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是谁

    “小心！不要触碰阵法。”耶律沙疾呼出口，但奈何终究是说晚了一步，不过好在容安看见被撞飞出去狼狈不堪的闻人呈都，心急的同时倒也没再卤莽行事，堪堪停在了阵法之外。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阵内的岳晨，同样感受到了一股狂暴的灵力正逐渐的聚集起来，不断壮大，甚至于已经摆在眼前凝为实质，rou眼可见。

    半透明乳白色的灵力绕着阵法旋转，阵外静谧无声，阵内狂风呼啸。岳晨避无可避，只得直面五行之力，与之抗衡。

    但……精纯的五行灵力聚在一起，其力量几乎代表了形成三界最基本的混沌之力，哪里是如今只能发挥出飞升期修为的几人可以抵挡的。

    不出意外的，岳晨亦是被扔出了法阵，摔在了还未曾爬起来的闻人呈都身边。

    “都是你干的好事！”闻人呈都怒极一把拽过其衣襟，举拳狠狠揍在岳晨右脸上，顿时在他那俊俏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青痕。

    “主子！”容安见原主子被打，提剑便要冲上前去，却被岳晨挥手示意退下。知道他的脾气，无奈之余也只有退了回去，担忧的望着狠狠瞪视的两人。

    “你们闹够了没有！”现在唯一还算清醒冷静的恐怕只有耶律沙一人了，眼看着那三个魔族就要动起手来，不由怒上心头，呵斥出口。“现在是你们窝里斗的时候吗！？阵法失控，别说是合锦的安危，就连原本芷妃的魂魄都有可能就此灰飞烟灭！”

    “什么！？”岳晨闻言大惊，闪身至耶律沙面前，两手抓住其衣襟吼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连妃儿她也会……”

    “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难道你试验之前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吗？”

    “没有！我……我没想到……”

    “没想到会波及芷妃的残魂？”耶律沙反过来揪住岳晨的衣领，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吼回去。“你以为阵法一旦失败，死去的只是作为容器的人吗！混沌之力可以扭转轮回，这种力量有多强大难道你自己都不琢磨琢磨吗？比起容器，残魂更加脆弱，容器都不在了，残魂焉有不消失的道理。任你有通天的本事，想从混沌之力里抢下魂魄，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被他一通骂，岳晨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他救妻心切，是真的没考虑到这点。放开耶律沙后连退两步，口中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然而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

    看他这幅模样，耶律沙也没了继续骂他的火气，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化生阵中的女子身上。

    只见灵力环绕的阵中心，那张木床早已被庞大的混沌之力碾碎，化为齑粉。唯剩下女子纤弱而美丽的身躯被五行力量托起，如天际的孤鸟一般。

    雪白的衣裙在风中颤栗、摇摆。束发的缎带被厉风割断，乌发飞舞。

    不能再任由阵术自行运转下去了！耶律沙神色豁然一厉，手上灵诀连出，随着手臂前伸，腕上那十九颗白玉珠接连飞了出去，围着阵法绕成一圈。其上梵文变换，愈转愈快。

    “闻人呈都！去坤位，截断灵脉。”

    听到喊声，闻人呈都也不问其原因，立刻弹身而起，臂上黑气升腾，一拳击向耶律沙所说的位置。然而这一拳的力道再如何霸道，却也未能伤了阵法分毫。

    闻人呈都眉头一簇，收了拳头凌空一抓，空气扭曲，九曲长剑由此被抽出。反手握着长剑，奋力向阵法坤位刺去。只听‘当’的一声，剑尖撞在阵壁之上，与飞转的灵气相触，擦出一连串火花。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结实！”不见起效，闻人呈都心急如焚。

    耶律沙早知有此结果，本就是抱着一线希望而已。先下希望破灭，看来即便是计算出阵法最为薄弱的一处，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容安见此，也是倾剑而上，紧握双剑狠狠劈上坤位灵脉，然无效之余，更是被惹怒的灵力震得倒退了半步，手臂发麻。

    岳晨在一旁依旧陷在深深的迷茫与自责中，紧紧盯着那绝美的容颜，直到……那犹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

    即便是奋力在破坏着阵法，众人的目光也始终未曾离开过阵中的女子。如此，不仅是岳晨，其他三人也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异常。

    震惊的望着那缓缓睁开的眼睛，以及那双空洞、不含情感的眸子，几人心中皆是咯噔一声，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锦儿……？”

    闻人呈都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成功将女子的视线转到了自己身上，然而紧接着的却不是欢喜，是凉水浇头，冷的透彻。

    “你……是谁。”

    被她一句话便否定了的身份，让除了岳晨以外的三人皆是有些难以接受。而岳晨……则是盯了那双眼睛半晌，有些害怕，又有些许期盼的开口道：“妃儿……是你吗？”

    女子又看向那满面忐忑地男子，轻歪了下头，虽是没有丝毫的表情，但似乎是在表示着疑惑之意，声音平淡道：“你认得我。”

    “我认得！我自然认得。不……岂止是认得。”岳晨几步走到阵法前，声音因着太过激动而不住颤抖，两人就这么隔着呼啸的灵力，两厢对望。“我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是么……可我不记得你。不过……”说着不记得，几滴晶莹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自眼角滚落，而这一切女子自己并不知情。仍然挂着一幅没有表情的面孔，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缓缓道：“不过……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岳晨，你冷静一点！”见此情景，耶律沙再沉不住气，高声道：“你莫不是要就这么带她走吧！？”

    “有什么不好吗？”岳晨在她苏醒之后，已经没了之前的无措与不安，恢复了少许的镇定。“她活过来了，她……”

    就在他还在憧憬的时候，闻人呈都却是沉声打断，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当头一棒。“当然不好，作为暂时的盟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别忘了，这化生阵……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