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裂痕如破镜
跑过来的是周勃,这小子是不嫌事大,使劲的喊着,还故意往屋子里看看吗,想要看到佟雪梅知道这个事的表情什么样,刘寄奴此刻怎么看他都很欠踹的样子。 “周勃你像个白皮猪似的嚷嚷什么啊,你在哪看到的清柳要嫁人了,王家要找清柳的爹签婚书找你当司仪证婚人了怎么的,滚一边去。”刘寄奴显得心浮气躁的骂着。 此刻感觉脑子乱哄哄的,每次有事都会聚在一起,真邪门了。不时地的有兄弟跑回来对刘寄奴说是看到有人抬着好多大箱子去李家了,清柳姐一直没出面。 一屁股坐在倒塌的土坯墙上,感觉周围这些兄弟们的声音就像是毛头锤子不停的击打着自己的脑袋,疼的要命。 “都给我滚远点!都给老子滚!”气急败坏的刘寄奴把周围的兄弟骂的远远的。可是过不了一会又像是非洲野狗惦记猎物一样的又围拢在刘寄奴周围不停的说着: “清柳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就只有寄奴哥,绝不会嫁给王家的。”小兄弟孟怀玉说道。 另一个兄弟童茂宗刚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呢断断续续的说:“哎,人家王家给了那么多聘礼,据说还要给清柳的爹在府衙里某个官职呢,野鸡真要变凤凰了。” 刘寄奴实在停不下去了,抓起一块土墙追着周围兄弟打,都给吓的躲老远。挥舞着手里的土块冲着周围喊:“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地盘去守着,要是在谁的地盘出事了就永远别要跟着我混!”喀拉一下,把土块狠狠的摔在地上,背着手走了,往哪走也不知道,就想出去透透气,胸口闷的慌。 满眼肃杀冬日萧萧,胸中如炮烙之痛楚,一口气走出城外竟然来到了曾经与清柳相识的码头,渔伯也好久没见了,不知现在还好么,他还处船么。 人的潜意识是最不会骗人的,不管自己的嘴上怎么否认,你的内心绝不会背叛你,刘寄奴完全在大脑短路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内心牵引着来到了和清柳初识的码头,曾经在船上与清柳一起看水波浩淼,鱼儿击水,一起饮酒对酌笑看月下涟漪。 低着头站在水边发着呆,毫无防备的刘寄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刘寄奴大惊,死命挣脱,后面的人站不稳,两人一起咕咚掉进水里,冬天的江水刺骨啊,一入江水冷的人差点窒息,求生的本能让刘寄奴死命的扑腾,这时候一只撑船的木桨伸进来,赶紧抓住往上窜,腿已经抽筋不能回弯了,只能靠上肢往上爬,后面的那个抱自己的人也是一样的狼狈,两人一前一后的终于折腾到船上的甲板,冻得脸色铁青。 “渔伯是你啊!我—我阿嚏---。”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实在冻的不行。渔伯将两人领进船舱,帮着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船舱内有碳火盆和热水,两人半天才缓过来。 终于缓过来的刘寄奴斜着眼问着对面的那个人:“哎,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推水里啊,我和你什么过节么?能不能告诉我。否则我就把你推水里去。” “兄弟你别误会啊,我老远就看你一直在岸边站着,以为你是要轻生呢,就悄悄的靠近你,想从身后抱你离开岸边,谁知道你那么有劲,死命的挣扎,结果咱俩都掉水里了,对不住啊。” “哎,原来是这样,这事,真是—哎算了,不说了,也算是好心,谢谢你啊兄弟。”刘寄奴用热水代替酒与对方碰了一下杯,两人呵呵一笑。 “我叫刘寄奴,兄弟你怎么称呼啊。”刘寄奴问道。 “哦,是寄奴兄弟啊,我叫徐壮,是铁匠,刘兄呢?” “徐兄弟客气了,我是打渔,卖鱼,偶尔砍柴还顺带卖草鞋,我的经营毕竟多元化,太单一了市场做不起来啊。”刘寄奴开始抽风似的说着后世的营销学,对面徐壮木然的听着,半天没回话。 很久之后轻声的对刘寄奴说:“刘兄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是很顺心啊。” 刘寄奴说了半天被徐壮一句话问的无语了,竟然人家也看出来了,心事怎么就还藏不住了呢。 渔伯这时进到船舱内,拎着两条肥美的鱼对着寄奴说: “寄奴啊,你可有些时日为来我这船上了,看我弄到了这两条鱼,这个季节的鱼儿最是肥硕,今天就和这位小哥一起来个下酒菜吧。”说罢就出去收拾鱼儿去了。 “哎,刘兄啊,谁活着还没个犯愁为难的时候啊,可不能钻牛角尖啊,不瞒你说,我也曾有迈步过去的坎,嘿嘿,不过那时候多亏了----嘿嘿,反正算是遇到一些贵人了,我才算渡过难关了。”徐壮欲言又止的说着。 “我要是遇到贵人该多好啊,也好能给我指条明路啊。”刘寄奴有意无意的说道。 “刘兄可当真么,我到是能为你引荐那位高人,只是要缴纳些粮食,如果不方便也可兑换成银钱,放心,这钱不会经我手,而只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和诚意而已。” 