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
五世僵直着身子，任由她抱着自己吮吻，他两只手悬空在她腰际，却迟迟没有抚上去。 她不过是想自己渡些气与她，而自己呢？ 五世闭着眼眸，由着她在自己的唇上吮吻，由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花香飘入鼻息，但他并不想由着她那娇艳明媚的笑容出现在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总是挥之不去。 似是过了许久，木生终于停止了这个热烈而绵长的吻，她看着他，显得有些羞赧，面颊上依旧挂着尚未干涩的泪痕，所以又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我、我”了一会儿，最终在他手里塞了一捧海棠果子，道了句：“我先走了。”便消失不见了。 次日，五世罕见的没有升朝，他的唇肿得就像那几案上的海棠果子般，他看着那那熟透了的红色果实，心绪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五世是心思明睿之人，然而这世间最为悲苦的，也莫过于心思明睿之人，看得透，却由不得，倒还不如一世糊涂来的欢愉。 这些日子他清晰的发现他对木生的情感，怕不只是利用或是教导这般简单，若是只是看不惯宫宴上那些将士与她走的亲近，甚至逾越了男女间的礼数，还可以说那是他将自己视作她的长辈，可那荒唐的梦呢？要怎么解释？以及她每每找他来渡气时，那种心中的悸动，又要怎么解释？ 然而就在这几日之前，他还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如他与皇后这般，相敬如宾，淡默相守，但是这些日子里，每当想起木生，他便有着很多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比相敬如宾强烈的多的情绪，那是一种比淡淡相守渴望更多的情绪，甚至他发现，除却第一次她哭着恳求渡气与她时，她显出有些羞赧，之后那几次，她皆是诚心致谢，然而，正是这诚心的致谢说明她不过只是单单的借着他的渡气恢复而已，并无多余念想，让他更觉患得患失，她不过是渡气而已、而已…… 睿智如五世，他当然知道自己对木生产生了怎样的情绪，但是他却也十分抵触这种情绪，他不能、亦不配喜欢一个如此纯善美好的她。 忽然忆起半年前的项腾，五世不禁自嘲而笑，彼时只觉得的那人腌臜不堪，而今自己又何尝不是对木生存了那样的心思？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想到她曾经说过会因报恩嫁与项腾的话，若是以木生单纯的心思，如今只要自己开的了口，想必她也会如待项腾那般待自己，可是他又怎么能做下那样的事？ 她的夙愿始终是渡劫成仙，而他笃信，只若他真的寻个由头与她在一起了，届时他想得到也绝不满足于她想要报恩的心，他必会诱得她付出真心来待自己，但有了情爱的缠绊，即便是度完此生，她又如何再做个无欲无求的小神仙呢？ 她终是要成仙的，是要活上万儿八千岁的，而他却不过是个凡人，终是要与她生离死别的，而他却不希望她为自己的离世伤心上成百上千年的。 生离死别，终究还是活着的那个伤心些…… 睿智如他，又有何好？不过是那句：看得透，却由不得罢了…… 五世被这样由不得的心境所折磨着，但木生每日却欢愉如故，五世看着身边与自己说着宫人趣事的她，忽然开口打断她道：“木生，你就不曾有过愁苦之事？” 木生看着他，不解道：“为何要愁苦？” 五世轻叹一声，竟有那么一刻想要让她也知道知道他的愁苦，但最终却只道的一句：“这世间总有些事是你放不下而又提不起的。” 放不下？提不起？那是什么感觉？木生被他这句话弄得眉心微皱，像是打了个小结，那样子疑惑中带着娇憨，便显得十分可人。 木生只觉得他这个愁苦太深奥了，他是皇帝啊，如果连他都提不起的事，那得是何等难办的事啊！大抵这世间是无人做得到了，可偏偏他又放不下，于是便忍不住安慰着：“你已是我见过的顶好顶好的皇帝了，你既已尽力，那便一定是将能做的事都做尽了，如若还是没能成，百姓也定然不会怨你的。” 