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亲了又亲

    原本想要继续追问他接吻经验跟谁而学，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对他的事情太过上心，若不然，到时候绝对会害了他。·小童会遇到他的真命天女，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这个坏女人。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日会伤害到小童，心就开始痛起来。闭上眼睛，不去再想。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既然她已经打算和他经过一段岁月，那何妨不开开心心地度过呢？那样的话，即便是日后分手，也不会留下遗憾来。

    她心中十分清楚，小童虽则嘴上答应她的条件，可一旦她和君莫笑当真有了实质的关系，到时候，绝对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她。可她，不愿舍弃他，更不愿意舍弃君莫笑。“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三心二意。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何以指望你原谅呢？”嘴里喃喃的同时，将头往他怀中蹭了蹭，“莫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迟早有一日，我会负了你的。”

    眼角有泪缓缓渗出，落下的那刻，唐晓菲是震惊无比。她父亲离开人世的时候，她都未曾留过一滴眼泪。丰烨和她分手的时候，她的心中悲痛不已，也是未曾流过一滴眼泪。可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淌。“小童，你知晓么？多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多想让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可你我都清楚，那绝非现实，亦是绝不可能。没有人甘愿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爱人，尤其是对男子而言。我既希望你对我好，其实又希望你对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如此一来，心中的愧疚或许能少一些。小童，答应我，以最短的时间厌烦我，然后离开我好吗？”

    正常的女人，正常的情形下，所求的，绝对是要求对方不要离开她，可她，既想和他在一起，又怕会伤害到他。只因，不知从何时起，她变成了一个一心二用的坏女人，她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人。从私心来讲，她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和两个男人都在一起，可心知倘若真是那样的话，留下骂名不说，最终只会让三个人都陷入痛苦当中。

    小童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大对劲，伸手将她的下巴缓缓抬了起来，瞧见她满脸泪痕之后，并未有讶然和震惊的情绪产生，而是涌现出了深深的怜爱，但并未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个蠢女人，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当真清楚么？你心里喜欢的是谁，你当真清楚么？你当真全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么？”

    自然知晓自己喜欢的是谁，当她发觉到自己对小童并不是怜悯，而是怜爱时，心中其实已经认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当中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从那之后，她便开始有意无意闪躲，便开始不断压制自己的感情。然而，昨个晚上，当她在城门口和分别的地方并未瞧见小童的身影，一股无名怒火袭遍全身。愤怒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失落，却是心不在焉，以致于人虽然和君莫愁一道坐在马车里，可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

    她之所以跟君莫愁回去，压根是在赌气。这种情景，全然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而这种姿态，女子只有在对待自己的意中人时才会出现。意识到这点，唐晓菲开始明白，即便她在想自欺欺人，即便她再不想承认，可她确确实实喜欢上了小童。以前看那些关于姐弟恋的电视剧，尤其是女主角的年龄要比男主角大七八岁之上的情景，瞧见女主角在那一个劲的纠结，一个劲的否认自己是动了心，她还觉得有些荒唐和可笑。在她惯常的思维中，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憎极为分明，压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可事情到她自个的头上时，她才晓得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前怕狼、后怕虎。

    然而，当她提出无理的要求，胡说八道什么自己要组建一个后宫之际，小童竟然经过短暂的思索答应了她的要求，答应了当她众多情人当中的一员。小童是孩子吗？确乎是，少年人的爱情，在成年人或者年长的人看来，总是有些理想，甚至于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经过她与小童长达半年以上的相处，心中十分明白这个孩子的性格，明白他并非轻易许诺之人，明白他是经过慎重的思考，明白他是下了天大的决定。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复杂至极。除了欣喜之外，更多的则是惆怅，则是愧疚，则是无颜以对。

    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知晓她定然又在纠结，小童心中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一字一句说道：“如你所愿！”

    “嗯？”唐晓菲抬眼看向他，眼里净是一片茫然。犹记得，在回来之前，他也曾说过这句话，可当时的语气，与此刻的语气全然不同。语气不同，那就说明心境不同。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爱慕上别人，是个男人都会介怀。你对君莫笑动了心，我早就看了出来，只是不愿挑明罢了。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哪怕以别的名义也无所谓。你想和谁在一起便在一起，不用顾忌到我的想法。然，这并非代表我就会放手。”一顿，小童接着又说道：“你既然能对我动心，那就说明并非对他是真心爱慕。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彻底迷上我，会让你的心中从此只有我一个男人。”

    好似誓言，又好似咒语一般，在这一刻，唐晓菲才明白，之前的那句如你所愿当中，带有多么大的不甘愿和委屈。而如今的这句当中，则是带有了莫大的牺牲。小童呐小童，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珍爱？眼眶开始渐渐湿润，就在眼泪即将落出的一霎那，眼角被小童的唇给覆盖上。耳边听到他的小声呢喃，“莫要再哭了，看到你流泪，我会不知所措。与我一起，只想看到你开心的模样。”

    “小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慢慢收回情绪，言语的同时，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眼前的孩子，岂是个孩子？这样的男子，怎能叫她不动心，怎能叫她不喜欢？突然想起他方才的话语，伸手朝他后背砸去，“什么叫我这个蠢女人？我问你，我哪里蠢了？有这么说自己心上人的么？你这崽子，到底是否真心喜欢我？”

    男子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子，有时候会亲切地称唿她为傻丫头，但请注意，傻和蠢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傻里头可能包含有天真和单纯的意思，可蠢则是代表智商不在线，则是代表对方是个白痴。小童叫她蠢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这点，令她的心中极其不爽。

    你道小童是如何做答的，这崽子竟然不咸不淡地回道：“连这等愚蠢的问题都能问出来，你还说自己不是蠢女人？”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到底是不是？”唐晓菲不满道，嘴巴下意识微微撅起。除了这崽子，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哪个敢对她这般说话？女人可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即便不对她说甜言蜜语，也该顺着她的话茬。若不然，别说是赢取她的芳心，不被她踢着一脚滚蛋就是幸事。

    小童瞧着她这幅娇嗔的可爱模样，心为之一动，低头朝她的红唇上吻去。不再是蜻蜓点水，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流连忘返，而是亲了又亲，而是亲到她脸颊通红，亲到她唿吸开始急促才停了下来。

    原本只是带着几许不满和郁闷，可不曾想却变为了小女儿家的撒娇，这种异常，连唐晓菲自个都觉得讶然。可还来不及思考，小童的唇，就已经与她的唇纠缠在了一起。这崽子，越来越会去恋爱技巧了，越来越懂得如何撩拨一个女子的心弦了。他亲她的时候，手捧住的，是她的脸，而并非在她身上胡乱游走。一方面说明他对她极其重视，打从心里头是真心喜欢她。另一方面足以说明他还是位少年，对男女之事并无深层次的经验。

    恋人之间，情到深处之时，就不会单单只是拥抱和亲吻这般的举动，而是渴望着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小童如今待她，似乎还停留在刚开始恋爱的程度上，虽则他们确乎是刚确定恋爱关系，但足以说明他并未说谎，他肌肤之亲以上的女人，她百分百是第一个。想到这茬，抬头对上他的眼，“你知晓么？好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刹那，好希望你我两人可以永远像此刻这般，好希望你永远都保持着此刻的这种心境。”

    “说这句话的，理应是我。”小童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情，捧着她的脸庞，再次吻了下去。

    许是吻地时间有些过长，又许是她疲倦不已，后来靠在小童的怀中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