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纣王祭女娲
佳人歌 李延年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女娲，大地之母。传说她长得国色天香，端庄聪慧，秀发披肩，身材苗条，腰比水蛇。美艳不可方物，一笑夺人心魄，二笑倾国倾城。传言虽说不是空xue来风，但是毕竟现今没有人见识过女娲的美丽，自然也就不能证实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人们皆说女娲抟土造人，炼石补天，没有女娲，就没有现在千千万万的人类。女娲创造了无量的功德，男女妇孺莫不对她感恩戴德，对她大肆祭拜。 从西方昆仑到东海之滨，天下何其广大，然而每个女娲庙里的女娲神像却各不相同。 为女娲建造的大小祠庙多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有大量值得作诗歌咏的恢宏壮丽的大神庙。但是若论天底下最最壮观的女娲庙，还属朝歌城郊的皇家女娲殿。 已是春分，三月二十一日。万物复苏，欣欣向荣，春风虽然有些料峭。庄稼地里的布谷鸟正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朝歌城郊的田地放眼看去绿油油、青葱葱一片。 今天是十分重要的日子，帝辛将率领百官到女娲殿郑重祭拜女娲。因为前些日子，大地白天突然暂时黑沉一会儿，人们认为这是老天爷的警示，是不详的征兆，心中诚惶诚恐，一连好些日子都街谈巷论这件事。 为了解决好这件事，这次的祭祀活动规模分外隆重风光。 从皇宫去往女娲殿一路的街道、路边房屋都修缮一新。女娲殿更是贴金抹银，屋室扫洒得不见一粒尘埃。主殿中庭丹朱，殿上髹漆。青铜为沓，白玉为阶。柱子则用黄金涂，其上是九金龙腾云布雨图，檐壁上是金粉绘制的五谷图，暗祈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三天前，帝辛已开始焚香沐浴斋戒。帝辛今日穿着最华贵的龙袍。宠信阿奴并三个太监忙碌了半个时辰，才为帝辛把龙袍、龙冕全部穿戴齐整。龙袍的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纹。龙冕上坠着一色的东海龙珠，各十二旒，前后各用二百八十八颗，每一颗都一模一样。这不知道要从多少万颗珍珠中才能找到如此多一般大小的龙珠。帝辛的眼睛半隐在龙珠后，看不清神情，只他偶尔一动间，龙冕珠帘微晃，才能瞥得几分龙颜，可宝光映眼，越发让人觉得模糊不清。 当他静站着时，威严尊贵如神祇，只觉得他无限高，而看他的人无限低。 帝辛此时的威严和尊贵，非亲眼目睹，不能想象。当他踏着玉阶，站到金銮殿前最高处时。 当百官齐齐跪下时。当整个朝歌、整个大商、甚至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脚下时。君临天下！ 让人真正懂了几分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权力和气势。 以及…… 那种遥远。 阿奴禀道：“陛下，一切准备妥当。龙舆已经备好。”司天监敲响钟罄。 一排排的钟声依次响起，沿着前殿的甬道传向宫外的九街十巷。 祭祀的队伍出了宫门，浩浩荡荡，鼓乐震天。 玄嚣和阿狸先前一步来到女娲殿。偌大的女娲殿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所以显得很是空旷寂静。阿狸通过犹如幻镜一样的瓶身可以看到外界的一切。 “这…就是…女娲？”阿狸惊讶得嘴巴张成O字型，“穿得跟我们一样清凉，难怪小伙伴们都说女娲是我们妖族的英雄。” 阿狸想起自己以前幻化人形后，常常喜欢天体在空旷无人的山林间漫无目的地穿行，在溪水里随心地裸泳，感受自己每一寸的肌肤与大自然零距离的接触。 万籁俱寂，自由呼吸。 多么美好的感觉！ 阿狸呆着玄嚣袖下，是以看不清玄嚣是什么样的表情，只闻得到他轻哼了一声，身子好像在发抖。 这木头疙瘩好像气得不轻，阿狸不敢招惹他。 帝辛经过一整套繁琐庄重的礼仪，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气，来到了女娲主殿前。费仲和商容两人站在他身后。