她以为令他放不下的一定是造福民生社稷的大事。 “顶好顶好的皇帝么？”五世不禁莞尔，被她孩子般的言语逗笑了。 “嗯，是啊。”木生忙点头应和，又犹恐他不信，继续道：“还不止我一人这样觉得呢，我在军中时，好多将士们都称颂你将天下治理得很好，好多小兵也说家里面的日子比原来好过许多了，而且城中的百姓也常说陛下当政以来，十分体恤百姓疾苦，办了好多件造福黎民的好事！” 所以莫要再愁苦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五世看着她一副认真劝慰自己的模样，虽知她想错了，却也没有没有与她解释，原来在她心里，能令他愁苦的也就只有江山社稷之事。 木生又与他说了些之前她听来的夸耀他的话，希望能让他开心些，然后便如往常那么多次一般，眨着一对亮晶晶的眸子泯唇看向他。 五世自然晓得她心中所想，这几日来，通常她这个表情便是希望他渡气与她。 又是一阵绵长的吮吻，木生在离开他的唇畔时显得十分餍足，而五世却越发明显的感觉到每每与她唇口相接时，自己身体里有着什么正在被渐渐的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凉之气。 渡气过后，木生的脸显得比之前更加粉润与娇丽，有日，她曾十分欢愉的跑来与他说：她向人打听了，原来于修炼之人，男女间的渡气还是一种双修之法，可使修炼之人阴阳互助，男者可清虚妄之火，顺调气脉经络，女者可补阳胜之气，助益温养去晦。 而她还说：他是紫微星转世，应算天生的修炼之人。 于是，那日的她十分开心，暗道：渡气真是门修炼好法，原来不止自己能恢复大好，他亦可以从中受益。 当时五世听她如此之说，虽心有疑惑，但见她面色确实比以往好了许多，便姑且信了。 只是这几日每每与她所谓的‘渡气双修’之后，他便觉得四肢百骸中的生气似被人抽走了一般，说不出的虚寒，甚至半夜竟开始盗起阵阵冷汗来。 五世心中大抵有了猜想，或许这渡气并非她所说的双修之法，而是…… 他不着痕迹的轻声开口，“木生。” “嗯。” “……” “答应我，莫去寻别的男子修此双修渡气之法。” 原本他想问她是否与其他男子试过这渡气之法，可也有效？但只一想到那样的渡气若并非双修之法，而只妖精中常用的采阳补阴之术，她找任何男人皆可通过那样的方式渡她阳气，他便胸中一阵憋闷，宁可由着她从自己身上所取，也不愿让她知晓真相。 故而，最终变成了那样一句，让她应下莫去找别的男人尝试。 木生听他如此之说，先是一愣，而后眉眼含笑的与他解释道，“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去寻别的男子渡气的，你是紫微星转世，是天生的修炼之人，渡与我的也是仙气，旁人皆是寻常人，我自是不会去找他们的。” 闻言，五世问她，“紫微星转世是天生的修炼之人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己猜的啊！”她扁扁嘴，不假思索的答着，继而又补充道：“老王八与我说过，唯有修炼之人在双修的时候，渡气才会使双方皆有增益，那日我亲了你，便觉身体之中一阵舒畅，仿佛受到的重创一下子得到了弥补，所以我便想，你因着是紫微星转世只顾，许就是天生的修炼之人，所以你我渡气便是双修。” 五世看着她一脸天真笃定的说着，想来她大抵是连听都没听说过采阳补阴这样的邪术，自是不可能联想到的，于是只得暗自无奈的笑笑。 不过五世心中也是有些许安慰的，至少采了他的阳气之后，她不似原来那般虚弱了，脸上也有了生气，而每每一想到她虚弱的缘由，皆是因他利用所致，心中便又是一阵难受，故而便由着她予求予取，希望她能尽快彻底的好起来。 当然，五世也明白，虽说她常说他乃紫微星转世，但毕竟此时他是rou身凡胎，即便平日里身体强健，也撑不到用自身阳气供她大好那一刻，只是他没想到，那一日来得这样之快。 PS：今天晚了，这章写得十分拖沓，并且感觉写的也不是很好，感情不是很到位，先传上来吧，回头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