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1）
第16章此情可待成追忆（1） 陆谦等了足足有十分钟，顾小九才磨磨蹭蹭的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等不及让她自己走过来，他几步上前抓了她，把她拎到了桌前。 “我已经跟学校联系过了，如果你能通过他们的升学考试，你可以回T大继续你未完成的学业！” 顾小九指着桌上的书本，诧异的问：“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陆谦眯了眯眼，眸光深深，讳莫不明，“你以为我叫了你上来是为了什么？上次不是你自己说要去T大复读吗？你以为T大的门那么容易进去？想要通过考试，这些书一个月内你必须全部看完！” 顾小九咬了咬唇，垂着头细声细气道：“我……那个，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自学大学里所有的课程，四年的课程我差不多全部学完了，考试应该没有问题。” 陆谦黑眸闪烁，盯着顾小九纤细白皙的脖子，惹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在一年内修满所有的学分，顺利拿到毕业证！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学业，一年之内，你必须从T大顺利毕业！” 顾小九抬起头，傻傻望着陆谦，呐呐道：“可是，我是这里的帮佣，我的工作就是给你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我总不能白吃白喝不做事呀！” 陆谦默了一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声道：“你真正的服务期可以从一年后开始计算，这一年我可不会白养你，等你毕业以后，你是要替我打工还债的，期限最少十年！” 用十年来打工还债么？听起来有点可怕，可她怎么觉得，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呢？ 想了又想，顾小九压抑不住内心的一股子sao动，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六爷，你、你当年也是T大毕业的吧？” 陆谦眼眸微缩，不动声色道：“算是吧！我大四的时候去了美国，没有完成最后的毕业论文！” 顾小九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脑子一梗，舌头一哆嗦，她又说了一句，“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六爷在上大四，我还是你的学妹呢！” 说完这句，顾小九恨不得就地刨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什么叫找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就是她这样！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去了美国，却险些把自己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去给挖出来了！ 陆谦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微勾着唇角意味深长的问：“是吗？所以呢？所以我这个学长更应该好好照顾你这个学妹，是这样没错吧？” 顾小九一下子听明白了陆谦话里所指的深意，小脸刷的一白，狼狈的说道：“不，不是的，学长……不不，六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我们同样用五年的时间，六爷可以变成人中龙凤，我却还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最不起眼的小人物，真是……人类的基因太神秘呀！” 陆谦眼里的深意越发深邃难辩，他以手撑着桌面，椅子滑开一步，微偏着头看着她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强忍着辛酸故作坚强的模样，刚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她却飞快的弯腰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跑到门外了，顾小九才觉得不礼貌，又退了回来，把头探进来弱弱的说了一句：“六爷，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陆谦看着那颗小脑袋探进来，又缩回去，揉了揉眉心，面上闪过一抹无奈。 如果早知道她会经历那么多是是非非，他不会就那样一走了之，更不会一走就是五年。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接受所有残酷的现实，并扫除一切障碍，在母亲的家族中站稳自己的脚跟，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打听到她的消息，等他大刀阔斧在国内繁殖了一批自己的势力后，已经是五年后。 整整五年，他恨她的同时，又始终无法忘记那段匆匆过往的流金岁月。说不清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接近她，或是想尽一份职责，又或是想弥补曾经给她留下的遗憾，或许仅仅是因为同情，总之，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的一切故作无知。 这一夜，同在一层楼上的两个人，相隔不过数米，却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顾小九顶着两熊猫眼下楼去给陆谦做早餐。 在她的潜意识里，陆谦的生活习性应该很健康，她按照记忆里陆谦的喜好给她做了中式早点和西式早点，然后就站在餐厅门口靠着门等他下来吃早餐。 等着等着，一不小心靠在门上睡起了囫囵觉。 陆谦跑完步回来，正准备上楼洗澡换衣服，一眼看见顾小九歪着头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扒着门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眉峰一挑，他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顾小九的睡眠效应比她的脑子反应快多了，眼睛还没开，一个翻身，人就往前栽了下去。 陆谦长臂一升，整个将她捞了回来。 顾小九茫然的抬起头，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迎上陆谦似笑非笑的黑眸，顿时一个激灵，“嗖”一下从陆谦怀里跳开，反应那叫一个快！ “六六六、六爷，你你、你起来啦！我我我给你做了早餐，都快凉了，你赶紧吃完上班吧！” 早餐？陆谦挑眉看了看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中西结合的早餐，唇角勾了勾，走了过去。 这五年来他从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也没有那个时间，可是今天，他却心情很好的坐在了餐桌前，吃了这五年来的第一次正经早餐。 刚吃了第一口，他愣住了。 这个味道……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如果说他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值得回忆和留恋的时光，大概就是在T大的那几年。那时候的心还是红色，眼里的世界还是白的，就连心情都是彩色的！ 他还记得，他经常在学校的食堂偶遇那个看上去像公主、行为却像小丑的女孩，她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占据他旁边的位置，胆大皮厚不要脸的赶走所有和他套近乎的女生，却像含羞草一样偷瞄他餐盘里面的饭菜，至始至终都不敢跟他开口搭讪。 可是，她却记住了他以前的口味，这桌丰盛的早餐就是最好的见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