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左右为难

    “小群，对不起啊，这么晚还打扰你，”平躺在沙发上，雪宁的声音一定苍白无力之极，尽管她非常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向所有人证明，她李雪宁靠的是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什么关系，什么后台！

    可是一想到闹闹，她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再也没了动志，再也没有勇气。

    “雪宁啊，什么事？你说。”电话那端，朱小群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家里出了点事，可能参加不了‘品牌大赢家’的比赛，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出面推辞一下？”

    朱小群非常意外的问，“雪宁，你决定好了吗？这次的比赛不仅仅对你，对我们客服中心乃至整个分公司都很重要的！”

    “我明白，可是我的女儿没有人照顾，我没有办法。”雪宁的心一阵阵痛，她望着天花板的双眼一直不停的眨，想要强行咽下不断涌出的雾气，她能怎样呢？她不能因为去参加比赛就放任闹闹不管，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样吧，你还是考虑一晚上，明天早上你给我回话，如果确定的话，我可以替你去跟万主任反应这件事，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拒绝参加比赛，会给公司所有领导带来非常负面的影响，对你今后的职业发展也会非常不利的。”

    朱小群的关心让雪宁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无声的吸了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回答，“小群，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没有办法，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你考虑一夜吧，明天早上再给我确切答案，早点睡吧，很晚了。”

    挂断电话之后，雪宁就那样呆呆的躺在沙发上，她的脑海一片乱麻。

    一边是事业，她必须拥有的事业，否则她将无法生存。

    一边是女儿，她唯一的亲人，她仅剩的骨血，她永不能放弃。

    几经思量，她终于拨通了苏秦的电话，电话那端，苏秦的声音极不友善，“怎么？”

    “明天下午放学我去幼儿园接闹闹，你跟她的老师交待一声吧。”说完，雪宁就挂断了电话，她的心绞痛的厉害，即便明知道苏秦再不会对她有任何怜悯，她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毕竟多年的感情，她无法真正的割舍，也无法视他为陌生人！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的雪宁匆匆赶到了客服中心，即使不参加比赛，她还是要工作的，按排班制度，今天她上早晚班。

    一见到她，朱小群就知道她的答案了，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凌晨五点多的江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昏暗不清的光线下，雪宁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但对这件事情会带来的后果也让她非常不安，极度忐忑。

    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雪宁感觉似一个世界那么长，她终于等来了第一抹阳光，也终于看到了匆匆进来的万洁。

    朱小群看了她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雪宁懊恼的抱住头，不敢想像以万主任那样果断的个性，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

    可是很奇怪，办公室里非常平静，并没有如她预期的咆哮如雷声，半个钟头之后，朱小群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样？”雪宁紧张的无以复加，身子也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初来乍到，还是新人一枚，居然就敢拒绝参加公司的联赛，真是不想混了吧。

    “万主任没说什么，她会向上面说清楚的，你不用着急。”说虽如此说，朱小群还是对她未知的前途担忧的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雪宁慢慢平复焦急的心绪，继续沉入工作当中。

    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孙燕楚的质问，果然很多人都知道了，被堵在卫生间里的她十分无奈的解释，“燕楚，闹闹没有人照顾，我不能去参加一个月的训练。”

    “怎么没人照顾？不是有爸有妈吗？”孙燕楚瞪着她，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雪宁沉默几秒钟，尽管猜到她会暴跳如雷，还是不得不回答，“宁曼怀孕了！”

    “什么？这对脸没皮的东西！”果不其然，孙燕楚气的狠狠一脚踹在墙上，喷火的眼中写满了对她的极度无语，“李雪宁，你也太没用了吧？亏我还天天给你长脸，你就是这么虐待自己的吗？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拉你去大闹婚宴！”

    雪宁无言以对，的确是她没用，是她总狠不下心拒绝苏秦的要求，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她无怨无悔！

    一个人找了家快餐厅解决中餐后，雪宁心想反正无处可去，不如去幼儿园等女儿。

    她转了公交车过去之后，四处打量一下，走向幼儿园正对面的一间咖啡厅。

    已经是两点多的时候，咖啡厅里人烟稀少，幽静的环境中，轻音乐缓缓流淌，她看了看里面的沙发座椅，向着靠窗边的位置走进去。

    透过硕大的玻璃窗能够清楚看见对面的幼儿园，她以前来接女儿的时候，也经常会坐在这间咖啡厅里，这里的老板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老板因为天天守在店里同她也算相熟，另外一个老板她却只算认识，不算熟悉。

    经过第四排座位的时候，雪宁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一个人坐在桌前，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的身影上，脚步蓦然一顿，诧异的看着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正在喝咖啡的盛凌越缓缓抬头，目光正好相对。

    明显感觉他微怔的神色，雪宁略显尴尬的招呼，“这么巧啊？”

    盛凌越挑眉，转目瞟了一眼对面的幼儿园，继续低头看报纸，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雪宁对他的冷淡着实无语，只好继续往前走，坐在他后面的一张桌子上，因为只有这两张座椅的位置，是正对着幼儿园正门的。

    “雪宁，还是一杯拿铁吗？”服务台里，传来女老板杨幸儿的喊声，那般清脆响亮，让坐在咖啡厅中间，仅有的三四位客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雪宁有点无奈的答应，“是啊。”

    不一会儿，杨幸儿就端着咖啡送过来，目光掠过盛凌越时，浮起个调侃的笑容，“盛少爷，你不会是准备一下午就点一杯咖啡吧？那我们这儿早晚得关门！”

    雪宁有点意外，他们俩居然认识？

    更让她吃惊的是，盛凌越不但没有像方才对她一样的无视，反而轻松含笑答，“咖啡厅不就是让人坐着等的吗？难道你要赶我走？”

    “我哪儿敢？”杨幸儿笑的无比开心，将手中的咖啡放到雪宁面前后，转身就坐到了盛凌越的桌上。

    听着他们俩低语的声音和不时传出的欢笑声，雪宁感觉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那尊冷冰冰的大神，居然也有如果亲民的一面吗？莫非她认错了人？

    可是她刚才明明听见杨幸儿叫他“盛少爷”的，除非他们是一对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

    心中腹诽了两句后，雪宁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一边不时看向对面的幼儿园，一边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

    可惜，朱小群的电话打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她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四点半了，闹闹快放学了，可是她不能不接电话呀！

    “小群，怎么了？”

    电话那端，传来朱小群焦急不已的声音，“雪宁，上面已经明确回答，你不能请假，必须参加‘品牌大赢家’的培训，不然就要直接开除你！”

    “不会吧？”雪宁感觉又被雷霹了，她立刻着急的问，“早上不是和万主任说好的吗？怎么才过半天就变了呢？”

    “我也不清楚，万主任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今天一天算你请假，如果你明天不去分公司培训的话，就不用再到公司来了！”

    雪宁怔愣，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