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店里来客人了吗?” 杜笙看见那杯已经渐渐冷下去的茶,扫了一眼店里,却没有看到陌生的身影。 莫念凝过去将茶杯收掉,点了点头:“是一个女人的魂魄,说是要找女儿的,结果没坐多久,就走了。” 言下之意是,虽然她消极怠工,但也不是她故意赶走客人的。 不过,杜笙却突然转头看着大门口,愣愣地失神,眼神也有些恍惚,就好像他认识那个女人一样。 “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问了我的名字,就走了。怎么,是认识的人吗?” 杜笙回头朝她一笑,这笑容与那个女人如出一辙:“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人罢了。” 白宸一回来,就追着她的猫一个劲的折腾,但眼神却是心不在焉。 莫念凝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猫:“你又什么呆?” 白宸看了看莫念凝,又看了看门口杵在那的杜笙:“今儿个我去了趟郊外,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趴在野林子里的一座孤坟上哭。” 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结果只是这样一桩子事。人死而哀,人之常情。郊外又都是些穷苦人家,尸身埋在野林子里,也不足为怪。 莫念凝扭头要走,被白宸叫住:“阿凝,你听我说完呀。我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可谁知道,趴在那哭得要死要活的人,居然是傅恺庭!” “傅恺庭?” 杜笙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听见“傅恺庭”这三个字,目光一滞,盯着莫念凝的背影,眉头紧皱:素萱,我要怎么做才好? “所以我才奇怪,傅恺庭堂堂一个都统,怎么会在郊外的野坟上哭天喊地?说起来,最近傅家也没传出谁过世了呀。”白宸看杜笙盯着莫念凝呆,又多问了一句,“笙哥,你觉得呢?这傅恺庭会不会有问题? 白宸又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或许吧。但凡是人,对过去多多少少又会有悔恨,傅恺庭虽然身居高位,刚正不阿,但也不可能一点遗憾都没有。不过,既然他没来这里,,不论是什么样的隐情,都跟我们无关。” 傅恺庭,他会来灵魂当铺吗?他的委托,又该不该接呢? 杜笙察看着他的宝贝盆栽,这么想着,险些拗断了嫁接的新枝。 “小宸,跟我去一趟郊外。” “现在?”白宸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就不能明天再出门吗?” 杜笙笑了笑,拉过白宸,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白宸立刻打起了精神,快扫了一眼莫念凝:“阿凝,你留下来看家,我和笙哥出去几天。” 莫念凝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究竟出了什么事,刚回来,就要走?这一整天下来,总觉得大家都有事瞒着她。 那个女人,还有白宸遇见的傅恺庭,笙哥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要担心。”杜笙拍了拍莫念凝的肩,以示安慰,“我和小宸是去找一个故人,店里就麻烦你照看了。” 真的只是故人这么简单吗? 莫念凝没有追问,既然杜笙不想说,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知道了,你们自己小心。” 若只是找人,又怎么会这么急着出门? 店里又只剩下了莫念凝一个人,本以为会这样平静地结束一天,可事与愿违。俗话说,祸不单行,夜深人静的时候,远远地就传来一阵犬吠声和追打声。 “站住!快追!别让他跑了!”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灵魂当铺的大门被拍得阵阵巨响。 因为今天生的事,莫念凝始终有些耿耿于怀,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就披了件外衫,起来看看情况。 谁知道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的黎塘。 莫念凝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看着后面追着的那群狗腿子已经在靠近,来不及惊慌,直接将黎塘先拖了进去。 “怎么办?好像进灵魂当铺了” “你奶奶的,什么怎么办?!追到阴曹地府都得把那小子给我抓起来!”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给我冲进去!” 门突然被打开,莫念凝举着一盆子的凉水,泼了外面的人一身。
“臭娘们!你干什么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为的刀疤男指着莫念凝,破口大骂,就差没上来扇她几个巴掌。 莫念凝一把扔了盆子,冷着一张脸,扫视着众人:“我倒想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先前打算过去撞门的几个人,一下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在这夜城,除了那些高官贵人动不得,就只剩下灵魂当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你们这群窝囊废!”刀疤男连踹了几脚往后退的人,“一个女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什么狗屁灵魂当铺,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给你烧了?!” 莫念凝一把拧住刀疤男的手腕,几乎就要捏碎他的骨头:“你敢!” “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给我打?!”任凭刀疤男怎么叫喊,那群人都不敢上前,有的甚至哆嗦着腿,掉头就跑。 笑话,在阴阳两界的缝隙中活着的人,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吗?稍不留神,说不定性命都不保。 莫念凝一把拧断了刀疤男的手臂,拿出手帕擦了擦弄脏的手,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她不想杀人,更不喜欢杀人。 对她来说,杀一个人轻而易举,但她不能,正因为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反倒成了限制她的枷锁。她和他们都只是阴间的使者,没有权利掌握任何人的生杀大权,能做的只是交易。 刀疤男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落荒而逃:“你给我等着!” 不过,要是真有人敢动灵魂当铺,就算要受惩戒,她也一定会亲自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闹剧渐渐平息下来,莫念凝这才想起受伤昏迷的黎塘。 黎塘瘫软在沙上,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胸前一片都是血迹,殷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淌开来,月光之下,就好像一条狰狞的蛇。 究竟生了什么?黎塘怎么会被人追杀?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