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命悬一线
“梆子，这里这里！” 黄飞在球场右侧的边缘，一边奔跑，一边向最左侧被牢牢封锁的李梆挥动着手，示意传球。 李梆闻言，见其即近四中的球门口，周遭竟无一人防守，二话不说，一记后脚跟上挑，灵活到位，紧接着，高高跃起矮身子，用头猛地顶向了黄飞的头顶上空。 “好嘞！” 说罢，黄飞用右脚猛地蹬地，微微弯曲，打算趁着这绝佳的好时机，使出他不久前自创的新招“绝地头球”！ 此招，融入了花小萍所教的功夫成分，轻功以及花门功法中的“借力用力”，即借助球从高空坠落时的重力，以及自己蹬地跃起时，从脚掌传递至头部的冲力。然后，在两股力即将“能量转化”而分别消逝的最后一秒，互相排斥，最后在黄飞额头的外力作用下，朝球门飞去的球便达到了“弓吐魄月”般的威力！ “就是这个时候！”黄飞那轻盈的小身板，一跃而起！ “绝地头……”不知为何，却是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钟。 众人即将爆发而出的欢呼声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此刻，黄飞的心脏部位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刺痛，犹如瞬间被人捅了一刀一般，又好似千万只蚂蚁正在锥心，万分疼痛，渐渐蔓延…… 方才的球重重的落于草地上，砸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凹状。 大概是由于惯性，捂着胸口的黄飞一个不小心，本要顶球的头便无法控制般，迅速的朝球门顶端的铁杆撞去，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回荡在了整个星体育馆内。 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啊——” 只见黄飞紧拽着胸口，疼的满地打滚，撕心裂肺！ 所有队员和教练都愕然万分的赶了过去，包括在观众席上的陆虎，炎晓东，沐子萍……还有那些飞粉。 “医务人员，医务人员在哪里！有球员受伤了……”高台上的克比挥着泪叫喊道。 之前还是雷光阵阵的灰色天空，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之后，终于是忍不住，泼下了倾盆大雨！ “紧急疏散，紧急疏散，除了伤者的家属，请所有的观众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要妨碍医生的救援！” 回荡在馆内的广播，也在为黄飞的安危担忧似的，一遍一遍，急切的重复着。 列队转移中的四中末尾，那个身着十号球服的邪魅少年，再次披上了他那件冰凉刺骨的黑色外套，朝着那不远之处，雨中忙碌的“白大褂”人群中，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扣上看似宽松的帽子，露出一个迷茫的背影。 命悬一线的黄飞，被医生们抬上了赶往长江医院的单架，一合一闭的双眼，隔着隐隐变薄的雨层，看到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他阔别已久的哥哥，黄雷…… 随即扬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谢谢你，林冽……” 距离上次英东杯中学生足球联赛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换句话说，黄飞住院治疗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完全康复，得以出院。 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绿茵球场上，依旧是那熟悉的芳草气息，顿时感觉到踏实了不少。 黄飞找了块较软的草地坐了下来，背靠在那略有冰凉的球门铁杆上面，摸着额头的左边缘，那是一块呈闪电状的疤痕，登时，却是不由得笑了…… 那天在星体育馆，其实是林冽救了他的命，从空中落下的那颗足球，不知何时被人灌输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里面，要是黄飞当时真的用了那招“绝地头球”顶中它的话，那它现在留下的就不是那块疤了，而是被炸成粉碎的骨头屑沫。 当时，林冽的“心脏爆裂”不知为何，并未发出，而是感应到了那颗球的异样，在千钧一发之际，稍微放大了一点儿早间藏匿在黄飞胸口的电流，致使了黄飞由于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在即将顶到球的一瞬间，停顿了一刻。 也许是他本性并不坏，也知道父亲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对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父亲突然就入狱了的事实，想找人发泄一下吧…… 然而致使黄飞住院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他自己的冲动与愚钝，即使当时的球没有危险，被他成功顶进球门里，他自己也还是会由于那股强大冲力的惯性，而撞上门杆！ 所以，在医院治疗的，其实只是他那个被撞得鲜血直流的脑子而已。 黄飞侧过身子，两手抱住后脑勺，刚想要惬意的躺下去，看见等待已久的她终于来了，手足无措的爬了起来，拍干净粘在屁股上的草屑，迎上前去给她指路。 沐子萍感觉到是他来了，不禁莞尔一笑，眨了眨水灵灵的动人大眼睛，发出少女无比甜美的声线。 “小飞，你的伤……” “放心吧！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黄飞忍不住喜悦，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搭腔道，“就是留下了那么一小道疤痕而已！” “疤？”沐子萍眉头一皱，黝黑的两颗眼珠子左右摆动着，担忧道，“很严重么？” 握着导盲棒的尾巴走在前头的黄飞突然停下了脚步，与她一起站立在了那硕大的球场中间。 “不严重，不信你摸摸。”说罢，拿起她那白皙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左额上面。 沐子萍那薄如蝉翼的脸颊，刷的一下便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低着头羞涩的笑着。 黄飞见状，立刻扬起手，假装成熟的语气，严肃起来道:“伤疤，放不下是缺陷，放得下……就是勋章！” “呵呵！”她的笑真好看…… “子萍，对不起！我之前答应你说要拿英东杯的冠军给你看，却没有做到。”黄飞感受着她温柔的手如秋风般拂过自己额头上的疤痕，不由得为有这个疤而感到一阵自豪感。 沐子萍放下在上面抚摸了良久的手，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就算你得了最后一名，我也会很开心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黄飞听此言，不由得偷偷兴奋了一下。 “耶！” 由于那日半决赛中，黄飞突然出现意外，场上的秩序特别的混乱，又下着离奇大的雨，所以不得不暂时停赛。恰好两队的比分相等，在商量好对策后决定那场比赛作废，择日再战。 翌日，四中队的林冽离奇失踪，未来参赛，实力大减！ 而没了黄飞的五中队就如没了林冽的四中队一般，也同样是战意全失。但幸好还有一个李梆撑住，苦战四中良久，终于拼得了个1比1打平的局面，但却在点球车轮战之中失利，最终还是以一分之差败给了四中。 “子萍，你以后……能依旧每天下午都来这里么？”即使没有人再踢球了。 随着英东杯的落幕，学校也是完成了市长交代下来的任务，教练唐星虎随即也是回到了长江源，这片绿茵广袤的足球场，看来又该冷清下来了……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在一年之后的雩山武道大会上打败她，所以……”所以他必须趁着还有一年的时间，重新练好师父花小萍所教的所有东西。 “嗯！”一阵暖风吹过，沐子萍微微的点头笑道。 黄飞闻言，登时喜出望外。 夕阳西下，霞光漫卷。 绿茵场上，观众席中，是橙光泛滥的少年，和笑若天使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