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阿凝!”人都走了,黑叔才老远喊了她一声,朝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段淮宁和段年两人,“刚刚那些都是谁啊?依我看,挺有能耐的嘛!三言两语,就完事了?” 莫念凝望了望跟过来的段家两兄弟,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的一位朋友吧。” “行啊,这小子,挺厉害嘛,居然认识这么牛的朋友,瞎替他cao心了。”黑叔嘀嘀咕咕的,他当然知道,黎塘在牢里的那段时间,莫念凝有多担心,四处奔波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莫念凝没什么表示,黑叔噤了声,意识到她没跟黎塘、穆楼一道走,大概是跟黎塘有了什么矛盾,忙又转移了话题:“怎么样,丫头,要不回来吧,大家伙照应着也方便。” 趁这机会,黑叔倒是想让莫念凝再搬回段家去。 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他看着都嫌累了,他是不知道琴浅生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态度,但是单凭那小子把自家的媳妇扔下不管不顾的,他就觉得不能再让莫念凝跟琴浅生有更深的牵扯了。 情这种事,当断则断,要是不果断决绝一点,苦的只有自己。 “还是不了,淮宁迟早要跟李小姐结婚的,我现在要是回去,叫李小姐误会了,那不是太不识趣了吗?” 莫念凝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回去,至少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可是她该去的地方又是哪呢?那个空荡荡的海棠路6号吗? 黑叔脸一沉,赌气似的瞪了一眼段淮宁:“这怎么了?难不成淮宁娶个媳妇,我们都得跟着迁就了?” 段淮宁无语地笑着摇头,对于黑叔,他总有些无奈,复又问莫念凝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不过是想知道,莫念凝回去哪,今后也好方便去找,嗯,应该只有这一个理由吧。 “今后我们尽量少见面的好,要有什么事,就让黑叔来找我吧,我就在海棠路,老地方。”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今天在法庭上对李邱生的态度,都不会令李邱生对她有什么好的看法。 段淮宁这一行人要是跟她来往过密,势必会引起李邱生的疑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李邱生同意段淮宁和李小曼的婚事。 刚刚下庭的时候,李邱生对黎塘的态度实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大抵是跟那个叫大胡茬子的“贵人”有关。 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居然连李邱生也要这么客客气气的。 如果可以,能不能从那个“大胡茬子”身上下手,促成李小曼和段淮宁的婚事? 段淮宁朝段年使了个眼色,段年立刻会意:“那有件事就拜托你了。”没等莫念凝说话,段年就递过去一个锦盒,故意大声喊道,“莫姑娘,相识一场,这份薄利就当是给琴老板压惊了!” 转而又腹语道:“里面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接过锦盒,莫念凝才意识到,她的身后不远处正是李邱生的车,礼节性地微微欠了一下身:“段老板真是有心了。” 李邱生不过就是担心段淮宁和灵魂当铺是不是有什么往来,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段家的人,有意在巴结琴浅生。 是因为那个大人物吗? 李邱生腹诽着,不禁皱起眉来,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许久才吐出一口云雾来:“开车。” 或许,他也该有些表现了,毕竟没想到,区区一个梨花苑唱戏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靠山,幸好还没把琴浅生怎么样…… 那个“大胡茬子”救了黎塘不错,可也把他退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会集中在他身上。 “浅生,浅生,刚刚我忍着没问,你说说,那个什么大胡茬子是什么人啊?” 穆楼心里憋不住话,回去的路上就问了黎塘。 黎塘是半路出家进的梨花苑,资历很浅,这点,梨花苑的各位都是心照不宣,只是赵班主交代过不许泄露罢了。 过去那段时间,黎塘作为琴浅生也算是安安分分,没惹什么祸,自然没有人会想去追究他的来历,只是现在,倒是不免引人去推敲了。
“一个老酒鬼。” “什么?” “我是说,那个大胡茬子,他就是一个老酒鬼……” 三年前,黎塘被杜笙差遣去了栾襄县,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委托,但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强降暴雪,只好在栾襄县多停留了一些时日。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跟那大胡茬子有了交集。 “跟上去!快!上面!” “站住!站住!” ………… 因为有积雪的缘故,外面静得很,夜里黎塘睡不着,听见旅馆下面一阵追赶声,不禁朝窗户外看了一眼。 七八个人对着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穷追不舍,那男人应该是受了伤的,又因为是在雪地里,跑起来跌跌撞撞,格外费劲。 黎塘本想关上窗,置之不理,毕竟那是别人之间的恩怨,被追杀的不一定是好人,追杀别人的也不一定是什么恶人,不是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善恶终有报,之所以被人盯上了,也肯定是做过恶的吧。 可就在他关上窗的一瞬间,一个雪球就从窗户外直直地朝他飞了过来,要不是躲闪得及时,他大晚上的都得体会一下透心凉滋味。 就因为这一下,引起了那群追杀的人的注意,齐刷刷地盯着他的窗口。 由于夜已经深了,旅馆内几乎都熄灯了,就他还亮着灯,站在窗户口张望。 “他娘的,还有同党!追上去!都给给我做了!今儿晚上要是那老不死的没死,谁都别想活了!” 细细碎碎的骂声,带着咬牙切齿的劲道,逐字逐句地落进黎塘的耳中。 他不过是想在这旅馆里住一宿,明天就启程回去,谁知道就撞上了这种事情,余光瞥见躲在楼底下枯木间的人,蜷着身子,一脸的胡子,正咧着嘴朝他笑,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表示抱歉。未完待续。