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五王战争
儒学从一开始,就是以反进步,反人民的面目出现的,而程序正义、依法治国、法不容情等观念,儒家历来是极端厌恶和反感的。 在他们看来,一贯崇尚宽刑减律、无讼无司,因此就变成了,制定繁琐法律规章的朝廷是刻酷生民,利用法律规范治理地方的官员是风尘俗吏,擅长进行法律诉讼的百姓是刁滑jian民,为程序正义而不讲人情的判罚是违逆伦常。 一个官员,能够不顾法律约束,不拘泥于法律条文,而是以礼为依据,以孝悌伦理为准绳,进行春秋决狱,才是合格的儒者。 具体到治国,你哪怕做了再多,如果你不符合所谓儒生的利益,最后也会被挖苦攻击,张居正和贾似道正是其中的榜样。 儒家的传统,儒家是非常、非常重视文字狱的!是迫害知识分子的急先锋。 迫害其他知识分子。 孔子杀少正卯是高明的君子之诛,妖言乱政者,杀无赦,这事有争议,但儒家是当光荣事迹记载的。 荀子说知识分子都是牛鬼蛇神,唯有我们搞儒学的才是的最有用的,有益于理者,为之,无益于理者,舍之……种种言论,对于除了儒学之外的学问,百般打击,恨不得将全天下人洗脑成儒生的奴隶。 董仲舒为了光大儒学,更是做到了极致: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也就是说,除了孔子的六艺之学,全都被屠虐杀光,比起秦始皇都狠。 被无数人吹捧的王明阳,也认为,反经叛理之说,悉取而焚之,亦正暗合删述之意,烧掉邪书,删毁史料,乃是孔圣正人心的大事。 人世间,唯有儒学,才会恐惧其他学说。 长老会引入细菌学,病理学,公开传播卫生学知识,以及一些西方医学,那些兴致勃勃的老大夫,对此不但不反感,反而乐见其成,愿意将子弟送入长老会开办的医学院,当然了,再无中医西医之争了。 多少大明的老中医,都开始在脖子上挂个听诊器,随身带着个温度计,给病人看病。 长老会标定度量衡,宣扬各种机械化学知识,工匠们也都欣然学习,毫无不服。 商人们被要求使用的新式票据和会计核算方法,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嘟嘟囔囔,但许多人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后,虽然麻烦,但历次的改革总是最积极的。 无论各行各业,对于什么是先进的东西,都是异常敏感,毕竟是能够提升本行业效率的好东西,只要不是外行人硬充内行,都可以很轻松的看出来的。 但唯独这儒家,面对国破家亡,山河震荡,依然是卖国求荣,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到了后世,科学进步的时代,他们却是大言不惭的将中国进步的功劳归咎于早已被踢出国家序列的儒家思想里面,到处宣扬废除数学物理化学的奇技yin巧,学生只读弟子规或者所谓只有有钱人才学的起的什么诗词歌赋,外语艺术,从骨子里制造,有钱人的孩子才是高素质人才,穷人的孩子只配打工的社会氛围。 这才是长老会与儒生们天然的,生死之间的,不死不休的矛盾,追求进步、人权、平等思想的长老们,好吧,起码相对于这个世界,是先进的,而作为全世界做腐朽的阶层之一,儒生们天然反感进步,推崇哪怕再过一千年,也要念叨他们几千年前祖师爷念叨的破烂,即使那些东西早已被解读,不包含任何有用思想。 如果仅仅用钱就可以搞定,那么长老们还真可以花点狗粮,收买几条狗为自己摇旗呐喊。 因此,哪怕帝都招纳所谓的公务员考试,任谁都发现,逐渐都是往长老会自己办学的方向走,而许多知名文士,所进献的劝进表啊,灭明策啊,如何进取江南的策略,全都被拿去做了厕纸,或者根本没人接,多少才子大儒只能痒痒然花光了手中的钱,再也无法从会馆的商人那勒索到钱后,咒骂着回到江南。 历史上,就是这些投靠我大清的文人,对于在江南掀起一场场屠杀最是热衷。 终于期盼到了明主啊,虽然穷一点,身份不合法一点,毕竟此时正牌太子好生生的管理帝都档案,每月给崇祯皇帝扫墓,但礼贤下士的心还是很足的。 哪怕到了20世纪,愚蠢的军阀依然惯性cao作,给予这些既无能又贪婪的家伙好处。 做事就怕贪功冒进,而现在,几家举起自立为帝或者监国口号的王,全都被这种饿的分开的儒生包围,这些儒生还有可能内部在互相联络,那么江南的情况,就会越发的朝着疯狂而暴虐走。 损兵折将的苟大户,只得率领剩下的同姓乡党一万余人困守于常州府之中,并且急忙派人向潞王求援。 虽然南明到了这会儿已经是根本算不得一个政权,你地方官装作缴税,我南京城装作收税,税到手,就开始二一添作五的分赃,甚至其瓜分的额度精确,分配和谐,堪称奇迹。 但李定国扎刺这么大的事情,却也是引起了大家的警觉,正如抗战最激烈的时刻,委员长也不会忘记剿“匪”和屠杀百姓一样,可是当得知李定国基本上在江阴站稳脚跟的时候,潞王和唐王还是表现出了他值得令人钦佩的一面,也就是开始不计前嫌的联络起来,打算先对付这些造反的农民军了。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无知如潞王等人,也是已经得知长老会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开始走海路去了南洋,内心中也很清楚,一旦这些军队在南洋完成了作战,回师中土以后,只要随便一个将军把目的地变成江南,大明很可能就会直接被灭亡,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时刻,哪怕是竞争对手,也是要合作一把了。 