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医生
志峰小心的用纸巾擦干文馨脸上的泪水，也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问文馨：“肚子饿了吧，我下楼去买点早餐，给你买点粥吧。”文馨默默地点了点头。志峰起身去买早餐了，文馨也起来去洗漱，站在洗脸池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很陌生. 自己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其中的一只变成了青紫肿胀的三角眼，白皙椭圆的脸颊也有些浮肿，嘴角也挂上了一大块青紫，文馨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站在床边的“人”对自己说的“要把握适当的时机……”适当的时机，在文馨问志锋那句话时就已经失去了吧。 “唉！”文馨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觉得自己还是爱着志峰的，只要志峰能改，还能像从前那样，自己是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家的。 文馨用清水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志峰买回了早餐，志峰给文馨拉出椅子摆好餐具一如从前一样体贴，文馨坐在椅子上和志峰一起吃着早餐。 “文馨……” “嗯？” “一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让医生给你上点药什么的。” “嗯。”文馨一如从前那样顺从的答应着。好像一切都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了。 吃完早饭，志峰带着文馨去了医院，挂好了号两人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等着医生叫号，过来过去的人看到两人都不禁多看两眼，文馨低着头静静的等着，志峰伸手把文馨楼到自己的怀里，叹了一口气。 “056号赵文馨，请到6号诊室就诊……”听到叫号，志峰起身陪着文馨走到6号诊室，文馨推开诊室的门走了进去，志峰也跟在后面，屋内的女医生50岁左右，微卷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戴着一付金丝眼镜，白皙的皮肤虽然已经爬上了些许皱纹，但从身形和五观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美丽的影子。当医生抬起头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文馨时，神情滞了一滞，随后低下头看着文馨递过去的病例本。 “赵文馨？” “嗯，是。” “哪里不舒服？” “昨天我俩闹点小矛盾……那个……你给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好，给上点药什么的。”志峰走到文馨后面抢着说到。医生抬眼扫了志峰一眼，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厌恶。 “家属先出去吧，我要给病人详细检查检查。”志峰听了大夫的话，知趣地退出诊室并带上了门。 “赵文馨。”医生说。 “嗯，是”。 “躺在床上，把衣服解开给我看看都哪里还有伤。” 文馨躺在诊疗床上，解开衣服，露出满身青紫的淤痕。医生看到文馨的伤，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这，都你老公打的？下手也太狠了！”文馨红着眼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医生严肃而认真地在文馨的腹几个地方下压，然后问道：“这里疼吗？”文馨看着医生，点了点头。 “那这里呢？疼吗？”文馨也点了点头，“是压着疼还是不压着也疼？”医生问道。 “不压着也疼。”文馨强忍着泪水回答。 “看来要做个B超才行了，伤得这么重，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损。” 文馨看着医生关切的眼神，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mama的影子，想到mama文馨的眼泪悄悄的滑了下来。 “好了，起来吧，我给你开个B超的单子，来坐在这里。”医生亲切地对文馨说着，并递过来一张纸巾。 “那么，你，需要帮助吗？比如，报警？或者联系妇联的人？”文馨手里捏着纸巾，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医生，又无耐地垂下头摇了摇:“他已经保证过下次不会了，我想……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医生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开始总是有很多舍不得的，好吧，希望他能改。如果以后需要我的帮助可以来医院找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记住女人要坚强，不要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说着递过来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我姓王，叫王翠平，这是我的电话你自己收好。”文馨看着王医生真诚的眼睛，内心无比的感激。连忙把纸条装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这个是腹腔B超单子，伤的这么重B超是一定要做的，主要看看内脏有没有问题，一楼缴费，在三楼检查。”王翠平把开好的检验单递了过来。 “谢谢大夫”。文馨拿着单子准备起身。 “孩子，好好保护自己。”王翠平又很认真的嘱咐了一句。文馨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诊室。看到文馨出来志峰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来：“医生怎么说？” “大夫让查个腹腔B超。”文馨说。 “好，好，单子给我，我去缴费，你先上楼等着吧。”志峰接过单子赶紧缴费去了。 又是排队，终于到文馨了，进了B超室，文馨立刻感觉到大夫异样的目光，赶紧在检查床上躺好，把上衣撩起来，大夫在文馨满是淤伤的腹部涂上耦合剂，很仔细的检查起来。过了好一会医生问文馨：“这个月例假有来吗？” “还没有。”文馨回答完这一句，大夫点了点头又用探头在文馨的小腹来回扫了几遍。“好了，起来吧。”大夫递过来一些纸，文馨擦着肚子上的耦合剂。见文馨擦干净了肚子上粘粘的耦合剂，医生递过来一张纸说：“这是报告拿好给大夫看看”。文馨接过检查报告一边看一边向B超室门外走去，当看到检查单最下面“疑似妊娠”几个字时，文馨楞在了那里，直到下一个进来做检查的人碰了她一下，文馨才回过神来，文馨赶紧把报告卷起来拿在手里走出了B超室。 志峰看到走出来的文馨马上走过去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事啊？”文馨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大夫说了没什么事。咱们走吧，你到药店买点红花油什么的回家给我擦擦就行了。要是在这里开药又要多花不少钱的。” “真的没什么事吗？”志峰还是不放心“检查报告不用拿回去给诊室的医生看看再走吗？” “不用了，我刚才在里面都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了没啥事自己擦点药就行了。”说着文馨拉起志峰就向楼下走去。“走吧，我现在有点累了，还想回家去睡一会。” 志峰看文馨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也只好做罢，“那好，那就回家，到楼下药店我去给你买红花油，回家帮你擦。” 文馨扯着志峰出了医院，打了一辆车往家去。文馨坐在车上，心里感觉很乱，趁志峰不注意的时候把检查报告放进了垮包的里兜。文馨想这件事自己要好好想一想，等有了确定的结果再说。 两人回到家已经中午了，文馨说不想吃饭了要再睡一会，就回到卧室躺下了，躺在床上文馨心里乱极了，心想如果这个时候怀孕了，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如果要，志峰还会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伤害自己？这半年多来文馨也感觉到志锋的变化，脾气变得急躁，文馨也知道志锋在事业上有很大的压力，但是像昨天那样的情况是文馨始料未急的。 如果不要这个孩子，自己已经26岁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再过几年就成高龄产妇了，而且自己一直想要个孩子，无奈刚结婚时没房子没钱，经济条件一直不允许，现在志峰的事业渐渐稳定，房子也有了，可是这两年来自己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怀孕呢？等等，报告上说是疑似妊娠，疑似也就是不确定是不是怀孕，文馨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时间自己去医院查查清楚。 就这样想着文馨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文馨梦到了那个站在自己床边的“人”，在床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自己，良久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文馨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一起来就闻到满屋的饭香味，不用看也知道志峰正在厨房做饭，文馨走出卧室，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志峰买回来的红花油，家里都被志峰打扫过了，昨日的痕迹都清扫的一干二净，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那瓶新买的红花油说明这个家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它，文馨也希望那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可是… “饿了吧，快来吃饭吧。”文馨正想着心事，志峰从厨房探出头来，“看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志峰开始从厨房端菜出来，溜豆腐，西红柿炒鸡蛋，红烧rou果然都是文馨爱吃的。端完菜志峰又盛了两碗米饭，帮文馨摆好餐具，把椅子拉出来，“快来吃吧，中午就没吃，现在一定饿坏了。” 文馨看到志峰眼里的宠溺，就和昨天之前一样。文馨心里纠结了一团，坐下默默的吃起饭来。不可否认的是，志锋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爱那是绝对不会假的。结婚这几年里，家务大部分都是志峰在做，就算文馨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志峰也从没要求文馨什么。“来尝尝红烧rou，你最爱吃我做的红烧rou了，多吃点”。志峰给文馨夹了一块瘦rou，文馨吃着美味的红烧rou，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幸福又苦涩，这种感受恐怕没有人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