳,车速渐渐放慢了。 马车内传出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管伯,到了何处?”车帘撩开了一个角,车窗内露出了一张困顿不堪的疲惫的小脸。 “小姐,这里就是十里坡,前面就是凉亭,你想下来歇息一会儿吗?”管伯举目张望着,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车轮印被刮起的风沙给掩埋了,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凉亭竖立在他的眼前,他无法判断,刚才是否有人经过此地。 已经到了十里坡,月月的瞌睡也消了一半,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这里只有一座凉亭,显得十分荒凉,不禁露出失望神情:“管伯,这里就是十里坡啊,荒山野岭,一个人影都没有。” 听话听音,管伯一下就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她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子的身上,小姐的所有中心主题都围绕着公子做文章,只是羞于开口,不好意思提起公子的名讳,说话时总是绕着弯提起公子。希望管伯能顺着她的意,多谈一些她想知道的话题。 管伯耳聪目明,心领神会的“呵呵呵”笑起来了,宽慰着小姐:“小姐,你放心,管伯不会令你失望的。” 从来不与小姐开玩笑的管伯,既然开起了小姐的玩笑,小姐自然明白管伯了解了她的心思,羞红了脸,她低着头。放下车帘,不再言语了。 “小姐,累了,你靠在车厢上歇息会吧。说不定今晚就可见到公子。”管伯笑呵呵的说着。 话挑明了,小姐也就顾不得害羞了,她不再隐瞒自己想早一点见到公子的心情,只是她羞于开口,拐个弯的问道:“管伯你是否弄错了。我们不该选择这一条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半月不见如过三年。 想起公子,月月心乱如麻,失望之极。各种不好的猜测纷至沓来,搅得她心绪不宁,不禁对管伯选择的路线产生了怀疑。 “小姐,说不定公子已经离开此地了,他们大批车马估计在前面的客栈打尖歇息了。”管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月月说,安慰着烦躁不安的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驾车走,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月月见管伯下车,不禁出言提醒他,催促他快一点走。 管伯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对自己的小姐最了解,表面上静如止水,给人一副温和的模样,其实,话里话外都透出她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内心里翻江倒海心乱如麻。他只好安慰小姐,不让她着急。 另一方面,小姐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公子是否经过此地?他也拿捏不准,她看着车帘里探出半颗脑袋,小姐脸上的不安明白的写在脸上,他心里一沉,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有差错,以免误小姐的终身大事。 他打量着四周,从马车上翻身下来,到处寻找着可疑的地方,他相信只要公子经过此地,无论他怎么谨慎小心,随性的大批车队人马必然会留下破绽,沿着蛛丝马迹,他会从中抽丝剥茧,做出判断,公子是否走的这一条路! 凉亭孤零零的耸立在路旁,一条山路连接着锦城和京城,还有一条岔路,这一条岔路即使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管伯的眼睛盯着这一条小路出神,路线图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公子从京城出发,抄近路走小路,穿过十里坡,在天黑之前赶到前面客栈,这一条线路是最佳的路线。 他背着手,从腰间抽出一个眼袋点燃,一边吸着,一边慢慢走着,留心四周的一切,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从马车一直走到凉亭,又从凉亭走到小路正中央,来回走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一下子令他失去了判断的方向,不知该选择何种路径,才可追上公子的行程。 一袋烟抽完了,他拿起烟袋放在掌中敲打着,准备再装一袋烟丝时,突然,他的眼光从烟袋上转移到一截的木棍上,这一根木棍被埋在黄沙里,露出一个头。 他眼睛一亮,马上走过去,伸手将木棍从黄沙里抽出来,发现木棍伤痕累累,留下了被车轮辗压的痕迹。
这一些痕迹坑洼不平,深浅不一,木棍一头辗压的深,一头稍浅,辗压比较深的地方,硬生生的扯掉了一大块树皮,露出里面的树干。 他用手指在车轮印上比划着,大概猜出这是一辆极为精致的车轮留下的痕迹。这一辆撵车不是一般的人坐得起的,此人非富即贵。 他反复看着木棍,琢磨着,想从千疮百孔的木棍里寻找到答案。 粗粝的木棍在他掌中摩擦着,渐渐的几幅零碎的画面,被他拼凑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撵车内有一男一女两人同坐在车内,男的坐在右边,体重估计一百二十多斤,女人的坐在左边,娇小玲珑,体重比较轻。 当撵车经过此地时,这一根一米长的木棍挡住了道,木棍粘在右边车轮似的,反复任其蹂躏辗压着不愿离开车轮。车轮残酷的将一块树皮硬生生的扯掉,导致整个撵车朝右边倾斜,木棍不堪重负,深埋进黄沙里,车轮从光滑的树干上一滑,整个撵车滚过去了,轻的一头木棍翘起来了,勉强探出半截,露在黄沙的外面。 “呵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管伯心里雀跃起来了,这一根木棍告诉他了许多的信息。木棍破解了一路以来的许多谜团。 撵车上坐的就是郡主,还有她的夫侍。 “管伯,你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发现吗?”不悦的声音追问着他。 “小姐,公子一定在前面,这一次错不了。”管伯举起木棍,用烟袋敲打着上面的痕迹,眼里闪过欣喜。 管伯的情绪感染了月月,她深知管伯的本事,沉稳老练,做事干练,不拖泥带水,眼眸犀利,看问题很准,她读懂了他眼里的笃定和自信,这一次他说的错不了,那就是错不了了。 月月脸上阴转晴,压抑的心情开朗起来了:“管伯,走吧。” “好叻。” “吁”他翻身上车,一扯缰绳,两匹马儿开始奔跑起来了,管伯的心也跟着马儿跑:“这一次,公子再也逃不掉了,他一定要帮小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