刘寄奴眼光布满愁容的说:“许兄啊,我也不瞒你了,我心意的一个女子即将要嫁他人妇了,曾经的誓言都已化作风中飞花。徐兄啊,我苦啊,呜呜呜。”刘寄奴抓着徐壮的手放声大哭,真真假假自己都不知道,不知这哭泣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无奈。 “刘兄莫悲伤,等下我就带你去见高人,定会叫你心情爽朗,从此忧愁不在。”徐壮咣咣的拍着自己胸脯说着。 两人捶胸顿足的痛骂着负心的女人,和上苍的不公。渔伯端着一大锅鱼汤进来,摆上三个酒杯,担心的看着刘寄奴,欲言又止。 “来来我敬渔伯一杯,祝渔伯长命百岁,永无忧愁烦恼。”刘寄奴咕咚干掉了一杯。随着刘寄奴的豪饮,徐壮也紧紧的跟着,不多时两人已经变成莫逆之交了。渔伯默默的喝着酒,不时担忧的望着刘寄奴。 徐壮的酒量一般,如今已经睡死过去了,鼾声如雷,刘寄奴把他放到旁边的火炭盆旁边,这才坐到渔伯对面好好的看着渔伯说: “渔伯,清柳要嫁人了。” “嗯,听说了,王家今天去签婚约了,还带去很多聘礼,整个京口都知道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啊。孩子,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渔伯,我愧对清柳,更没资格与她同好,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不能在这么自私了。”刘寄奴的男儿泪两行炙热的滚落砸到桌子上,噼里啪啦的一颗颗的掉下来。
“不管怎样,你该和清柳说清楚,她是个好女孩,你怎的会不珍惜则个,哎,真是傻小子。” 迷迷糊糊的刘寄奴也睡了过去,在船舱内,刘寄奴在睡梦中还在呜咽着哭泣,渔伯摇着头叹息着,望着日头渐渐落下,冬日短暂,夜晚很快来临,江面闪烁着斑驳的船上灯光,远远望去犹如一个个孤独的灵魂之帆在飘荡。 李家如今是热闹非凡,王忻优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感觉走路都是漂浮在空中的,如今能娶到京口顶尖美人,王家的脸上着实有光啊,看以后谁看不起我王家。 王家从北方渡江而来,属于外来户,就因为王导和他家带着点姻亲就瞧不起当地士绅,所以王忻优他爹早早的就把用钱买来的官给弄“丢”了,但是王家有钱啊,干脆经商去吧,在边境走私点兽皮筋骨,铁器瓷器什么的也发了很多财。 京口最美是清柳,如今即将抱的美人归,王忻优感觉每人看自己都是羡慕和嫉妒,这感觉这么舒服呢。带着聘礼到王家,见过准泰山大人,上了礼帖,就想见见清柳。 “伯父安好,侄儿想见见清柳妹子,有个小玩意想送她,不知可否。”王忻优白腻的小脸上,尽量舒展着,想让人看着自己能舒服些。 李掌柜拿着王忻优的礼帖,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什么,眼睛盯着礼帖使劲看着。手一挥说到:“去吧去吧,她在里屋,她娘陪着她呢。” 王忻优大喜,屁颠屁颠的往里屋里急步走去,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明亮的珠子来。带了内屋,抬手敲着门。 “清柳,我是你忻优哥,给你带了个好玩的,我能进来么?”根本就没等里面回话就把门推开进去了,清柳的娘喜笑颜开的看着这个准女婿笑的合不拢嘴。 “侄子你来了,进来坐,我去给你拿些点心。”说罢就起身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清柳的胳膊,被清柳一甩,更挣脱了。 “清柳,你眼睛怎么了,都哭肿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王忻优说话的同时把屋内的烛火都吹熄了。 清柳警惕的怒问道:“你干什么,为何熄灭烛火!”说完站了起来退到桌子后面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王忻优。 “清柳别误会,我是给你带的夜明珠,熄灭灯火才看的真切,你瞧!”只见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在两人的注视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将屋子映照的幽亮。 “清柳你拿着,在你手里他会变的更亮呢。”王忻优走过去,把珠子塞到清柳手里,但自己的手却并未放开,握着清柳的手如同全身都酥麻掉了,这小手细腻如脂,润滑洁白,握在手中就不想放开。 “清柳,我喜欢你,哥真的喜欢你。”被清柳散发的自然体香给熏的失去理智的王忻优一下抱住清柳用牙齿刁开前胸的衣扣。 “啊!”的一声,清柳悲愤的叫出声来。 这真是哀鸣之凤无相助,决悲之时最想他,声声唤奴无归信,可怜柳儿风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