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寒烟踏泪舞
“分你个大嘴巴子!兄弟们,我们出发去沿海的郡县,那里必定是教匪最猖獗的地方。”刘寄奴吆喝着大家骑马跨刀奔着远处就去了,后面是蔚德往相反的方向走,她真的去京口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和寄奴有了关系了,也该正八经儿的拜码头了,探听一下李清柳和佟雪梅的口风如何,再交实底吧。 蔚德琯芷和刘寄奴两人各自揣着心思奔往不同的地点,而在京口老家,此刻的刘家大院很是热闹,马怀春那个小家伙和她jiejie从戈家湾回来了,之前jiejie马知秋误入五斗米教,被刘寄奴送到哀鸣寺交给支妙音感化,终于顿悟,脱离了五斗米教,她便去了戈家湾,帮刘寄奴打理那边的书院事宜,做的也是有声有色,后来思念meimei马怀春,就把meimei和寄奴的三弟刘道规一同接到了戈家湾,有的玩有的学,两个小家伙快活的不得了。 五斗米教兴起作乱,怕在戈家湾受到教匪冲击,就把meimei马怀春和三弟刘道规送回了京口。 这一日是刘母萧文寿的寿日,在京口的姐妹兄弟们准备着给刘母过个寿日,因为刘寄奴不在,这个寿诞显得更要热闹,就是怕刘母心里想着刘寄奴,心里再不舒服。 为了做好寿诞,李清柳可没少下功夫,把展月轩那边的店面里外装饰的红彤彤的,大红布,红灯笼一串串的高高挂着,显得格外喜庆。 在这热闹的时候,最为尴尬的要数展月轩的穆寒烟了,因为刘寄奴不在,她即使装疯也没人看,不装下去也难办,骑虎难下是她目前最贴切的情形。 周炽蝶作为穆寒烟的贴身丫鬟,心里也多少发觉了一些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最近自己的这位“疯奶奶”明显明白些事了,竟然好多天没发病了,真是谢天谢地。 “小蝶,你准备些贺礼,我要去刘家。”穆寒烟斜靠在床榻上轻声说着,周炽蝶没听清,呆呆的看着穆寒烟问道: “小姐,你是要去哪个刘家?准备什么贺礼?”周炽蝶问道。 “蠢丫头,还能是哪个刘家,寄奴哥的娘就要过寿了,人家都给准备了礼物,包括北府军的刘牢之都给备了礼,我这个做meimei的怎么能不亲自贺寿呢。”穆寒烟说完,催促着周炽蝶赶紧出发采买所需礼物。 外面有个玲珑乖巧的女子兴奋的跑过来说: “寒烟姐,清柳姐差人来说,让我们这边准备着,过些日子要在 此处给刘大娘做寿呢。” “哦,这是真的啊,那我要先去一趟刘家,去和清柳姐商议一下 如何将寿诞办的更好,快点备车。”穆寒烟也没多想,催促着meimei们给自己备了马车,直 接来到刘家大院。 说是大院,其实不大,只是因为有个院子而已,里面已经有些人 在了,刘穆之正在认真的皱着眉头写着祝寿的词,并未注意已经来到门口的穆寒烟。 平常都知道穆寒烟被五斗米教给吓疯了,到现在都没治好,这突 然的来访,多少让在场的人们很是尴尬,不知该不该接穆寒烟的话,总觉得和一个疯子说 话感觉很怪异。 佟雪梅跨着一匹大黑马,身前身后还驮着两个孩子,从大院门口 直接骑马进来,看到院里的穆寒烟在这,为之一愣神。 穆寒烟对佟雪梅有点打怵,对清柳是尊敬,不一样的感觉,如今 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干脆趁此机会恢复原状吧。 “呀,寒烟啊,怎么今天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出来的这么急啊, 胭脂都忘了涂。”穆寒烟把马上的两个孩子先后放下马来,但自己却一直骑在马上和穆寒 烟对话,女人们之间的小心思都在这些指端末节出显露出来。 “雪梅姐,我这大病初愈,不适宜妆容,所以未曾涂抹胭脂水 粉,况且今日来主要是给刘大娘祝寿,这是我给大娘的一点心意。”穆寒烟从身后的一个 姐妹那里取过一个锦盒。 捧着锦盒的穆寒烟往屋里走去,看到李清柳在门口迎了出来, 其实一瞬间,在穆寒烟的心里就明白了,李清柳应该是早就在门口里了,只是没有马上出 来。 “原来是寒烟meimei来了,你身子可好些么,怎么也不让小蝶传话 过来,我好让人去接你。”李清柳热情的上前搀扶着穆寒烟。 两人边说话边往屋内走去,外面的佟雪梅一直骑在马上没有下 来,只是盯着进去的两人看着,不知道想着什么。 屋内的刘母萧文寿正在和慕容文卿逗弄着“溜溜球”,这孩子吃 饱了奶妈的母乳,躺在慕容文卿怀里咿咿呀呀的和母亲交流着感情。 “娘,你看寒烟meimei来给你祝寿了,怎么,又再和溜溜球聊什么 开心话呢。”李清柳把穆寒烟引进来,坐在旁边。 看着慕容文卿怀里的孩子可爱的很,走过去想要抱抱,慕容文卿 看看清柳,见清柳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把孩子递过去。 “呵呵,这个小家伙,身子软乎乎的,还有甜甜的奶香味,真想 咬一口。”穆寒烟在“溜溜球”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重新把孩子递给了慕容文卿。 