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戳穿一切
霍姨娘显然没料到洛司幽会有这一招,整个人如遭雷劈般的呆愣在原地,她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各种厌恶,唾弃,心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完了! “霍姨娘可有什么要说的?”洛司幽眼中没有了掩饰,有的只是****的嘲讽。 听到洛司幽的问话,霍姨娘才猛地缓过神,正好撞上洛司幽的视线,她心中慌乱不已,背上一下子冒出了不少冷汗。谁能想到这细枝末梢的纰漏,非但成了洛司幽撇清干系的关键,竟也成指向自己的罪证。 “妾身冤枉啊郡主!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妾身是清白的啊!” 急于脱身,霍姨娘“噗通”一声,就朝着洛司幽跪了下来。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死咬否认,就算所有凭证都对自己不利,洛司幽也拿她没辙,堂堂的郡主总不能用刑屈打成招吧?至于洛青山,他也顶多会延长些她禁足的时日。这对父女的心性,她觉得没谁会比自己更了解。 霍姨娘自以为是的想着,只是她完全忽略了这件事的性质是有多么恶劣。只觉得既然洛司幽的名声并未因此受损,那么她身上也就没有什么过错。 “我只是疑惑,以霍姨娘每月不足十两的例银,是怎么能一下子就买了好几瓶杏林堂的头油而已,怎么霍姨娘反倒是先想到了别处呢?”洛司幽冷笑道。 “这.妾身只是怕郡主会有所误会,才会如此。”霍姨娘讪讪笑了笑。 “身正不怕影子歪,霍姨娘只要没做过亏心事,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是,郡主所言甚是。”霍姨娘面上应声附和着,但这心里却是如打鼓般,七上八下的。 洛司幽转身从一旁高几上的盆景中,折断了一根枝条,她走向那端着水盆的丫鬟,将手里的枝条伸进水盆。 “先撇开香囊的问题,就说说这发结吧。”洛司幽用枝条挑开两缕发束,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霍姨娘,“看这发结的意义,应该是用来定情的,只是这两个定情的人到底是谁呢?” 霍姨娘身子一颤,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猜到了洛司幽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刚刚牛管事的话,的确将这范围缩小了不少,可若光凭借这一点,倒也有些太过草率。霍姨娘进洛府也有十多年了,虽然在规矩上偶有冒失,但也算是个好的。况且洛府从未苛待过府中的女眷,在吃穿用度上也是颇为精细,我自然相信霍姨娘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德行的下贱之举。霍姨娘,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洛司幽眨了眨眼睛,问向霍姨娘。 霍姨娘一怔,没想到洛司幽会为自己说话,她想都没想便连忙点头,就着洛司幽抛过来的话答道。 “对对对!老爷待妾身是极好的,又有郡主这么个懂事贴心的好女儿在,妾身哪能做什么糊涂事啊!” 这不过脑子的话一说出来,却引来了在场宾客们的更多鄙视。 真是大言不惭啊,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居然还敢把嫡女认做自己的女儿,如此不重礼数规矩的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的? 洛司幽勾着唇角冷笑,“不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也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若是我不查明此事,岂不是让大家在背后说我偏袒霍姨娘?咱们府里的人再如何信任霍姨娘的人品,但到底也不能左右他人的想法,说不准那些不清楚缘由的怎么诟病你呢。” 顿了顿,洛司幽继续说道:“不过,我这有一个办法,倒是能帮着姨娘洗清自己的嫌疑,就是不知道霍姨娘愿不愿一试了。” 此刻霍姨娘的心里十分懊悔,都怪她一时冲动竟糊涂的剪了自己的头发,当时她要是谨慎一些,用别人的头发代替自己,也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被人怀疑和男子私通,她真是失算啊! “只要能还妾身清白,妾身一切听从郡主吩咐。”一听洛司幽说有办法,已是无计可施的霍姨娘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其实也简单,只要让洛府里的女子,当众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水中浸一浸,大家用什么头油,也就一目了然了不是?”洛司幽说的很是轻松,可某些人听在耳中,就如催命一般。 霍姨娘自然知道,府里除了自己,没有谁会在用那何首乌头油,若真的如洛司幽所说那样去做,纵然她从未与人私通苟且,但这罪名她铁定跑不了,绝对不能这么做,否则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这不太妥吧,场上有这么多贵人在呢,怎能让大家披头散发的失了礼数啊。”霍姨娘嘴上推辞着,这时候反而倒知道拿礼数说事了。 洛司幽早就想到霍姨娘会推脱,她不怒反笑,“霍姨娘既然不愿意,那依你说,该怎么做?” “这.妾身.”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 扔下手中的枝条,洛司幽脸上笑意退而不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那我替你决定好了,徐姑姑,把荷香苑的那个小伍子带上来,让霍姨娘看看,这另一缕头发的主人。”洛司幽一声令下,徐姑姑迅速的从花厅外,压着一个被捆了双手的小斯走进来。 早在昨晚就寝前,皑菱就已经调查清楚了霍姨娘手中的那束男子发丝,究竟是谁的。 