目前在江南江北,各有一个钉子,江南就是李定国,江北就是邢夫人,而就在击败苟大户后,他又得知了李定国一路人马,直接跑到了常州府,“击败”了竖起旗帜支持潞王福王的苟大户,将其赶回老家,占领了常州府全境,同时“逼迫”周围州府的大小地主不得不主动送上拖欠的皇粮国税,此消彼长下,在发现了这些亲王毫无力量后,缴税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还将苟大户视作中兴希望的潞王,也只能痒痒然看着苟大户发来的求救信,他不知道同样的信,也被送给了小福王,作为很有节cao的野心家,苟大户居然只给福王潞王两家输诚,简直就是诚实君子,目前江南,谁家不是多方下注,最厉害的家族,居然分别有子弟给五位王爷,和十几家造反的头目做事,堪比三国时候,荀氏家族的神cao作了。 虽然不断催促这些投靠的家伙,先消灭李定国这个异类,但是几位王爷还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受到万众支持,完全是因为人家需要你身上的合法性去欺男霸女啊。此时苟大户的榜样就在眼前,到了这种时候,南明真正能领兵,指挥千人以上打真正的战争,而不是玩村长战争,搞写械斗的人物,要么被长老会拿下,要么已经投靠了长老。 劣币驱逐良币,使用文人的后果,必然是武将的弱势,因此在一群文人互相吹捧到极致之后,几位亲王分别签发了各路任命书,一时间五品官不要钱一样的送出去,四品官稍微有点名望的就能拿到,三品官才稍微少些,可惜一时间凑不齐官服和应有的赏赐,自然是不伦不类,许多人沐猴而冠,自然第一时间就在本乡本土大cao大办,先结上几次婚,娶十几个小妾是正经。 在这段时间里,崇祯也仔细的回顾了一下自己这几年来的过失,对于肖天健,他自然是痛恨无比,但是对于建奴方面的恨意,甚至超出对肖天健恨意的十倍。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仔细回想一下大明之所以走到眼下山穷水尽的地步,原因到底是什么,儒生们也会把每日三省的精神发扬光大,最后认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别人身上,武将和士兵不肯用命,为什么不能一分钱不拿,一件武器不带,就直接与敌人拼命呢,至于工匠的错误,农民的错误,他们把自从野猪皮努尔哈赤在辽东起兵造反之后,大明的军事不断失败,财政开始陷入到了困境之中,政治陷入内斗的,以至于国内灾荒连连,却无力赈济,还迫于北方的局势,不断的加饷加赋,最终搞得天下狼烟四起,变民到处揭竿而起,这些责任,全都怪罪到其他人身上。
所以眼下虽然大明覆灭在即,但是自以为得了真意的南明一方,或者说南明早已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超过二十家犬牙交错的军阀,他们的旗号五花八门,坏人的敌人未必是好人,之所以没有爆发大战,也只是害怕自己先动手后,老巢被偷袭。 就在这个时刻,北方工业的业务员们,突然又发来函件,声称由于帝都大军出动,南下扫平红毛人对汉人的屠杀,要武装几十万军队,需要的武器是海量的,下一个季度,北方工业的军火销售量将有一个降低,同时价格会有提升,也不高,也就是一倍而已。 几位大王都很感动,一个个拍胸脯保证愿意将所有的军火包销,只要肯将武器献给自己,那么什么封侯之位也在所不惜,在他们看来,一群畜生不如的工匠,在儒家看来的贱业,居然可以封侯,简直了。 北方工业自然不会搭理这种傻瓜,在某个办公室里,无数男女在疯狂的核对来自南方的情报,汇总各个势力的基本兵力情况,人心向背,互相之间的关系,有多少额外财富,进行汇总后,才开始计划对南明各家势力进行军火贸易。 这是一个大学问,事实上,长老们也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不过好在试验品很多,还有时间。 于是,虽然南明军队的素质,几乎是历代以来南方最差,毕竟,历史上每次内战,北方的流民南下,总是可以组成一支相当可怕的军队横扫千军,支撑起有钱但战斗力不佳的南方的面子,但是在长老会所在的时空下,北方流民有了更好的去处,因此南明征兵,居然是以本地失地农民为主。 当然了,这也没什么,以南明的土地政策,对士绅的放纵,破产农民越来越多,他们的装备精良程度,在逐渐将产能释放的北方工业的帮助下,却是跃居了历代南方军队之馆,哪怕是戚继光的军队,也做不到全钢武器啊。 战争的爆发其实非常意外。 在五位躲起来的亲王看来,他们可以看到的地图,自己一方的兵力,自然是不少的,原因自然是,各家分别投靠的人多,也许有某个县的人马,分别在五位王爷的图册上属于他的自己人。 就好像密密麻麻的鱼鳞图一样,这样的情况下,造成误判是非常正常的,有李定国的朱玉在前,大家都发现,目前江南最好的商品,就是这些精良的北方武器,而抢了别人武器,既可以削弱他人,又可以强大自己,是人都会这么选择吧。 整个中国南方十几家势力就此在共和六年,展开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乱战。 真正引起大乱斗的两位主角却是真正的小人物,现在只要是稍微有点财富的地主,都开始招呼家丁佃户,想办法打造兵器,结寨自保,也就是传说中的团练,按照历史走向,他们本该先是对我大清放下武器,然后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被挨个杀猪。 这些人也不需要多强的战斗力,正如某些碎催一直攻击中**事实力不足,打不过外星人一样,人家只需要有消灭你的实力就好啊。 这些军队,从一开始就不是打算对抗长老会的,而是对付可能造反的佃户,或者邻居的大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