转身把自己的礼盒拿过来郑重的递给刘母萧文寿,并说了几句吉 祥话,又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去,清柳送至院外,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 穆寒烟回身看着清柳,清柳也注视着穆寒烟,两个女人都知道对 方心里的话,憋了半天谁都没开口,却一起笑了起来。 “清柳姐,还记得当初你我在展月轩相见的那一刻,寄奴哥与我嚷 嚷着要结拜,恰巧你闯进来看到,还以为我和寄奴拜堂成亲呢,当时把你气的都哭了,现 在想起来,我确实有些不懂事理,给你和寄奴哥徒添烦恼。”穆寒烟首先开口说起了往事。 “呵呵,是啊,当时看到那桌子上的红烛,确实心里委屈的很,是 jiejie当时莽撞了,现在想起,真是丢脸的很。”李清柳掩嘴说笑着。 两人此刻都低着头,如同二人当中有一层纸,谁都不先捅破,穆 寒烟不捅破,清柳也不提,尴尬的沉默了一阵,穆寒烟对清柳施礼上了马车,打开车窗帘 子,穆寒烟冲着李清柳笑着挥挥手,清柳也同样笑呵呵的回应着。 抽身回到马车内,两行冷泪滚落,终究无法将心事脱口说出,没有个能为自己说话的人,着实难办,纵有百般愁肠也无法开口,若自己说出来,就输了。 再忍一忍,希望寄奴哥早日回来,自己一定要将心事表明,这样憋屈着太痛苦。穆寒烟在马车里慢慢抹着泪。
很快,到了刘母寿诞的那一天,附近的亲朋好友和刘寄奴那些个没有跟着走的铁杆兄弟们都来到了刘家大院,白天欢闹的不够,到了晚上,又集体到展月轩去看歌舞,这是专门为刘母举办的专场活动,所以都是自己家里人和一些兄弟的家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言四起,开始流传着说是穆寒烟亲自去刘家“逼宫”,向清柳摊牌要名分,结果被清柳严词拒绝,落得灰头土脸,如今还腆着脸在这给刘家演出什么歌舞,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些话经过穆寒烟的一些亲密的闺蜜传到了穆寒烟的耳中,气的她手指发麻,这种无理的中伤实在可恨,可是演出即将开始,若是不演岂不是对刘母失敬,硬着头皮上场吧。 姐妹们觉得穆寒烟的状态不好,不想让她上去,可她是领舞,只好跟着穆寒烟上场。 琴瑟之音响起,一袭藕荷色的对襟水裙摇曳着旋转着舞出一个女子,淡淡牟子中闪着柔和的光彩,下面的人都为之一滞,好一个芙蓉花般的女子啊。 轻移莲步,腰肢柔柔怎堪一握,粉颈之上悬挂着五彩玉石,在光烛下更是闪闪发光,整个人都显得那么的仙气十足。 随着笛声响起,穆寒烟轻启朱唇开口唱起:“丝丝雨儿润玉笋,嫩芽儿掀开窗口望见青梅,青梅莫急等芽儿,芽儿长成做竹马,你是青梅我为竹马,从此朝夕相伴不分开。” “不要脸!今日是刘大娘过寿诞,你唱什么青梅竹马的,还惦记着装疯卖傻的骗寄奴哥同情,别装了!”一个年级不大的男孩子站在台下用变了声的嗓子喊骂着,突如起来的谩骂声打乱了穆寒烟的歌声,也同时引来了下面大家的议论。 刘母尴尬的叫人把那不懂事的孩子弄出去,站起来安慰着穆寒烟,脸上又气又羞的穆寒烟憋着情绪,脸上却挂着笑,冲着台下深深施礼,挽着袍袖轻轻的退出幕前。 再说那个在台下“开火”的小子,竟然是慕容文卿身边的小陀螺,铁钩刘气恼的用残废一只手啪啪的劈头盖脸的朝着那小家伙打着。 “铁钩子你老了,别把自己累死,歇歇吧,差不多就行了。”小陀螺不紧不慢的说着。 “小畜生你干什么,今晚上多好的场面都让你给毁了,那穆寒烟姑娘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那么说人家,赶紧给人道歉赔礼去。”铁钩刘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上残废的铁钩子。 “啥?我赔礼道歉?她自己不要脸非要粘着寄奴哥当小妾,文卿姐每天抱着溜溜球念叨着寄奴哥,这个穆寒烟的出现就是让文卿姐心里不痛快,所以我也不痛快。”小陀螺撅着嘴不认输的样子,让铁钩刘束手无策,站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咒骂着。 佟雪梅出来了,眉毛上挑着,一双妖媚的大杏仁眼白了一下小陀螺说:“今晚这事你确实有点过份了啊,找个机会给寒烟道个歉。” “坏人都让我当了,我不去。”小陀螺抱着肩膀背对着佟雪梅不说话。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赶紧去,想不想给马玉茗牵马了?还反了你。”佟雪梅威胁的用手在脖子上划拉一下。 一听到马玉茗的名字,小陀螺立马软蛋,耷拉着脑袋去后台边上找穆寒烟去了,刚进到后台,就听一声痛苦的喊叫声 “啊!”小陀螺捂着流着血的左脸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