此人正是荷香苑中负责看守的小斯,皑菱也是担心有人伤及洛司幽,才又返回荷香苑。凑巧的是在廊外守夜的小伍子,喝了不少酒,还在和同伴吹嘘自己的一撮头发就卖能卖出几块碎银子的价钱。 “跪下!”徐姑姑用力一推,小伍子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知道本郡主为什么捆了你过来吗?”洛司幽出声问道。 小伍子面上极为慌乱,双肩的颤栗也昭示着他内心的惧怕。 “回.回郡主,奴.奴才不知。” “那本郡主问你,这可是你的头啊?”洛司幽示意那丫鬟,让她把手上的水盆放低。 小伍子看着水中的一束卷曲毛糙的头发,害怕的点了点头,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的头发特别弯卷,不似其他人的直顺。 “本郡主很费解,你的头发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你最近可是修剪过头发,亦或是给了谁?” 小伍子悄悄瞅了眼一旁的霍姨娘,见她眼中满是警告恐吓之意,顿时更是不敢吱声了。 二人间的小动作,全落在了洛司幽眼里,她一把打翻了丫鬟手中的水盆,高声怒喝着。 “放肆!本郡主给你机会你不说!非得尝过苦头后才肯招来吗!来人啊,给他上板子!“ 见洛司幽要用刑,小伍子吓得魂都快飞了,哪还顾得上霍姨娘的威胁,这洛府当家作主的可是这位郡主啊。他立马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向洛司幽请罪。 “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奴才说,奴才全都说。前几日,奴才在荷香苑外当差,霍姨娘突然把奴才叫了过去,说是有差事吩咐。奴才进去后,她给了奴才些碎银子,说是让奴才给她剪些头发,奴才一时贪财,便剪了些给她。除了这个,奴才可没干别的,郡主您绕了奴才吧。”他一股脑的把和霍姨娘的勾当,全都说了出来。 毁了,全毁了! 霍姨娘面色死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姨娘!”洛司婷惊呼的冲了过来,蹲在霍姨娘身边,想要扶起她瘫软的身子。 洛司婷委屈的等着洛司幽,“jiejie,你就算再不待见姨娘,也不能找人这么诬陷她的!”
都这时候了,洛司婷还妄想着凭一己之力,颠倒是非,抹黑洛司幽。 仿佛自己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洛司幽不屑的一笑。 “三meimei真不愧是霍姨娘的女儿,这一上来就乱说话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啊。正好你也在这,我倒是有个疑惑,想请你帮我解答解答。我那幽阁素日可没有旁人能进来,为何你来了一次后,我的绣篮里的香囊,便不翼而飞了呢?” “jiejie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婷儿不得你心,你也不能这般诋毁婷儿,说婷儿偷了你的东西啊!”洛司婷心中没底,她不知道洛司幽是如何知道自己拿了她的香囊,但嘴上依旧不肯承认。 “三meimei做没做过,霍姨娘身边桂嬷嬷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洛司幽可不会做无准备的事情,她挥了下手,那个在荷香苑伺候的桂嬷嬷,便也被压了过来。 “自己主动说吧,别等本郡主恼了,你才肯交代!霍氏母女给了你什么好处,又叫你做了什么?”洛司幽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那桂嬷嬷见状,胸口一沉,竟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郡主饶命,奴婢交代,奴婢什么都交代!霍姨娘给了奴婢一根金簪子和不少银钱,让奴婢趁人不注意,在昨个晌午把三小姐带进她的院子了,又在傍晚的时候,让奴婢去三小姐拿个了香囊给她。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她们要做什么,奴婢真是一概不知啊,求郡主饶恕,求郡主饶恕啊!” 这认证,物证都摆在眼前,霍姨娘布的这个愚蠢的局,也算彻底到头了。 看着连桂嬷嬷都被洛司幽给揪出来了,洛司婷这回真急了,完全忘记了此刻身处在什么样的场合,气的指着洛司幽怒骂。 “洛司幽你个贱人!你究竟想怎样,别以为自己是郡主,就能呼风唤雨的,你这么待我们,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洛司婷如此模样,令有些回神的霍姨娘彻底又陷入了绝望。 这是什么场合,婷儿她怎么就不知道啊!上回她出言不逊,顶撞洛司幽,但是好歹是在自家人面前,可今日在场的都是二品以上的高官权贵啊,她这般行径全被人看在眼里,以后别说会不会有好姻缘,这一辈子恐怕是连出嫁都成了问题。 真是冤孽啊!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若是平时洛司婷这样谩骂自己,洛司幽还能以家法出惩处了她,但是她现在这般行为,已经涉及到了洛府的脸面,洛司幽自然不会再让洛司婷胡闹下去。 “丫鬟呢!丫鬟都去哪了!还不快把三小姐待下去!”洛司幽反应敏捷的做出了一副急切的模样。 她转身对着众人一福身,歉意的解释道,“真是抱歉,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三meimei时不时的就会犯癔症。她前阵子刚有所好转,还想着今个热闹的日子里,让她也参与进来,没想到此刻竟会又发作了。” 众人顿时一脸恍然大悟,难怪呢,一个庶女居然敢公然辱骂郡主,原来是个疯子。 “贱人!你才得了癔症!你乱栽赃我和娘亲,我还没和你算账,还敢说我癔症,我打死你!”见所有人都听信了洛司幽的话,洛司婷更是急切的吼道,说着,还想起身上前打洛司幽。 一边的徐姑姑一把抓住你的双手,严声对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下去!“ 转眼间,两个手劲大的婆子上前把洛司婷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