玄嚣和阿狸早已闪躲在女娲神像背面。 供桌上排放着祭祀的诸种牺牲祭品。两侧梁柱明黄色的布幔自然萎垂到地。 帝辛早已被那折磨人的礼仪程序整得身心疲惫。当他抬眼见女娲神像的时候，犹如久旱逢甘霖，枯竭无生气的精气神瞬间回满。 但见桌台上的女娲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青丝如瀑，歇在肩后。朱唇贝齿，嘴角浅笑，颈项光洁细长，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身体曼妙婀娜，小腹平滑，纤腰盈盈一握。 大胆、性感、火爆、诱惑，这些感受纷至沓来。男人见了准要流鼻血，血脉喷张。 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旁若无人。帝辛刹那间心旌摇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女娲。如果此生能拥有这样的绝美女子，才不枉费活一遭！以前见过的美女算是白瞎了。 帝辛片刻失神后才神情恢复正常，问道：“这女娲像我怎么从没见过？” 帝辛刚才的行为反应全被费仲看在眼里，费仲很高兴，这可是他花费重金聘请天底下最出色的画师，又请了全朝歌最美的舞姬，让画师对着摆出各种性感撩人姿势的舞姬，结合自己对女娲的想象，作成画。然后请到最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制陶烧俑，彩绘纹身而成。为的就是讨好帝辛。 对于帝辛刚才的反应，费仲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谁不知道当今圣上雄才大略，膂力惊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却也是个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精力旺盛，又贵为天下之主，风流好色自然是不可避免。 帝辛脸上佯装不悦，心里却誓要余生找到像这样的绝色美女，常伴身侧，供自己享乐。帝辛微怒道：“如此庄严圣地，怎么能够摆放这样有失体统的女娲像呢？是不是上次的惩罚对你还不够严重？” 费仲赶紧跪倒在地，回到：“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只是微臣见这些日子陛下为国事日夜cao劳，身形憔悴不少。微臣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恨不得能为陛下分担一星半点，哪怕是做牛做马，臣也心甘情愿。可是微臣又怕遭人非议，只好想出这么一个馊点子。却没想到好心办错事，微臣真是愚不可及。要是能换回圣上心情舒畅些，就请陛下不要犹豫重重责罚微臣吧。” 费仲这么一说，帝辛有些动容，连假装的怒气也没了，说：“起来吧。寡人只是跟费爱卿看个玩笑。这神像虽欠妥当，但也并无大碍。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怎么说费爱卿这件事也是有功劳的，寡人不但不怪罪你，反而要奖赏你，今天所有人都有奖赏。只是下次你要注意点，以免落人口实。” 费仲谢道：“陛下对微臣的恩情，微臣一定铭记在心。” 帝辛再看女娲神像，叹道：“这女娲当真风华绝代，只是如此美人，天下虽大，却不知何处能够寻得？” 帝辛突然神色黯然，惆怅起来，缓缓念道：“ 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去。 今瞻卿玉颜，撩拨我心弦。 天上清幽幽，人间空思念。 忍能拂衣去，夜深露华重。 迢迢牵牛星，会有鹊桥日。 恨不生同时，暮暮共朝朝。” 念罢，还一声长叹，有种“欲济无舟楫，望洋空兴叹”之感。 帝辛尚在怅惘之际。玄嚣已经生了一肚子无名火，一声冷哼，犹如龙吟虎啸。惊得帝辛一干人等身体一震，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玄嚣已经现出人首蛇身的真身化作一道残影飞天而去。差点没把帝辛给刮倒。 “哪里来的怪风，陛下您没事吧？”费仲赶紧上前扶住帝辛。 “寡人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